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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0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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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她们走后,谢时蕴也回了自己的寝殿,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后娘娘没有理由听不见风声,那她现在在干什么?
因为谢时蕴打算出逃,所以现在寝殿里没有点灯,谢时蕴一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捂住。
一瞬间谢时蕴眼睛瞪大,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这是,遇到刺客了?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谢时蕴冷静下来,透过窗外倾洒进来的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漆黑的长发,即使在暗夜里也反射出光芒的眸子,白皙如玉的脸庞,不是刚才的白衣女子又是谁。
慕容昭?她怎么会在这里?
谢时蕴一开始还用手在反抗,待看清那人的脸之后,谢时蕴停止了反抗,一双微微发红的眸子看着慕容昭。
慕容昭捂了谢时蕴足足几分钟才把手从她嘴上拿下来,她看谢时蕴的眼神极其复杂,仿佛在纠结到底是把她捂死还是把手放下来。
得到新鲜空气的谢时蕴大口呼吸。
藏匿于黑暗中的慕容昭眼睛紧紧盯着谢时蕴红润的唇瓣,以及她那比起男人来显得过分精致的脸蛋。
因为经历长久的窒息感,谢时蕴脸憋的通红,本来整齐的发髻微微乱,现下又大口大口的喘气,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去呵护的破碎感。
“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她没想到,谢时蕴胆子居然这么大,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骗她。
谢时蕴也不想,不想穿进这副身体里,也不想女扮男装,可是没办法,如果她不这样的话,等待她的必定是死亡。
“为了活下去。”
不知谢时蕴这句话戳到了慕容昭的什么痛处,她突然强硬地抬手用力捏起了谢时蕴的下巴,脸上尽是嘲讽,“为了活下去?”
“你父皇屠我满门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活下去,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我父皇?”谢时蕴只在那天穿越到这副身体的时候见过一次她名义上的“父皇”,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我本是前朝的公主,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可就是因为你父皇,杀我全家,屠我满门,让我成为孤儿,十几年无家可归。”
谢时蕴的父皇灭了她父皇的朝代,屠戮了三天三夜把整座皇宫血洗了,那三天里,不管是士兵壮丁,还是老弱妇孺,皆是被剑尖划破喉咙,如果不是她被宫女护住侥幸逃脱,恐怕她父皇的血脉早已尽数堕入黄泉。
慕容昭说的这些,谢时蕴都无法共情,因为经历这些的不是她,是之前的谢时蕴,可是慕容昭滔天的恨意,却是实打实的被她加在了谢时蕴身上。
谢时蕴无法解释自己不是原来的“谢时蕴”,也无法推卸自己夺人皇位的责任,只能面无表情看着慕容昭一言不发。
“谢时蕴,谁都可以死,你不配,你的罪还没赎完,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死?”
慕容昭越说越靠近谢时蕴,直到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谢时蕴唇边。
慕容昭过度粗暴的动作惹得谢时蕴眉头死死皱起,她忍受着唇上的剧痛,慕容昭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仿佛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而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禁锢住谢时蕴的一双手,谢时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痛苦地承受着慕容昭在她唇上的暴力撕咬。
被慕容昭控制的谢时蕴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短短几分钟却极其难熬,两人口中此时都是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慕容昭就像不会停一样。
终于,谢时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谢时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天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天庭的她却并不开心,她靠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打了个盹,就看见了慕容昭所说的,国家覆灭,肆意屠戮的画面,谢时蕴看着那些极其刺眼的血色和断壁残垣,以及尚在襁褓中哭喊的婴儿,突然一阵干呕。
