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绵离岸》云端Cloud

2、陈彦宁

　　黎岸到游戏厅打游戏遇见了白天那个跟陈晓绵一起走的人。
　　出于对陈晓绵的厌恶，连带着对她身边的人也不喜欢。
　　不过他不会没有气度到去做些刁难他的事。
　　“小伙计。来帮下忙。”有人叫他。
　　他应了声走进里面去。
　　他人走了，黎岸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游戏上。
　　他很久没出来。
　　操作游戏机的手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最后他按下暂停。他无语地瘪嘴，真不明白自己要来扮什么好人。
　　他撩开面前的帘子，就见几个人撕打在一起。
　　“他妈的。别掺和。”里面的人乱斗中喊了句。
　　“呵。”黎岸轻笑。他骨子里就是叛逆的人。别人越不让他做，他就越要上赶着做。
　　有了黎岸的加入，陈彦宁倒是没被那么束手束脚了。

　　二人鼻青脸肿的走出游戏厅。
　　陈彦宁拿着老板结给他带工资，似是有些不甘心。
　　“诶。好学生打架也挺厉害。”
　　“没有。我不是什么好学生。”
　　黎岸挑了挑眉。他下意识以为陈晓绵身边都是那些人。
　　陈彦宁扯了扯嘴角，没打算跟不熟的人说太多。

　　“你怎么了，没事吧。”陈晓绵担忧地看向她。
　　“别让爸妈知道。我先去处理一下。”他将手里的钱塞给晓绵，丢下一句“拿去买书。”就脚步匆匆离开了。
　　晓绵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钱，心似乎又被鞭子抽了一下。
　　她看向他离开的背影。
　　凭什么。
　　凭什么你陈晓绵有资格让别人为你付出一切。
　　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

　　陈彦宁拿着药酒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淤青。
　　他看向镜子面前的自己。
　　其实成为现在这样。
　　他是不是也有不甘。

　　陈彦宁从前是比陈晓绵优秀的。只是一切在两人小学六年毕业的那个暑假都变了。
　　他们家只能一个人上临近的初中，而另一个人不得不去另一所名声不佳的初中。
　　陈彦宁自小被灌输让着妹妹的思想。他没想争着要什么，他说让给晓绵吧。
　　晓绵那个时候不懂。她以为，这是他应该做的。
　　她不知道哥哥在初中经历了什么。
　　她觉得他就像是神坛里不可玷污的人，被迫打入到那个污秽的地方。
　　他对她是一如既往。
　　但她知道他不是他了。变得不是他了。
　　他不如从前。
　　变得越发不如从前了。
　　她亲眼见过。
　　她真的见过。
　　他牵着那个老女人的手。
　　她是怎么跟她上同一所高中的，她太清楚了。
　　他是不是在那个污秽的地方待不住了，所以想要来到一片圣地。
　　她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因为其实这一切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她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职责他。她不敢想，如果是她落到那个地方，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微风轻轻拂过晓绵的面颊，晓绵揉着发酸的眼。
　　她很努力。
　　只为了弥补那份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黎岸和陈彦宁开始熟络起来。
　　黎岸觉得陈彦宁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的矛盾。他似乎很好，又似乎很坏。
　　他可以很温文尔雅地跟你畅谈，也可以土里土气跟你开黄腔。
　　但他没有去觊觎他内心的秘密。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那个秘密不能碰。碰了。那人就会发疯。
　　那天他无意问到“你跟那个天天一起回家的人什么关系。”
　　陈彦宁回答他说“我妹妹。亲妹妹。”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自豪感，好像在说他自己。
　　“哦~”他仔细打量了陈彦宁几眼，眉眼间确实藏着些相似。
　　“她很厉害。”
　　“我知道。”黎岸没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淡定地将话题引开。

　　晓绵真正跟黎岸有接触应该是在那天。
　　那天刚好是周末。她本来要睡了，却意外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等她赶到医院就看到脚被高高吊起的哥哥。模样很搞笑，可她却笑不出来。
　　“你怎么了。”她没意识到自己说话带着哭腔。
　　“没事。”
　　黎岸这时从门口进来“医药费我先付了，你先住下。”
　　陈彦宁点了点头“打电话回去只是给家报个平安，我没什么事，你怎么不听话偏要过来。”
　　晓绵捏紧袖口。
　　黎岸见兄妹两人的气氛不佳，下意识替她解释说“她也是关心你。”
　　晓绵有些意外，奇怪地看向他。
　　黎岸抿了抿唇，心里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鄙夷。
　　“你哥要早些休息。”
　　晓绵似乎还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满脸倦意的哥哥。轻声说。
　　“好。”

　　两人肩并肩从医院出来。晓绵很紧张，因为从没有单独跟男生相处过。
　　黎岸感觉身边的人似乎很排斥他，不觉得有些好笑。
　　陈彦宁人不错。可她这个妹妹会不会太心机了点。这么喜欢四处撒网？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啊？”
　　“陈晓绵。我知道你虚伪的一面。”
　　“嗯？”
　　“所以不用装。”
　　晓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却又不想为自己争论。她习惯了。习惯成为这样一个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她发现这样很好，她以为这样很好，她觉得这可以给她省下很多麻烦。
　　黎岸走之前看清楚了陈彦宁拜托的眼神，所以他将她送了回家，虽然一路上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很大的抗拒。他真的很无语，他真想骂句脏话，他妈她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