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魔尊每天都在水深火热》寒夜飘零

23、可能是他想岔了

　　“九幽素骨鱼。”
　　封黎眼尾余光瞥了一眼暗红色的小鼎，心神便又都回到了给他家师尊绾发上，“我记得师尊以前最爱吃九幽素骨鱼熬的鱼冻。”

　　“算不上最爱吃。是为师体质特殊，你祖师特特寻来给为师滋补的，吃着吃着就吃习惯了。”伯玄眼尾余光描摹着那暗红色的小鼎，轻笑，“这么说好像有些招人恨，但事实就是如此。”

　　“几尾九幽素骨鱼罢了。”封黎混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指尖按在伯玄脸颊上，略板了下伯玄的头示意伯玄坐正，“谁敢说三道四？”

　　“霸气！有我幽冥宗大长老那味了。”
　　可能是他想岔了。
　　穿越三千年，他却还拿三千年前的眼光看小凤梨，到底不太和适宜。
　　伯玄从暗红色小鼎上撤回神念，目光幽冷地盯着漆黑的密林深处，幽声问，“你那是用的什么鼎在给为师熬鱼冻？”

　　“是……”
　　艹了！定是被那心魔牵扯了太多心神，最近真是纰漏百出！
　　封黎指尖轻颤，慢条斯理地帮伯玄束着抹额，心思急转：“月离师叔赐予弟子的暗狱冥血鼎。”

　　扯！
　　那鼎是月离的本命法器，怎么会送人？
　　就算不是本命法器，单那暗狱冥血鼎是他送的，月离就不可能赐予旁人。

　　伯玄捏着万年木心，硬生生在坚硬胜于精金的木心上捏出了两个指印：“小凤梨。”

　　封黎神念锁定在伯玄泛白的指节上，心里叫了一声糟：“弟子在。”

　　伯玄忖了几忖，生平第一次按捺下脾气，一点一点反复思量着穿越后的种种，心平气和地说：“回万幽谷吧，到底三千多年过去，为师着实惦记着宗门和你那四个不成器的师弟。”

　　封黎：“……”不提宗门和师弟们多好，一提他们他就有点压抑不住“不想好好做师徒了”的念头。

　　伯玄等了须臾没等着封黎回应，也没再多说，直接扬手虚抓将那暗狱冥血鼎招到手里，一点一点拂去鼎身上的寒潭水：“这一鼎鱼冻为师便不与你客气了。”

　　他家师尊都不骂人了，这是真的要遭！
　　封黎手虚搭在伯玄肩头，小心翼翼地给伯玄传着至阳之气：“弟子孝敬师尊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师尊若是真与弟子客气，弟子才是要慌了。”

　　伯玄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当真丝毫没有跟封黎客气，运转《太冥真经》将封黎传入他体内的至阳之气转遍全身经络，待被至阴之气冻僵了的手脚恢复了正常，伯玄捧着暗狱冥血鼎起身，往来的方向走：“走吧，回飞舟，尽快回万幽谷。”

　　封黎神色晦暗不明地盯了一眼那方暗红色小鼎，亦步亦趋地跟在伯玄身后：“弟子尽力。”

　　“堂堂幽冥宗大长老，灵门一介尊主，赶个路还要尽力？”伯玄指尖敲着暗狱冥血鼎上的纹路，揶揄，“小凤梨，你与为师说实话，你到底开罪了多少人？”

　　不多不少，差不多整个九州吧。
　　封黎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神色一暗，不咸不淡地说：“昔日师尊突然身故，弟子与四位师弟困守仁圣宫，幸得凌霄师叔送师尊回仁圣宫时留下话来，叫北冥、桃止两宫不敢明目张胆地相欺，弟子才勉强守住了仁圣宫。”

　　“唔，可怜见的吧……”
　　伯玄踩在一只尖叫蛙身上，伴着疯狂的“呱呱”声，慢悠悠地说，“马悟道觊觎我仁圣宫资源不稀奇，月离会那般做却是稀奇了。”

　　“月离师叔……”
　　想起月离圣女得知他家师尊殒落时的表现，封黎眼底红芒闪烁，“待师尊确实不一般。师尊殒落之后，月离师叔对我等再无香火情也不足为奇。”

　　扯得这是什么屁话！
　　月离师妹虽然性子特别灵门，但对本门弟子那是没话说的，而且……
　　伯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封黎，似笑非笑：“小凤梨，方才你还说这鼎是月离赐给你的，怎么三两句话的功夫，你这画风就又变成月离对你们师兄弟再无香火情了？”

　　封黎轻叹，毫不心虚地说：“弟子方才未对师尊说实话，请师尊责罚。”

　　伯玄嗤笑。
　　用“我就等着看你怎么编”的腔调，曼声吩咐：“你且先给我说说实话，叫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封黎也不管脚下尽是腐枝烂叶尖叫蛙，直接膝盖砸地，在一片“呱呱”声里，请罪：“师尊殒落，马师伯与月离师叔相争，皆想代师尊教导弟子师兄弟五个，险些在仁圣宫大打出手。幸而凌霄师叔看不过去，不顾身份插手一把幽冥宗内务……”

　　伯玄眉心紧锁。
　　听小凤梨这话音儿，“事实”依旧是那个“事实”，只是说的更详细了些：“凌霄花素来仗义，会回护尔等也在情理之中。月离虽与马悟道相争，却也不一定便心存歹念。”

　　封黎未置可否。
　　垂眸盯着在他膝下蹬腿咧嘴的大笨蛙，继续道：“在凌霄师叔做主下，弟子五人开启仁圣宫大阵，闭宫三百载，直至弟子成就合体，才开启仁圣宫，却没想到……”

　　伯玄兀然打断封黎的话，皱眉问：“你从元婴期修炼至合体期，只用了三百载？？？”

　　封黎避而不答，自顾自地说：“恰逢血煞宗、合欢宗和白骨宗联手攻打幽冥宗……”

　　“阴娇娇、帅圭和姬元化？”伯玄不信，“他们不会！”

　　“师尊，弟子曾与你说过，人心胜鬼蜮。”封黎点到为止，转而继续讲往昔，“彼时幽冥宗抵御三宗联手已有百余年，已是强弩之末。弟子与四位师弟出关，力挽狂澜，尽退强敌，自此重新奠定仁圣宫为三宫之首，总掌幽冥宗的地位，弟子才得以着手复活师尊之事。”

　　这信息量大的惊人。
　　而且，这小兔崽子显然语意未尽。
　　伯玄垂眸审视封黎，万千疑问堵在嘴边尚未问出口。

　　封黎又说：“弟子无能。未能第一时间送师尊入万圣阁顶留存法体，只能斗胆将师尊炼成了共生傀儡。”

　　伯玄长吁一口气，不见喜怒地说：“封黎，你这一通说，可是叫为师心中生了不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