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你回头》铁树人

65、第65章

　　宫颜赶紧捏住刹车，单腿支在地上，回手往后推了宫颜一把。
　　“叔叔好！”慕容靖很有礼貌地喊道，“叔叔们辛苦了。”
　　“啊？”宫颜后知后觉地下了车，探头一看，吃了一惊，“叔叔好！”
　　宫颜很拘谨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位警察叔叔傻笑。
　　“你们这是才放学啊？”挺爱说话的那位警察，走过来笑着打量着他们，“还没吃饭吧？”
　　“嗯，”慕容靖挡在宫颜身前，问，“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儿，”那位警察又看了看宫颜，“碰上你们了，就正好问问。”
　　“啊、、、、、、”慕容靖淡定地笑了笑，“要不，去我书屋吧。”
　　他转头将车把塞进宫颜手里，“你先骑回去吧，我跟两位叔叔去书屋。”
　　宫颜神情茫然地望着他，接过车把，有点不太放心。
　　“叔叔再见！”他强作镇定地朝着警察叔叔躬了躬身，这才骑上自行车，车把晃了几晃，才骑远了。

　　两位警察跟着慕容靖去了书屋，一进屋，就熟门熟路地奔着沙发去了。
　　慕容靖拿起茶壶，准备去泡茶，被拦住了。
　　“不用泡茶了，刚撂下茶杯，”那位比较熟络的警察，朝着他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茶几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下来，我们问几句话就走。”
　　“嗯，好吧，”慕容靖在椅子上坐下来，眼前的茶几上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空酒瓶子，“这昨晚的饭桌儿，还没顾上收拾。”
　　两个警察看了一眼茶几，又扫了扫地上的酒瓶子，“行啊，小孩儿，还挺能喝啊。”
　　“也不总这样，”慕容靖笑了，“昨晚几个哥们凑一块儿了，就随便去食堂弄了几个菜。”
　　“嗯！”说话的警察竖起了大拇指，“老孟的手艺啊，还真不错。”
　　慕容靖的眼神一沉，随即正了正身子，“叔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那个警察从烟盒里抽出只烟，叼在嘴上，又去兜里掏打火机。
　　慕容靖急忙起身，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一簇蓝色的火焰燃了出来，凑到警察嘴边儿，“来，叔叔点上、、、、、、”
　　警察点上烟，抽了一口，指着他呵呵笑着，“你小子啊，就是个小滑头。”
　　“这位叔叔不抽烟吗？”慕容靖笑着，眼睛望着另外一位总是不爱说话的警察。
　　“他啊，妻管严，”不等旁边那位说话，这边儿的警察就替他说了，“老婆不让抽！”
　　慕容靖“啊”了一声，笑着坐下来。
　　“有人触电那晚，你在书屋里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警察看着他，“特别是携带着气|枪的人，有没有从这儿经过。”
　　慕容靖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警察，“没有，那晚雨下得那么大，也没见有什么人来过。”
　　警察点点头，“触电那人的后腰上，有一处枪|眼，伤口不算太深，也不致命，据我们推测应该是用气|枪打的。”说完，他直直地盯着慕容靖，半天不说话。
　　慕容靖眼睛直视着警察，一脸的镇定自若，眼神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闪避。
　　警察终于收回目光，低头弹了弹烟灰，“据我们调查，听附近的村民说，看见你们这里的知青经常扛着气|枪打鸟。”
　　慕容靖笑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打鸟的季节吧，一般都是在夏天。”
　　“你小子还挺摸行情啊，也打过鸟吧？”警察望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打过。”
　　“也就是去年夏天打过，”慕容靖笑笑，“枪法不准，总是打不着。”
　　“那枪还有吗？”警察追着问，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捻灭，“你自己的吗？”
　　“不是，”慕容靖急忙摆摆手，“是从单位门卫那里借着玩的，反正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就是拿着打鸟玩玩。”
　　“行，你快回家吃饭吧，”两位警察起身走到门口，出了门还转头往书屋里打量着，然后扬扬手，“关门吧，我们回去了。”
　　“叔叔们再见！”慕容靖恭敬地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回到书屋。
　　他关上屋门，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把腿搭在茶几边儿上，点了根烟闷头抽着。脑子里就跟闪电似的，快速地闪回播出着那个雨夜，一幕幕反反复复跟演电影似的。
　　警察为什么问他有没有气|枪？难道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吗。即使有气|枪又能说明什么呢？警察也说了，那枪不致命，而且伤口、、、、、、也不深。就算他枪法奇准，有着百步穿鸟的本领，那就可以把他归类到嫌疑人里面吗？
　　村民们看到过那帮知青玩气|枪？这帮倒霉玩意儿，平日里就是他妈的太嚣张了。他们从大城市里来到这座小城，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困兽，整日里什么娱乐也没有，一个个憋得都跟快疯了似的，当然得自己找些乐子了。
　　那可是200个知青啊！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扫荡大自然，什么青蛙刺猬蛇，统统地全抓，一律吃掉。而且，做出来的味道还真挺好吃的。
　　去年夏天，慕容靖曾见过他们把一条大蛇用铁丝穿着吊起来，徒手剥下来一张完整的蛇皮，说系在腰上特别凉快。
　　当地的某个部门还为这个找过单位，说他们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平衡，单位还为此交付了罚款。
　　再后来，他们收敛了很多，背着吉他在街上乱晃，就跟大狼狗似的没命嘶吼着流行歌曲，结果吓得过路的大姑娘们见了他们就跑。
　　也就是弹个吉他唱唱歌而已，这次又被村民举报，怀疑他们私自拉扯电线。昨晚他们冒雨站在电线杆子下面，弹着吉他一直唱到半夜，就是想要证明他们是不插电演唱，可是当地的百姓谁又真懂得这些呢。

