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感［韩娱］》初濋

16、心有灵犀

　　把郑禹硕送走，她累得瘫倒在床上，天花板是干净的白色，她懒得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装修，只是偶尔逛街会买到自己喜欢的小玩意，把这个屋子填满。

　　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其实她想得很清楚，看她爸爸这一辈子也没活出什么样子，他有没有能力，简直一目了然。

　　她不会跟随他的选择，做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过着自己并不喜欢的生活，就算是当做叛逆，她也不想行尸走肉。

　　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谁能想象到，她是十二点才起的床，就这样差不多睡了一天，时间浪费得如此轻松。

　　她是被拨弄密码锁的声音吵醒的，她并不算睡眠很深的人，不太能接受噪音，除非有安心的存在。

　　她坐在床上，手撑着柔软的床单，眼神迷迷糊糊，才看清来人就是李玟赫。

　　“怎么来了？”她一开口，嗓子也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变得嘶哑。

　　李玟赫轻车熟路进了门，顺便把她丢在地上的衣服都捡了起来，“结束练习了，我过来看看。”

　　他含着笑:“带了你喜欢吃的西瓜，要吃吗？”

　　她渐渐精神起来，伸出双手，李玟赫很自然地接过她，“要出去骑车吗，西瓜放在冰箱里，回来就可以吃了。”

　　“但是我头昏昏的。”她声音很小，没有气势，反而像只猫咪，缱绻着。

　　李玟赫也不自觉放轻了音量，“先去洗把脸，然后带你去吃点蛋糕垫肚子。”

　　他计划好了带权彗星出门，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足够颓废，转移注意力是最佳方法，李玟赫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她按部就班地进行清醒的过程。

　　“今天怎么会有空？”她边抹着各种护肤品，开口。

　　“心电感应，感觉你需要我了，我就来了。”说话说得好听，但是权彗星一点也没信，看着他锋利的眉眼忽地一松，眯着眼笑总像太阳，温度也因此升高了似的。

　　“说谎，需要你的时候明明都不在。”她咽下笑，假装生气。

　　他上前抱住她，他的怀抱总是温暖而有力量，和他人一样充满活力，尽管每次见面都是一方充满丧气，但李玟赫给她带来的力量，也不仅仅是漂亮的美貌。

　　他眨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长到二十几岁突然生长出了一层双眼皮，他一只眼睛眨眼的速度总是更慢些，总像是在wink，也被粉丝称为魅力点之一，但现实看，却觉得多情得很。上下一阖，轻轻扫过一片睫毛，眼神深情脉脉，是纯天然的自产，她不是粉丝，也经常被蛊惑。

　　被他闹着加快速度，权彗星的心情已经比之前好上不少，实在是相处太久，彼此的一言一行，代表了什么含义，都已经成为潜意识的解读，行动也不受控制，身体想让彼此受到安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的自行车总是放在地下车库，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就会搬出来，只是最近李玟赫太忙了，自行车的横杠上也积了一层灰，他们收拾着用抹布给擦干净，正式出门也花了不少时间。

　　李玟赫带了鸭舌帽，口罩挂在下巴上，穿着打扮就没有很讲究，那种裹得全身都露不出皮肤的才更引人注意，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打眼，根本无人在意你的行动。

　　他们深谙这些道理，虽然也并没有值得自豪。

　　天气微凉，出门正好，李玟赫有些傲娇：“我说的吧，我们出来对了。”

　　还只是推着车，散步似的走着，感受着细密的风拂在皮肤上的触感，像软软的棉花糖，一扎还陷下去。权彗星微微闭着眼，深呼吸让心中的郁结去掉不少，“果然是空调没法比的。”

　　“所以说，我们俩虽然是宅家好手，也不能只窝在家里。”

　　“这话你确实没资格说。”论起不出门，李玟赫也不输她，大部分在外时间都是工作需要，交不到什么朋友，也隐隐被自己圈在无人的交际圈里，他不往外走，就只是羡慕。

　　他讨好地笑着，手指钩住她的小拇指，“所以我不是和你一起了吗，运气好的话，今晚应该有星星。”

　　“有的话就原谅你。”她转过头，抬腿上车，慢悠悠地骑行。

　　“等下我。”李玟赫在后面喊着。

　　“我明明速度很慢。”

　　“但是我更慢嘛。”

　　“别说谎了。”

　　风温柔地吹拂着，扬起片缕衣角，李玟赫眉眼柔和，染回黑色的头发显得更加朝气，如果时间能这样持续下去，好像困难都轻而易举解决，没有痛苦就好了。

　　他和权彗星的默契是潜移默化的，甚至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敏感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或许比室内温度计还要灵敏，他这么想着。

