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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关心心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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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同桌,你脸怎么这么白啊?”没话找话的高笙戳了戳杨晌的胳膊,却是没听他回答自己,倒也不恼。
一眼看到他桌上一个保温杯,勾了唇角跨出去,一如上一世那样拿走了他的杯子,也没与他交谈就去接了一杯热水。
回来时的高笙见杨晌手横在腹部,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女孩将团在抽屉里的校服展开,轻轻地盖于杨晌身上,面露担忧。
“嘿,你咋了?我砸你一下不至于脸色这么难看吧。”
“你会不会说话?”
他似乎有些怒了,只是回了这几个字,也未曾反抗她将带着舒肤佳清香的衣裳,竟然有些咳嗽。
“你没事吧?喂?”
她推了一把,却把他直接推到了地上,招呼着自己的好哥们儿驾着他往医务室走,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我的天,你是林黛玉妹妹吗?我没用力,快快快,我扶你起来。”
她打趣着他,听到校医检查完之后说需要去医院检查又是庆幸机会来了但更心疼他。
当年他们相遇时她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叫高笙!何以笙箫默的那个笙,那个,对不起,我之前没看到你。”
“我知道,你眼神不好。”
“你才眼神不好,我5.2。”
......
两人成为同桌的第一天便争吵不休,高笙在班上人缘好,像个大姐大似的混的风生水起,又怎会真就便宜了他,语速越来越快,怼得杨晌目瞪口呆,最后忿忿地回了她一句:“无理取闹。”
她得意洋洋的撩了撩头发,大哥似的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样子像个公子哥儿,她的眉型不是女生常见的柳叶眉,英气的剑眉却在她这张脸上毫无违和感,平添了几分姿色。
杨晌承认就在她挑眉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将她的倒影印于晦暗不明的双眸之中,唇齿间萦绕着属于少女的与众不同的芬芳,或许很少会有女生喜欢舒肤佳而不是沐浴露吧。
这一次她依旧口是心非,却在他起身的时刻搀扶了一下,自告奋勇地跟班主任申请由她送新同学去医院。
他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没有拒绝她的帮助却也没有过分顺从,低垂的双眸之中晦暗不明,她频频示好是想要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回去吧。”杨晌似乎出口便是拒绝和抗拒,在他身上看不到正常人的温度,但是高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我不,我好容易正大光明逃课出来你让我回去,没门儿。”
“随便你。”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应付身边的女孩,心中也恼怒自己体质如此的差,刚从修学期结束就又要回到医院。
眼前白色瓷砖地上打着光影,看得他头晕目眩,但是撑着力气始终不让她搀扶,腿脚发软眼见要栽倒被她从前方截住。
她的手臂纤细却有力,将忽然变软的人扶稳,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继续打趣投怀送抱的人:“什么随我,嘴硬身体倒是诚实,包子好吃吗?还不起来?”
“你......”他头晕得厉害,实在不余力气与她争辩不休,下一秒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额头。
是她的嘴唇,好像是故意的,可是他迷迷糊糊的也没什么意识,只是被她一路拖着走。
她的胸口起伏着,心跳隔着衣料传递至他的耳边,强壮有力给人带来莫名的心安。
“头次见到有人生病还这么可爱,你可真可爱呐,我的同桌。”
高笙见他总也不搭理自己,觉得无趣,各种没话找话说,直到护士输液时一针没扎中终于没法保持平静。
“小姐姐你行不?换个老手来,他这昏沉沉的不跟你们计较,我可不,他是我的人。”
“谁你的?”他斜倚着椅背急于反驳,被女孩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她说是便是了,这家伙真不是个傻子么,自己手背被扎得冒血都没扎进还反驳她的话,真是很烦,要不是看他烧着真想揍他一顿。
人是换了,针也扎进去了,可是高笙却陷入了自己与他前世为数不多的交集上,两人当年她也帮忙打过水,可也在同一天结下了梁子。
那时她爽朗的笑声响起,保温杯被稳当的砸在桌子上,她敲了敲杨晌的桌子满眼都是真诚的善意:“同桌,起来让我进去。”
他挑着眉看向她,纹丝不动地回答她:“你方才不是爬出去的,如今怎么要我起来?”