　　宫颜回到家里，放下自行车，站在院子里愣了半天才进屋。
　　这警察怎么总去找慕容靖了解情况呢？那天夜里也没他什么事儿，怀疑谁也不应该怀疑到他头上啊。实在不行，就去找警察坦白吧，这样至少可以把慕容靖开脱出来，免得那些警察总是盯着他不放。
　　宫颜皱着眉头，打开冰箱，拿出两袋儿冻饺，走到院儿里的厨房。他脑子里又开始浮现着那个雨夜，“那天晚上，自己正要爬墙回家，他就忽然出现了，他是碰巧发现了自己吗？还是，他那夜冒着暴雨一直在全程跟踪、、、、、、”
　　宫颜刹那间感到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地打开了火，掀开锅盖儿，愣了一会儿，才拿起水壶往锅里倒满水。
　　“那夜，自己翻墙出去见卞公雷，随后不久慕容靖就来到家里。门窗全部反锁，他没有办法，打碎了卧室的后窗玻璃，进了屋里，”宫颜神情呆滞地盖上锅盖儿，看着锅底的蓝色火焰发愣，“那天放学后，自己把卞公雷写的那封信放在学习桌上，走之前心慌意乱地忘了收起来。他从后窗进来，不会看不到那封信，那么他就会知道自己是去见卞公雷去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顺着锅盖儿的缝隙呼呼冒着白色的蒸汽，宫颜无动于衷地看着蒸汽。
　　那夜，他帮着自己翻墙回家之后，神色跟往常特别不一样，很严肃也非常凝重，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当时雨衣都没脱，一直等到自己洗完澡出来后，才告诉自己早点睡，说他还要去趟书屋，陈涛和宋英还在那边儿等着他。
　　在那个诡异的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卞公雷触电身亡了、、、、、、随后就是警察来找慕容靖了解情况，如果说警察第一次去找他，是例行公事的话，那么今天中午为什么又去找他？

　　“水都烧开了，发什么呆呢？”忽然，身后传来慕容靖低沉的声音，“回屋呆着去吧，我来、、、、、、”
　　他把宫颜推到一边儿，上前掀开锅盖儿，放到菜板上，转身撕开装冻饺的袋子，“别在这儿杵着了，进屋去，”他拿起饭勺，搅动了一下锅里的水，然后把饺子倒进锅里，用饭勺背面轻轻地搅动着。
　　宫颜没动窝，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帅气的背影。他腰背的轮廓很漂亮，肌肉也很结实，线条流畅完美极了，坚实的臀部微微向上翘着，简直是勾魂摄魄的妖孽。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宫颜慢慢贴近他的后背，从身后紧紧环住他腰，“不要低估了我对你的爱情，混蛋！”
　　“快松手！”慕容靖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心被前屋的邻居看见。”
　　宫颜赶紧松开手，回头看了看前屋邻居家的窗户，没发现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饺子煮好了，慕容靖拿过盘子，把锅里的饺子盛到盘子里，“快把饺子端屋里去，我捣点儿蒜酱。”他弯腰关了火，拿过两只空碗，盛了两碗饺子汤。
　　宫颜沉默着，把饺子端到了屋里，摆在桌上，又去厨房把两碗饺子汤也端进屋里。
　　他站在门口，看着慕容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他背负了很多东西，自己竟然始终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