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婚姻是丧偶式》棉花糖汽水

16、第 16 章

　　“想必视频也看了，你们心中有数，我的艺人因为一些原因需要一段名义上的隐婚关系。”

　　说到“一些原因”的时候周鹤特意加重语气，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江延。

　　宋郢：“所以……”

　　“所以，经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这段关系还得继续保持下去。”

　　“可我们不想保持。”宋郢立马回绝。

　　周鹤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丝毫没有深陷敌营的紧张感，悠哉往沙发后背上一靠，反问道：“三个多月过去了，你们有一点办法吗？”

　　被刺中痛处的宋郢狠狠盯着他，眉间隐隐藏着不服气。奈何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反抗不得。

　　早就接受这一事实的江延问：“要多久？”

　　“回头你三叩九拜问问神仙，他们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江延：“……”

　　“放心吧，你在我们这不是最优选，只是暂时——没得选。”

　　周鹤语气里全是不屑，听得江延哪哪都不舒服。尤其，对方还总是瞪他！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清唐人不在，凶悍的疯劲倒是百分之二百的带过来了。

　　“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想跟你们聊聊赔偿的事。”周鹤友善地笑笑，突然又话锋一转，“客人来也不给我倒杯茶么？”

　　嚣张至此，有恃无恐！

　　屋子里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最后，梁朱不情不愿的地了一瓶矿泉水。

　　周鹤露出满意的笑，拧开瓶盖喝一口，说道：“我要两个S+的资源，一个高奢代言。”

　　宋郢眉角抽了抽：这是自家艺人身上没货了，找她来搜刮呢，是真敢开口啊！

　　S+和高奢是地上能捡还是路边能摘，张口就要3个。

　　“很为难吗，宋大经纪？”周鹤看她黑着脸，无辜地摆摆手。宋郢冷哼一声：“我要是给了，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你家艺人长长久久的发展呀，”周鹤看了看江延，“他没跟你说吗？听话就能各自安好，不听话，我家艺人受什么待遇，他就得落个更什么的下场。”

　　周鹤说这话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他根本不怕江延他们破罐子破摔。糖糖现在已经脱离星悦，采访、代言、新剧通通都没有，只剩一个《菟丝花》因为签了合同在吊着。就这，还是零片酬出演。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狗跳墙送上门来宰。江延一直不放心，认定隐婚另有图谋，那他就索性图谋点什么，一来收点利息，二来让他们“安心”。

　　“大不了同归于尽嘛。”周鹤笑着，看得江延简直要汗流浃背。他见识过许家兄妹的手段，这话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宋郢：“好。但我现在拿不出全部，只能给你一个代言。”

　　“Butterfly（蝴蝶）。”周鹤对她手里的资源了如指掌，直接报出一个珠宝品牌。

　　“……好。”

　　一旁的江延默默流下心疼的泪水。周鹤则开开心心地打了张欠条，上面写“宋郢欠周鹤S+剧本两部”。

　　“签个字吧。”周鹤笑吟吟地递过去一支笔，“顺便把录音删了，这样显得我们的合作更有诚意。你觉得呢，宋大经纪？”

　　被看穿的宋郢微微一顿，皱起了眉。也太贼了吧，居然知道她在录音！

　　两人又是一阵眼神交锋，宋郢才拿出手机，当面删去了录音内容。周鹤满意地离开。

　　——

　　如此又风平浪静过了好些天，《菟丝花》的剧情还在推进。

　　警方对“沈郁”经纪人的死进行了深挖。与此同时，蔡西经纪人从国外赶回来，对案情进行了补充。

　　一开始，他还试图否认蔡西对沈郁施暴，直到警察把一条条铁证摆在他面前，并要以同犯给他定罪，他才慌忙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经纪人也是带了蔡西后才发现他有严重的施虐倾向，好几次片场发作，都是他花了大力气压下通稿。

　　这期间，蔡西还一直要求他找Omega。可他那个暴虐的脾气，没哪个Omega受得了，哪怕给钱也不干。

　　机缘巧合之下，沈郁的经纪人联系上他。对方目标明确，还带来了沈郁的“卖/身合同”。

　　两方约定，金钱资源换身体。

　　于是，沈郁的噩梦开始了。

　　一开始沈郁反抗得很厉害，但他经纪人出奇地配合工作，一切按合同办事，监视着沈郁，不让他去医院，不让他去报警，甚至不让他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一直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

　　可如今，蔡西突然死了，沈郁的经纪人也死了，蔡西的经纪人很恐慌。

　　这事也是他参与一手促成的！

　　所以他很着急，不停地跟警察说：“警官，一定是沈郁！一定是他杀人了。”

