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黎三荀

12、豆奶

　　在期末的这几天，窗外开始飘起了大雪，一天下来，教室外白雪皑皑。一直生活在苏州那带儿的虞万柯哪见过这么大阵仗。
　　瞪着眼睛愣是看了好几分钟，才被彭越拉走吃饭去。

　　陈晞在食堂找了个地方落座，静静地吃着碗里的小馄饨。低着头动作慢悠悠，突然感觉身前一暗，对面坐下了一个女孩。
　　“那个你这没人坐叭？”女孩腼腆的笑着，双颊微红。
　　陈晞愣了愣，虽然现在食堂里是挺多的，但也不至于要拼桌吧？不过这四人桌的确还剩俩位子，但此时舍友还在打饭。

　　“啊，没人，你坐吧。”
　　这女孩目的性太强，边吃饭边用余光悄悄看了陈晞好几眼，暗送秋波，便是如此了吧？
　　没一会，舍友也在陈晞旁边坐下，大家都很默契的自顾自吃着，谁也没说话。

　　“呦！老陈，搁这跟漂亮妹妹干饭呢？”彭越从进门就看到了陈晞这桌，很自然的装作路过。
　　虞万柯当然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晞，和他旁边的……女孩？女朋友？
　　女朋友！？
　　假的吧……
　　他内心有无数猜想，对于陈晞的为人处世，真的很吸引小女孩，他也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男生，是适合发展的对象，甚至是长期发展的对象，甚至是结婚生子。

　　虞万柯在彭越旁边站着，没说话，听着他们小唠两句，就被彭越拖着打饭去了。他途中甚至不敢看陈晞一眼。
　　换做平时，并不至于不敢对视，但是此时他很慌张，坐在陈晞对面的女孩令他狠狠地记起了自己有多喜欢这个男孩。
　　这叫，吃醋？醋从何来呢？以什么身份吃醋？
　　烦得要死。
　　这种奇奇怪怪的情绪，不安感，令人窒息。

　　还没反应过来，虞万柯又呆呆地被拉着打饭去了。只记得打完招呼的时候，浅浅对着陈晞那个方向笑了笑，似是普普通通的打了个招呼。
　　这顿饭吃的很无感，无感到他吃完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点了份素面。
　　“我鸡丝呢？”
　　坐在对面的彭越一滞，“你没事吧？你家素面带鸡丝？豪气！”
　　“？”虞万柯盯着见底的大碗，又双叒叕呆滞住。
　　素面能好吃到哪里去呢？喝喝汤都比嗦面带劲儿。
　　“你想什么呢你？”
　　“没。”
　　“陈晞吗？”
　　“不是。”
　　“……”
　　“……”
　　“我悟了！就是他！”
　　“你悟了个寂寞。”
　　“虞美人我还能不知道你？靠了，我刚就瞅见那女生了！那肯定是去要加联系方式的！你不去宣誓一下主权？？”彭越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撺掇着虞万柯，但他知道虞万柯肯定不会这么干。
　　“宣屁，要去你去。”说罢端着空碗起身走了。
　　视线向陈晞的位置看去，仨人还在那里，明明饭碗都空空如也了都没走，和那女生笑嘻嘻的。
　　是这样了，对女孩子更能亲近得起来吧？
　　彭越屁颠屁颠地追上来，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桌的其乐融融。

　　走出食堂大门的那一刻，寒风袭来，不留情面的撕刮着面庞，虞万柯的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大风这么一刮，人也清醒了很多。
　　想着自己刚刚吃饭时的很无厘头的脑补，不禁汗颜。人家可能就是加个好友，陈晞要是真的有主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自己往错误方向的脑补很无语，对自己的神经质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走，去趟小卖部。”
　　“咋？没吃饱啊？你早说…”虞万柯先走一步走进了食堂对面的小卖部“唉不是，怎么来不听人说完话呢！”

　　结账出来时又碰到了陈晞，不过他身边没见着女孩的身影。
　　两人四目相对，陈晞朝他微微笑了笑，是见到同学的打招呼的标志笑容。他一直都很有礼貌，虞万柯也故作镇定的回应一笑，然后毫无犹豫的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到教室坐下，虞万柯深呼一口气，抄起笔就是一顿刷题，至于刷的效率，大家都心里有数。
　　等他刷题渐入佳境时，轻轻扭了扭脖子，转头就看见了咬着吸管喝豆奶的陈晞。
　　他真的太好看了！虞万柯止不住得在他脸上停留了数秒，好在陈晞并没有发现。
　　这算是偷看吗？不是吧，能管这光明正大的叫偷看？
　　人都喜欢看好看精致的事物，这也没什么。

　　虞万柯低头一目十行的看着题目，根本静不下来心，想控制不住一样，余光悄悄偏向陈晞。
　　目光带着些许控制的转向陈晞那个方向，但这次看到的不是完美的侧脸，而是一双清冽的瞳孔。
　　“……”
　　草草草？靠！这！救命啊操！这特么我就悄悄看一眼，这也太尴尬了啊啊！
　　虞万柯那一瞬间心条瞬间骤飚。心跳提到了嗓子眼，表面还要装作一脸的无害懵逼。
　　陈晞拿起了桌上放的另一盒豆奶，递给了虞万柯“喝吗？”
　　虞万柯想都没想便接过了那盒温热的豆奶。
　　好暖和。
　　他的手一直很难热乎起来，身体一下子感觉暖乎乎的。
　　“谢谢。”他平时不是这么容易接受别人的物品的人，但是对方是陈晞。
　　他不知道陈晞为什么突然给他送了一盒豆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偷看的时候会正好对上了陈晞那双眼，那双动人的眼睛，看久了容易深陷进去的明眸。
　　陈晞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虞万柯的心，一颗悬着的心。他对陈晞的喜欢不能在明处表现出来，只能暗暗的，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就像那样，悄悄注视着。但这次翻车翻得突然，陈晞的举动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措手不及。
　　再这么下去，藏不住的，总会有一天，满腔的爱意溢出，一越过那道水线，便像洪水一般止不住。
　　虞万柯对自己的控制力从来都没自信心，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他不做任何会让人起疑心的举动，只要他离他再远一些，只要…

　　虞万柯喜欢的单纯，不掺和杂质，很直白的喜欢，对陈晞满腔的好感。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只认为是见色起意。但他现在认了，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是因为脸而记住这么一号人，但是好感涌上心头的感觉，只有陈晞这么一个特殊的人。

　　什么样的人会得到陈晞的喜欢啊？
　　会是今天的女孩吗？
　　会是数不清的向陈晞表达好感的姑娘里的其中一个吗？
　　亦或者会不会有可能那个人就是他虞万柯？

　　每每藏了一些小窃喜，都会被自己无情打回，虞万柯对这样的自己，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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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晞是虞万柯在灰烬中看到的唯一一束光亮。
午休时光的偷看是他学生时代时明晃晃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