皇宫里血流成河,血腥味经久不散,极其嚣张地弥漫在空气中,谢时蕴甚至无法落脚,她就这么站在众多尸体中间,眼看着那些士兵狂妄的屠城,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令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梦里的谢时蕴耳边尽是哭喊,梦外的宫殿却极其安静,谢时蕴自昨晚晕过去后便一病不起。
乾清宫里,熏香袅袅,气氛诡异,谢时蕴安静地躺在龙榻上,脸色是有些不正常的红润,她头上的金冠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取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两侧,显得凌乱又艳丽。
此时的她和前几天比起来,显得异常憔悴,谢时蕴眼下淡淡的乌青和纤长的睫羽打下来的阴影融为一体,将她的脸色衬得更加易碎。
太医正在为她把脉,良久之后终是摇了摇头,“陛下这是被梦魇困住了。”
“梦魇?那要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皇后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谢时蕴,紧皱的眉头彰示着她的不耐烦。
“需得陛下自己…打败梦魇,才能从梦中醒来。”太医迫于皇后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给陛下开个方子,或许有用。”
“嗯,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说出去……”皇后面具下的脸色阴冷,一双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眸子死死盯着太医,光是一眼,便让太医软了腿,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臣不敢,臣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敢在背后议论陛下和皇后。”他绝对不敢忤逆皇后娘娘,就凭她把先皇所有的妃子活埋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们知道皇后娘娘的冷血。
太医知道,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下场一定比活埋还惨。
“下去吧。”皇后摆了摆手。
“是,皇后娘娘。”
太医走后,皇后拿着他留下来的药方端详了片刻,突然吩咐红苕,“红苕,你去按着这个药方抓药。”
“是,皇后娘娘。”
红苕一走,寝宫里就只剩下了谢时蕴和皇后,皇后从软榻上站起,慢慢走到谢时蕴的榻边,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她。
“还真是身娇体贵,弱不禁风。”
皇后弯腰用手背碰了碰谢时蕴的额头,发现她此时还发着高烧,额头滚烫。
谢时蕴紧闭着眼,睫毛时而颤动时而平静,如同蝴蝶的翅膀,再往下是小巧的琼鼻,鼻尖粉嫩,缀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待视线再往下落到谢时蕴的唇上,皇后眼睛闪了闪,谢时蕴的嘴唇红肿,唇色如同滴了血一般,细看还能看见有一条条细细的伤口,正在慢慢结痂。
皇后在谢时蕴的榻边坐了下来,帮她把柔顺的头发挽在耳后,露出粉嫩的耳垂和精致的锁骨。
以前的谢时蕴面色如玉,神情硬朗,就连皇后都没有看出来她是女儿家,但是现如今谢时蕴褪去了伪装,皇后便再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绝色佳人和之前丰神俊朗的谢时蕴联系起来。
皇后眼神炙热地看着谢时蕴,眼底满是疯狂。
“谢时蕴,从此以后,你父皇犯下的罪恶,就由你来赎罪吧。”
——
“皇后娘娘,药煎好了。”
皇后不知道看了谢时蕴多久,红苕突然端着一碗中药进来,当她看清皇后的位置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皇后娘娘不是最不屑靠近陛下吗?
红苕把药端到谢时蕴的床边,正想舀出一勺喂她的时候,被皇后制止了。
“本宫亲自喂。”
红苕不敢忤逆皇后,把还有些烫的药送到皇后娘娘的手上。
只不过,红苕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后娘娘,生怕她一个恼怒就把药泼在谢时蕴脸上,毕竟皇后娘娘那么讨厌陛下。
谢时蕴牙关紧闭,不管是谁喂,结果都一样,中药根本无法流入谢时蕴口中,反而还顺着她温润的下巴流入衣领,没入胸口。
皇后没有那么多耐心,直接一手用力掐着谢时蕴的下颔,迫使她松开紧紧咬住的丫关。
许是吃痛,谢时蕴突然皱紧了双眉,双唇张开了一条缝。
皇后动作粗暴,就连站在旁边的红苕都担忧谢时蕴的下颔有没有被皇后娘娘捏碎,她擦了擦额头,为谢时蕴捏了把冷汗。
既然谢时蕴张嘴了,那自然是可以喂药,只不过皇后现如今只有一只手能动,她眼神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不断散发着苦味的汤药,突然自己含了一口,弯腰低头,贴上了谢时蕴有些干裂的嘴唇,把中药渡了过去。
连续渡了十几口,每一口在红苕看来皆是缠绵悱恻,皇后娘娘丝毫没有了刚开始的粗暴,周身气息逐渐安稳下来。
一碗汤药到底,皇后松开了掐着谢时蕴下颔的手,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红痕。
上次被她掐的脖子还没完好。如今又添新伤,皇后娘娘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在心底暗暗责怪谢时蕴皮肤为何如此娇嫩,竟显得伤痕如此触目惊心。
皇后放下碗,拿出一条帕子擦拭着手指上不小心滴到的汤药,垂下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红苕,你去拿我宫中的金疮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