　　“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有罪，你们把我抓起来，抓起来好不好？我出去一定会被他杀死的！”蔡西的经纪人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有人匿名给他发了蔡西死时的照片，并扬言下一个轮到他。经纪人吓得魂飞魄散，几天几夜不敢睡觉！

　　金瑞没有答话，只让人把他带下去。结果出去的时候刚好提审沈郁，两人撞见了。

　　经纪人眼睛瞪圆，直接吓昏过去。

　　审讯人员：让你做那么多亏心事，自己吓自己。

　　沈郁面色平淡地从他身旁经过，坐在了审讯椅上。

　　金瑞：“谈谈你的经纪人吧。”

　　沈郁：“尽职、尽责……敬业。”

　　“我了解到的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你应该很恨他。”

　　沈郁的眸子垂了下去，他摇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他是……妈妈。”一个不可思议的词从沈郁的嘴里吐出来了，听得审讯人员都怔住。

　　沈郁是经纪人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但对方从来不允许他叫妈妈。他只是很机械地训练沈郁笑，拿最刺眼的灯照射他的眼睛。

　　他笑得不好看，关小黑屋；他睁不开眼，关小黑屋；他试图反抗，关小黑屋。

　　三年时间，他被培养成为微笑天使，作为童星出道了。

　　这些资料金瑞手上都是有的。听沈郁这么说，他很难判断对方是真的被经纪人驯服，还是在演戏。

　　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太恐怖了。

　　而提起经纪人的死讯，他很是悲恸地掉下眼泪，说：“是我……”

　　话没说完，金瑞“砰”的拍了下桌子：“沈郁，别装傻，两桩案件你都没有作案时间，你究竟是在包庇谁？”

　　沈郁吓了吓，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始终保持沉默。

　　然后，有人投案自首了。

　　是列入嫌疑人名单的助理，易襄。他交代的第一句话就是：“放了沈郁，人都是我杀的。他在替我顶罪。”

　　金瑞追问两个命案的细节，他都一一回答了，完全吻合。

　　问到作案动机，易襄说，看不惯别人欺负沈郁。沈郁太苦了。

　　“所以你为了他杀了蔡西和经纪人。”

　　易襄：“我爱他。”

　　于是沈郁无罪释放了。他离开警局那天，闻风来了好多人。

　　记者们争相问他案件进展，问他跟蔡西的亲密关系。粉丝则急着骂他——是的，还是蔡西的粉丝。

　　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夹杂着谩骂扔了过去：“贱人！杀人犯！你怎么还能出来！”

　　“啪——”一只鸡蛋正中沈郁的脑门，砸得他脑子嗡嗡响。粘稠的蛋液流出来，顺着鼻子流到嘴边，腥得让人作呕。

　　但有镜头在前，他还是习惯地笑着。

　　“贱人，去死去死去死！”啪啪又有几只鸡蛋扔了过来。执勤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上前维持秩序：“警局门口不得聚众喧哗，都散了散了！”

　　沈郁很是艰险地回到了家。门口被人用油漆大大喷了“杀人犯”三个大字，锁孔也被口香糖糊掉了。沈郁愣愣地站在原地，无助地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送他回来的警察看了也是连连叹气：“这群人也太嚣张了。”

　　沈郁只是笑笑。他婉拒了警察的帮忙，自己找开锁师傅换了锁。

　　只是，可能是这段时间网上传的照片太多，他家门口“杀人犯”三个大字又太凶残，开锁师傅连钱都忘了收，匆忙跑了。

　　沈郁终于开了门。

　　家里幽暗得如同一个可怕的漩涡。恰巧楼道里的灯也灭了。

　　沈郁如被针扎，“啪”地按下了门口的开关——整个房子都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照射过来，像是生命之水，照到哪，沈郁就活到哪。

　　他这才敢进去，到阳台冲了冲头发。眼神往下一瞥，刚刚那个刑警骑着摩托走了。

　　沈郁垂了垂眸，也不顾头发上的脏东西有没有洗干净，直接拽了块干布擦干净水渍。

　　客厅四周有被人小心动过的痕迹，应该是警察把针孔摄像头都清理了。

　　四周，安全。

　　沈郁坐在了沙发上，眼中的无辜被一抹狠戾代替。电视上正在播“蔡西案”的最新进展。易襄打满马赛克的脸出现在了荧幕上。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一句“情杀”。

　　多么可笑的概括啊。

　　然后主持人说道：“嫌疑人已自首，死者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为悼念蔡西的离开，蔡西的粉丝们还自愿发起了蔡西的哀悼活动，就在今晚。”

　　沈郁的眼皮动了动，随即嘴唇一咧，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就他，也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