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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就……就这么回事?”

      事情终于说清楚了,胡贝的面色相当古怪。他嘴角抽搐地瞪着莫德尔,后者骑在他身上耀武扬威,愤愤不平:

      “你还要怎么样?现在坦白我还可以酌情放你一条生路!”

      “说到这个,其实我都忘了问你了,莫德尔,”胡贝清了清嗓子,在莫德尔冷冰冰的逼视下提高嗓门,大声问道,“你走的时候把咱家的剪刀收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只能从厨房拿把刀出来剪制服上的线头了。”

      莫德尔得庆幸,自己现在已经从胡贝的脖子上把手移开了。否则他怕自己一个没注意错了劲儿,真的要把胡贝的脑袋拧下来。这是什么理由?是说出来气死自己的吗?要不是胡贝现在全身上下连件衣服都没穿,他都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吼了:

      “这是什么胡诌八扯的理由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骗我玩吗?”

      “但我确实是要剪线头才把刀子拿进卧室的啊,忘了放回去而已嘛。你就为这个和我生了一早上气?”

      “首先,现在已经下午了。其次,你就继续给我胡说吧!”

      尽管嘴硬着,莫德尔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胡贝的说法了。主要是胡贝的态度实在坦坦荡荡,无可挑剔。再说,他要真想寻死,还跑去玩什么高台跳水?跳水……不,我看他就是想死!莫德尔感觉自己又开始生气了,估计这次胡贝很难哄好。

      “我要是说的有一句假话,让我坐飞机摔死行不行?”

      胡贝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叫莫德尔一巴掌堵了嘴:

      “胡说八道什么呢?剪刀在五斗橱抽屉最里面,你眼瞎了找不到。”

      “你看,我离开你就有好多事情做不好,”胡贝并不生气,反而凑在莫德尔的脖子上,缠缠绵绵地落下一串细碎的吻,“连把剪刀都找不见。所以搬回来吧,莫德尔。”

      莫德尔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为自己生了一上午莫名其妙的闷气而恼火。他气哼哼地一口咬上了胡贝的嘴唇:

      “明天跟我去宿舍搬东西。还有,给我滚起来做饭去,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或许正是胡贝那高台一跳的示威起到了作用,当然,莫德尔也很怀疑,是不是排在他前面的军官并不打算和他一样玩命,总之胡贝在10月10日这天正式回归了战后国防军。而且这次上帝相当眷顾他们两人,居然让胡贝也进了第17步兵团,只不过是当一名连长。

      “我们连随时欢迎团副官携团长视察。”

      当胡贝夸张地这么一敬礼时,莫德尔正仰躺在已经拼成双人床的大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右腿翘在左腿膝盖上,哈哈大笑地盯着胡贝看。后者把手一放下,顿时像扑食的猛狮一样,恶狠狠地照着莫德尔扑过去,搂着他啃来啃去。莫德尔笑得几乎咳嗽了起来,使劲缩着脖子,用膝盖骨去顶胡贝的大腿:

      “别闹,痒死了。胡贝,你放手,眼镜要掉了。”

      “有我在,掉不下去。”

      胡贝笑嘻嘻地伸手,揭下了莫德尔的眼镜,随手往床头一放,继续埋头在他的颈窝里亲吻着。莫德尔让他闹得没脾气,只好勉为其难地回抱住他,顺便问问他的工作情况:

      “连长当得怎么样?那些士兵服你管教吗?”

      “哪个不服,老子就叫他去跳十米台。”

      胡贝提高了嗓门来了一句,随即又嬉笑起来:

      “老婆你是担心我吗?”

      “你又胡说!谁是你老婆?我看你就是皮痒讨打!”

      莫德尔立即一个翻身,把胡贝压到了身下,轻车熟路地去拧他的脸。胡贝笑得浑身发软,用右臂左右格挡着,最后还是一手不敌双拳,被莫德尔捏着脸狠狠揉搓了一阵。他笑得满眼泪花,假意讨饶着,渐渐的,某种狂喜过后的,若有似无的惆怅又涌上心头,这让他轻轻叹息一声,去搂住莫德尔,让他伏在自己胸口。

      莫德尔把一个吻印在他脸上的红痕上,手指拨弄着他刚理的,崭新的短发:“怎么了?”

      “我真高兴,莫德尔,”胡贝凑过去,在莫德尔的唇上碰了一下,“一切都回到正轨上了。我真的高兴极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而你还在我身边,就好像十年前那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胡贝的话听上去有些语无伦次,但那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不安远比语言文字更富有感染力。为了安慰他,莫德尔在他的脸上烙下了一连串的吻,从眉间到鼻梁,从面颊到双唇:

      “三十岁的人,就敢说自己不年轻。照你这说法,泽克特老将军是不是都该入土为安了?”

      “我也不知道,”胡贝把莫德尔搂得更紧了,“说真的,有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军人可能不必活到很老的年纪。让一个老兵看着自己步履蹒跚,垂垂迟暮,连枪也握不动其实是种残忍。如果有可能,我倒很希望自己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战死沙场,因为我直面过死亡,感觉它并没有想象中可怕。但衰老我没有面对过,对它的恐惧甚至要甚于死亡……”

      “我觉得你仿佛不止少了条胳膊,脑子里好像也跟着少了根弦,说话颠三倒四不说,人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了。”

      莫德尔的心突地一跳,胡贝的话中似乎有某种不祥的寓意。某种本能在告诫自己,这些话没准会在未来应验。因此莫德尔牵扯着嘴角,相当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试图打断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而胡贝也确实朝他展颜一笑:

      “说我不若以前勇敢也罢,说我多愁善感也好,但是莫德尔,我一想到能和你这样携手到白头,我忽然又觉得,能够逃过死亡,面对衰老是一件幸福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傻瓜,整天脑子里都是些蠢念头?”

      “对,你蠢死了!”

      莫德尔的眼睛里闪烁着深沉热烈的光泽。他盯着胡贝看着,后者也在盯着他。窗子没有开,屋里静得没有一丝风儿,静得能消去所有的胡思乱想。莫德尔低下头去,而胡贝闭起眼睛,心甘情愿地容许自己成为那两片薄唇下的猎物。

      当然,这份温情脉脉在两个急脾气的人之间很难留存较长的时间。过不了一刻钟,莫德尔就一脚踢在了胡贝的小腿肚子上:

      “滚起来觅食去,我今天要吃牛排。”

      “莫德尔,我还没发工资呢!不能这样薅大户啊!”

      胡贝惨叫着,感觉自己的钱包日益干瘪了下去,就像自己小兄弟里的存货。

      “老子吃你是给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的,走走走,换衣服去。”

      莫德尔翻着白眼,摸过自己的眼镜戴上。他嬉笑着和胡贝打打闹闹着,在两个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又在胡贝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别怕,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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