　　只看着她的背影，就能感知出温度，她永远挺直着背脊，像被钢筋钉住，但那细小的变化，他日积月累的观察，竟然也变成了地震海啸、狂风暴雨，世界末日般的存在。

　　他本能的，不希望看到她绷直的眉毛，甚至拉直眼角，没有幅度的嘴角，比起讨厌，更多的是心疼和难过，舍不得。

　　他沉默着，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身旁，慢慢跟上她的步伐，“要不要吃点什么？”

　　“吃什么？”

　　“饿了的话也可以吃点管饱的，热的话买饮料。”

　　权彗星思索着，鲜艳的嘴唇微微扬着，花朵盛开在面容之上，细致的眉眼是生来就酝酿好的，“我想吃冰淇淋。”

　　中场休息，李玟赫去便利店买了冰淇淋，撕开递给权彗星，“吃不下就给我。”太冰的毕竟不能吃多。

　　“嗯，知道。”她应着，开大了甜筒的纸包装，小口抿着，坐在一边休息，“是关于升学的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现在还在犹豫。”

　　她自嘲着，笑不达眼底，李玟赫倒是能够理解，“人生每件事的选择，都不是轻松的，我在出道前，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步是不是正确的，或许不出道会有更好的生活呢，但是我不后悔。虽然现在说有些马后炮，就算我当初失败了，应该也不会后悔吧。”

　　“只要不后悔就好了，想那么多也没有意思。”

　　“是吧。”她突然笑了，看着李玟赫，他瞳孔是透彻的水晶，像鲸鱼畅游的海面，抖出阵阵的波纹，温柔又迷人。

　　她总是不自觉靠近他，不可否认有颜值的加成，他并不完美，甚至特别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完美，也导致，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隔着两个人的清醒。

　　比起她，他自己更重要。

　　比起他，她也更重要。

　　相同的认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三观相同，以这为理由的相依，不爱不过是借口，虽然嘴上都不肯饶，但任谁看了都知道是薄脸皮的嘴硬。不想输，就算是在嘴上。

　　“你为什么总能找到我呢。”不管她在哪，好像她融入了他的血液，他们的思想相通，能清楚认知，并迅速找到对方。

　　他吃东西速度不慢，抢饭吃成了习惯，刚好咽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把外包装收好，折叠成不会脏手的长方形，扭头，微微低着身子，“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有些事情去探究太多也确实没有意义，就像他们为什么喜欢对方，这算不算爱，程度又多深，能靠谁去评判呢，他们正在进行时这件事，好像就足够令人怦怦心动，尽管说不出口，她喜欢他，最喜欢他。

　　骑车回家的时候，经过小区楼下的便利店，拎了几瓶啤酒回家。其实李玟赫的酒量并不好，几乎算得上一杯倒，他也并不喜欢喝酒，偶尔会抽烟，但身上的味道很淡，也并没有到权彗星厌恶的地步。

　　从冰箱抱出大西瓜，一分为二，一人一半，放在手上已经觉得有些凉意了，用毛巾包住西瓜底，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啤酒在前面的茶几上，李玟赫就靠在她身旁，她心情好了很多。

　　客厅的投影放着老电影，英语配上韩语字幕，舒缓的背景音乐轻轻响着，不会惊扰到电影里的男女主人公，也不会给专注的人带来戏外的体验。权彗星秀气又带有弧度的鼻子立着，侧脸静谧而神秘，她很认真，手里的西瓜也是两分钟才吃上一口。

　　艺术很多时候都相通，音乐，舞蹈和电影，过分使人沉浸，权彗星尽管不是天真的纯爱信徒，但在观影了两个小时里，她不得不相信真挚的爱情，像春天盛开的花，夏天的西瓜，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雪，一切都有所逻辑，又浪漫无邪。不像她的爱情，像水中的倒影，摸不着，只看着见，又忽远忽近，模糊边际，捉摸不透。

　　李玟赫散着神思，因着已经看过一遍的原因，他并没有那么专注，抬头望着窗外，话插入轻盈的音乐“天已经黑了呢。”

　　又喃喃：“不知道有没有星星，明天会不会下雨呢。”

　　权彗星垂着眸子，注意力又因他而转移，他的一举一动，总是有理由吸引她，看他频频望外，权彗星把他的头扳回来，所处之近，仅隔着一双手，“看什么，星星比我还好看吗？”

　　他舒着气笑，看上去开朗极了，“无条件是你。”

　　不对，任何事都是有条件的，就算是父爱母爱，也是因为血缘而存在的。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好时机。现在，气氛到了，音乐奏到高潮，爱意化为星河，很适合接个西瓜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