《流年》梦在天涯外

2、初遇

　　楚镜辞看着人群里隐藏着身形的狼妖，觉得有些好笑，从他的角度看，这狼妖满脸灰尘，却在人群中表现出狂热的样子，与那些信徒并无一丝分别。
　　台上那黑衣祭司看到狼妖离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着："等待神归来，会找到祭品，那只狼妖是逃不掉的。"
　　看着台下那群人疯狂的眼神，那黑袍的祭司嘴角勾勒一抹讽刺的笑，楚镜辞恰好看到了这一瞬间，那笑消失的很快，仿佛它根本没存在过。
　　楚镜辞能察觉到此处已经张开了结界，那狼妖已是重伤，却无法离开，只好藏在此处，想必是想先寻觅食物，恢复体力后在做打算。只是狼妖，会选择什么样猎物呢？楚镜辞看着那狼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那狼妖警惕性倒是不低，察觉到了楚镜辞的目光，回过头，与其四目相对。
　　楚镜辞也不躲避那狼妖目光，干脆走上前去，道："这位姑娘，相逢即是有缘，我叫楚镜辞，敢问姑娘芳名？"
　　那狼妖就这么看着楚镜辞，片刻，甜美地一笑，面若桃花，眼神从狂热瞬间变成诱惑，倒是也回答了问题："我叫阿罹。"
　　楚镜辞看着那只狼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别人的眼中，这狼妖可能是个妍丽的女子。可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受了伤，满脸灰尘，狼狈不堪的男子。而且楚镜辞明显看到了那诱惑的眼神藏着的贪婪。
　　那狼妖那里知道那么多，它摸着楚镜辞的脸，细声细语，倒是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味道，"小女子对公子一见倾心，不知公子可否到小女家中一叙？"
　　楚镜辞就这么看着这只戏精狼妖，这个暗市布有结界，根本出不去，这分明是想找个角落，饱餐一顿啊。楚镜辞也配合地装作感兴趣的模样，与他一同默默退出人群。
　　狼妖引着楚镜辞走到角落，歪着头，紧紧地盯着楚镜辞的脖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楚镜辞也看着那狼妖，目光有神，瞬间用右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左手在他身上画了道符。
　　狼妖的双瞳突然放大，眼神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毒，但很快藏了起来，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去了女性的外表，恢复他本来的样子，小声对楚镜辞求饶："道长，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阿罹必会报答您。"
　　楚镜辞思考了一下，放下了掐着他脖子的手。看着面前这只凶气必露的妖怪，也许他手上曾有过人类的性命，楚镜辞摸了摸那狼妖的脑袋，走近那狼妖，嗅嗅他身上的味道，楚镜辞皱起了眉头，这狼妖竟是以人的血液为食。
　　"道长，我以人血为食，生来如此，但是从未取人性命。不是因为什么人类的道义，只是因为忌惮妖盟和镇妖司而已。求道长饶我一命，带我出这结界，我愿与道长定下契约，与您同行。"那狼妖苦笑，单腿跪了下来，做出恭顺的模样。
　　楚镜辞在狼妖的手上画上了契约符，然后将他拽了起来，十指紧扣。"我此行是为寻找师门遗失之物，需要一人为我指路，待我完成一切回到师门，定会还你自由。"
　　狼妖看着楚镜辞，勾出一抹笑。心想楚镜辞此人真是一个傻子，不用他寻回那东西，他若死去，那契约不还是一样会消失。从刚才的交手来看，这道士应该有实力把自己带离这里。等离开再想办法杀了他，兵不血刃的方法杀一个武力高强的傻子可是多的很。
　　却不料想，楚镜辞摸着他的头，"我们以后便是同伴了，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你叫什么呢？"
　　"我叫罹，我并未骗你。"那狼妖拂开自己头上的手。心中冷笑，本来以为喝到足够的血，恢复体力后，打破封印，离开这里。把这个知道自己名字的人扔在这，自生自灭，反正这里的人都会成为祭品，告诉他名字有如何，却不想成了如今的情况。
　　"补充好体力吧，我第一次看见狼妖有以人类血液为食的，按理说正常的妖食人是为提升妖力，魔物食人是为解口舌之欲，像你这种单纯为了活命的真是少见。"楚镜辞伸出了自己的手，"尽量快些，待会有场硬仗要打。"
　　狼妖看着楚镜辞，也是有些无奈，从未见过如此的人，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叹了一口气，倒是也笑得真诚些了，"你这道士，说什么好。"世上如此之人不多了，既是有缘相逢，为他引路便引路吧，妖的一生何其漫长，不过是玩玩罢了，之后若是觉得无趣，再杀掉他也不迟。
　　之后也不客气，稍稍把楚镜辞的手抬高些，向着动脉咬去，吞咽的有些急切，却也算得上优雅。吃完，像犬科动物一样舔了舔楚镜辞的伤口，帮他止了血。
　　"我之前混在偏远的妖族里，偶尔觅食的时候去人类的居所。这次我去的是一个叫烟雨阁的地方，那里人很多，舞女们跳得很好看。对我来说模仿着变出几个钱并不难。我进了屋子，随便叫了个人进来，刚想对她下手，却不想闻到了很奇怪的香味，想离开却已经来不急了。接下来我便被装到了笼子里，我迷迷糊糊看到笼子里除了我，那里其他客人也在。在我醒过来后便被一群人拎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当时被饿了几天，妖力不济，变成妖身逃跑，被抓了回来，再醒来就在这里了。但是迷迷糊糊中我曾听到过一个声音，那声音与台上那黑袍人有八分相似。"罹看了看向台上，头带羊骨，一身黑袍的人，说了他的经历。
　　又转过头对着楚镜辞说了他的猜测，"也许是我的错觉，台上那个祭司不像是人类，也不像是妖怪。如果那个声音是这个人发出的，内容也没有错的话。那么，他应该背着三生教做的这件事，他想通过献祭找一个人。"
　　楚镜辞看着罹，摸了摸他的头，眼神中充满赞许"你的猜测已经对了一半，你想的没错，台上那人非妖非人，是一个魔物，不过并不纯粹，做不到不死，台上这人只是一个用执念强行拼凑的怪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