只见女孩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最终安慰自己似的拍了拍胸脯:“不与你一般见识,你笙哥大度。”她麻溜的又跨了进去,将保温杯又给他推近了些,有些讽刺。
“看你行动不便我不与你计较,怕不是起不来身,是个坏了的零件儿,多喝烫水补补身子,别弱不经风的像个小姑娘。”
她或许有一件事并为说错,杨晌的确是个坏了的零件儿,僵直性脊柱炎带来了不少并发症,他这浑身上下的,的确没几处特别完好,就连这恢复行走他也用了整整一年半。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因着被她无意间戳中了心事,垂下了脑袋,他的突然沉默不语让高笙愣了神,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生气了?我那是逗你玩的,别放心上。”
他似乎挣扎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她,轻摇了下头,但是顺着脊柱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使他微蹙起眉,转瞬即逝的带着一个字节“没。”
高笙苦恼的挠挠头,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盒抹茶味儿的巧克力夹心饼干,用手指推到他面前,眨起杏仁儿般的眼珠子,有节奏的敲了一下桌面。
“那个!请你吃好吃的,都是哥们儿,说话难免随意些。”
她全然没有当女生的自觉,这洒脱的性子像个假小子,就是觉得见不得别人委屈,自己生气的时候喜欢吃些零食解闷儿,他也会喜欢的吧。
“不用。”杨晌的心境此时并不好,所以语气难免生硬了些,倒是让高笙有些下不来台,不过她也只是扭了头和前后的人说笑,并不在意。
放学的时候杨晌因着是新来的转校生所以在三五成群的人之中显的格外孤单,而那个今天被她追着打的男生被高笙扣了下来问着话:“唉,你知不知道这个杨晌什么来头?”
“听闻他以前是中考状元,但是比我们早两届,唉?不对啊,那怎么转校跟我们一起了,留级?不可能。”
那个男生自言自语的话让高笙陷入了沉思,让校园小团体查了几日只得到一个消息“休学了两年。”
是什么原因让他休学?一个状元竟也会休学?
当时心大又不懂世故的她直接将人家休学的事儿拿上了明面上问,惹得他脸色骤变,再也没主动搭理过她,任由她怎么搭讪也没了用。
后来,她也没了兴趣和一个没有什么反应的人对话,又怎么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喜欢了自己三年。
看着他,高笙拧起了眉头,虽然好奇却再不敢问为什么他休学了两年,只是往他那儿又挪了几步,将校服外套给他往上拉了拉。
“你说你倒是回应我一下,我这一人儿白乎半天了,你听着不累我说着都累了,我得买口水喝喝。”
话音落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倒是好久才回来,手里除了热奶茶还多了一条小毯子。
“为什么对我好?”杨晌忍不住发问。
“喝奶茶,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已经打开的奶茶被直接怼进他的嘴里,甚至有些粗鲁,高笙没好气地让他自己拿着,一把抽走自己的校服,给他包裹上毯子。
“是热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高笙猛然抬头,翘着二郎腿咬着吸管不回答。
不整热的还给一个病人买冰可乐吗?没脑子。
高笙在心底吐槽不断,却不知自己看似毫无章法的关怀已然让少年没那么难受了。
生病后家人似乎对于他的关切愈发地少了,当时站不起来了他们只是说会养他一辈子,可他只是想要继续好好的读书。
他每天都在坚持,坚持恢复肌张力,起初他们还陪着他,后来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奔波。
他不甘心,一辈子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被判了死刑?
手贴上了他的额,少年没有任何闪躲,只是肉眼可见地收缩瞳孔,她怎么像妈妈呢?
“骗人的,不是说退烧药挂完就能退烧吗?还是烫的,不行,我得找个好办法。”
“喂,杨晌,你怎么这么虚啊,我小时候生病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你这挂上水还没退烧,别烧成糊涂蛋了。”
“我不会。”他眉头紧蹙,想反驳她却发现女孩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似地跑走,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能继续歪在椅子中等待静滴的药水。
她能去哪里呢?
不过是去药房开退烧贴去了,担忧他真变成糊涂蛋了。
只是,她不会说好话的,她笙哥在学校什么时候低三下四跟别人说过话,更何况对于亲近的人更不愿像对待顾客一般。
女孩的指腹柔软异常,扒拉开他额前的细发将退烧贴贴上时少年满脸探究,结果被她捂住了眼睛。
“睡觉睡觉,跟你唠嗑真的没劲,我一人在这儿吧啦半天你也不回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哑巴。”
“那你干嘛管我?”杨晌忍不住和她多说两句,就连母亲也不曾细致入微地陪着他,何况只是普通的发热。
“我管你了吗?我那是为了逃课出来。”
嘴硬心软大概是高笙的最佳概括,他毒舌,高笙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你说一句她能回个十句朝外,句句像机关枪。
杨晌的睫羽似乎很长,在她的手心扫荡激得她的心都跟着跳跃,忍不住隔着毯子抱了他一下。
那追他的意愿愈发强烈,只是到了口中却成了这样的话:“喂,你好瘦哦,摸着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