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黎三荀

14、“自律”的虞万柯

　　寒假已经开始了，怎么过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虞万柯思前想后，决定先从晨练开始，那就需要早睡早起，然而第一天就失败了。

　　当天晚上。
　　“老虞你还不睡吗？你不是说明天要早起吗？”彭越和虞万柯打着游戏，而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睡屁啊。来来来，这能打，跟上！”虞万柯内心想的是，算了，明天再开始吧。
　　他就是个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完全自控不了。
　　彭越自是知道他的，虞万柯自控能力差到他都不想吐槽。
　　就拿以前的一件小事来说，初三那年基本都快习惯性迟到了，由于家离学校很近，每天步行，导致他起床起的老晚，都踩着打铃的点到校。基本到班级了也就见到班主任了。
　　有一次更是过分，期中考试当天班主任打电话给虞父，说都快开始考试了，孩子怎么还没来学校，虞父听到电话那头的话愣了小会儿，迅速冲到自家儿子的房间，发现他还呼呼大睡着，最后只得给老师赔礼道歉，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去了学校。
　　至于虞万柯为什么会没起床呢，这就该问问他自己晚上在干嘛了，游戏打疯了，作业凌晨才写，早上起得来才怪。

　　“你这晨练也太随意了，你看看人家陈晞。”
　　“？啊，啥？诶草！”游戏屏幕一黑。
　　“我说陈晞，每天生活都可规律了！”彭越生怕虞万柯抓不到重点，特意加重了陈晞两字。
　　“哦，你想表达什么？”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我学个屁？”
　　“学个屁也成啊！”
　　“你神经错乱了吧？睡觉，不打了……”虞万柯属实觉得彭越欠抽，也不听彭越回复，便自顾自地退出了游戏，麻溜的放下了手机，盖上了棉被。
　　陈晞生活很规律？有多规律？
　　虞万柯好奇心作祟，重又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陈晞的朋友圈。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条时间为昨天的文字:
　　3.1公里打卡。

　　虞万柯见到这数字滞了一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跟陈晞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朋友圈里基本看不到陈晞的动态，干干净净，就只有几串文字。
　　虞万柯还是不太能理解彭越所说的陈晞自律。毕竟他真的没有特意打听过陈晞的消息，一来散散自己的心，二来在这没有陈晞的寒假，少听到他的一点消息也能少一点想念。
　　虽然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虞万柯的假期实在是无聊得没话说，回来这几天别说晨练了，家门都没出去过几次。
　　“打球不？”彭越打来骚扰电话。
　　“啊……”
　　“你都蒙在家一个星期了大哥！”
　　“嘶，那行吧。”语气也并没有很不情愿。

　　晚饭过后彭越准时打了电话过来“人到哪了？”
　　“路上了，等个红绿灯，马上来。”
　　篮球场很近，就在学校对面，就是那个大公园的外圈，好几块运动场地。

　　“嘿！老虞！这里！”彭越站在远处朝着他挥手大喊。
　　彭越身边站着好几个小伙，脸说不上好看，但是也不差。
　　夜幕已降，路灯照亮了整个球场。
　　球场内置了两个长椅，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安静的坐着，虞万柯总觉的这个身影很眼熟，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过去看。

　　“老彭，你觉不觉得，那长凳上坐着的人很眼熟？”
　　“啊？”彭越瞅了瞅坐着的那人，思考良久“不觉得，没印象。”
　　彭越没给虞万柯反应的时间，拉着他往人群走去。他自然是没多想，朋友叫来打球那就好好打，就当给自己放松。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局下来，虞万柯坐在石凳上休息，彭越跑去售卖机买水。
　　坐下才发现鸭舌帽男生一直都坐在这没动过。时不时看看手机，时不时看看打球的人，但是光线照不到他，更看不清他帽檐下的脸庞。
　　但是虞万柯有一种奇奇怪怪的直觉，这兄弟肯定是个帅逼。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凳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场的。虞万柯也没有分散太多注意在那个“帅逼”身上。

　　和彭越说了再见之后，虞万柯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照亮着他回家的路，沿着这条路有一个公交车站。这个点，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但今天的车站意外的有个人。
　　一个戴着帽子的人。
　　是他？

　　虞万柯心中百般好奇，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来球场也不打球，只观战，也没和一个人说过话，现在这个点还在车站？
　　然而懒散战胜了好奇心，虞万柯并没有选择走公交车站的那条路，而是在对面的一条道。
　　就像是普通的路人，一个在路的这边，一个在路的那边，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注意到谁。

　　匆匆路过。

　　公交车站的男孩抬起了头，俨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陈晞。
　　“喂？…嗯，我马上就回家了。”电话那头是陈晞的姐姐催着他回家。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没人知道，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仿佛是有一种指引，指引着他来见某人。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抱着小窃喜的心态来球场碰碰运气，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虞万柯。
　　他又不想露面，就算是真的双方对上了，那有什么理由？他家离这可不近。怎么找理由都像是在掩饰真相。
　　而真相究竟是什么呢，那必然是一个会令人遐想的回答。

　　陈晞手撑着长凳，从手指传来一丝凉意，微扬起头，呼出一口热气。
　　他看到了虞万柯。当然虞万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陈晞注视着他回家的背影，看得出神。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人，生怕下一秒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直到拐歪的路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迷茫了，眼里是看不清的迷雾。

　　虞万柯到家洗漱完就瘫着了，今天睡得格外的早，放下手机，脑海里数着还有几天开学，还有几天才能见到陈晞，就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陈晞，同样也是瘫在床上，然而他的夜还很长，不眠的夜。
　　对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里放着安静的纯音乐。
　　今天的行为已经让他看不清自己了。

　　感觉不是很妙啊……

　　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