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纪执》江榭

1、事不由已

　　—城墙—

　　“明，我们就要出征，誓死保卫我朝怜国，不容敌国度城国侵犯我们一池领土！”

　　台上人一身战甲，微长的刘海被风吹着凌乱，但却生出另一种美，腰间扣得一块冰洁秀玖的玉佩，他极为重视，他皙长骨明的手执着剑，剑名“忘忧”，细长的睫毛扑打着，黑曜石般的眼眸正视下面千军万马，低沉悦耳的声音溢出唇瓣，呐喊着。

　　“誓死保卫”。

　　突然下面也一片整齐呐喊着:“誓死保卫，誓死保卫……”声音洪亮，有序。

　　—霖王府—

　　“王爷，度城国的领头是度城将军程无湛。”陈轩望着曾站在台上宏气呐喊着口号“誓死保卫”的霖王肖霖说。

　　“程无湛？就是那个曾以五万奇兵，战胜敌方二十万兵的奇将程无湛？这次可来势汹汹，”

　　肖霖望着前方的少年，他一身戎装，腰别长剑，名为“俞之”，与忘忧相同，曾是朝怜皇上赐给肖霖和陈轩的名剑，合并“忘俞”，他腰扣令牌，至将军令，则是征远大将军陈轩，骨节分明皙长的手捧着茶杯细细抿着，纤长的睫毛微卷，淡而戏谑笑道。

　　“嗯，真是好茶……王爷，你可忘了张湛了吗？”

　　肖霖略迟顿:“难道……，如果是张湛的话，被俘，他会保你的……你”

　　陈轩差点喷茶:“咳咳，王爷，你怎么一身酸味？噗，被俘？难道在王爷眼里我就这么不堪？”被好友俘了，任务不是会更简单吗？

　　抬头，不小心对视上肖霖的眼眸，真是漂亮，但怎么眼神却闪逝着奇怪。

　　“诶，好啦好啦，我也该回去准备了，还有，堂堂霖王，要什么有什么，我送你那玉佩有那么好吗？”陈轩拱拱手笑道，便离去。

　　肖霖微微一愣，望了望腰间的玉佩，翘起了嘴角，低沉道:“因为是你送的！”

　　说起程无湛，只是幼年时代的事罢了。

　　“哈哈，没爹要的孩子，是将军之子又如何？他们不是不要你了吗？”

　　“哈哈……”

　　程无湛带着哭腔咬牙狠道“滚。”

　　那领头的小孩叽笑:“呵，切……嘶，哪混孙子？”

　　一石子砸向他，只见一个孩子拿着糖葫芦，挺声道:“是你爷爷我。”

　　这时，小孩中站出一个块头大的:“哟，长着挺软，就你？还敢逞英雄。”

　　“是吗？”

　　那孩子一口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便厮打在一起，但他毕竟是稚儿，对方人多，并不占优势。

　　突然闯入一队人，领队的人向陈轩恭敬道。

　　“轩少爷”。

　　那些孩子慌了，连忙争先恐后逃了，陈轩嘻笑对那被欺的孩子说:“我是陈轩，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程无湛瞅着前面那长得秀丽的孩子，向他伸出了手，微笑地望着他，并无一点恶意。

　　程无湛别过脸:“张湛”，顺势把手搭进陈轩伸来的手，正要起来，突然戏谑的声音传来。

　　“哦？原来是小湛湛！”

　　呯，踉跄下:“抱歉，我脚麻了，”

　　陈轩叹了口气:“唉，上来”。顺势把他捞了上来，对手下人说:“把程夫人接到府里。”

　　程无湛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嗯，我听父亲说过你的故事”陈轩解释道。

　　程无湛母亲乃是度城国将军大夫人贴身婢女张巧鸢，不料被他父亲程子阳临幸，怀了他，他母亲已知有罪，不顾大夫人挽留，带着孩子离开，程无湛则是度城国将军程子阳之子程湛，程将军与陈轩父亲陈明哲则是至交战友，大夫人与陈轩母亲任语嫣则是深中姐妹。

　　然而，在之后的几年中，程无湛与陈轩一起在陈明哲将军的训练下一起习武，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

　　可突然有一天，程无湛的父亲，来接他们回去了，这时，程无湛与陈轩才分别，至今不曾见面。

　　朝怜国与度诚国原是两国交好，可是随着度诚国新皇登位，一切也改变了，两国成为至敌，新皇善战，不久其他国家被攻，这也让现在的陈轩与程无湛在战场上成为对敌。

　　—战场—

　　“杀”

　　“誓死保卫”

　　“冲啊”

　　……

　　战角吹起，两国对战，两军交战汹汹……

　　朝怜国领军，霖王肖霖，征远大将军。

　　度诚国领军，将军程无湛，副将程无湛之弟程宇。

　　战争结束，两军伤亡惨重，暂时休战，朝怜国轩将军掉下悬崖下落不明，两军回去修养，重整士气。！

　　—湛将军府—

　　“唔，啧……全身怎么像被淦了感觉，疼死你小爷我啊。”陈轩从床上坐起，突然一把刃剑架在他脖子上，“唉，要动手动快一点！”

　　“噗，你不会以为我不杀你吧，哥哥。”顺势一个男子把剑抽回剑鞘，一脸黠笑。

　　“哟，是小湛湛啊，咦？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你怎么在这？”

　　陈轩望着眼前身着蓝色锦衣的少年，剑鞘执手，细长的睫毛扑打着，微卷，眼神停留在手执着剑上，飘长的长发极为细软，腰间扣着将军令牌，薄薄的唇润红，嘴角勾起，皙长漂亮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当时只记得想潜入敌营，与程无湛商讨，毕竟有战争就会有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而且两军伤亡惨重，想商讨一个对两国都极好的方法。

　　可是不知道怎么，有人像猜的他会来似的，做好准备，而自己孤身奋敌，不胜其力，被逼下悬崖。带头的，他看得真切，乃自己手下付则之，呵，居然背叛！

　　“啧，付则之那混蛋居然背叛我，倒是失算了，不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陈轩咬咬牙关说。

　　“我是在收营时，路过悬崖下才发现你，不过你摔得挺重的，付则之？”

　　陈轩抿了抿程无湛端来的茶水道:“难怪全身有被淦的感觉……可能因为肖纤郡主与我玩的好，付则之以为我心悦郡主，可想而知，付则之心悦郡主，可是他不知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心悦郡主的。”

　　陈轩停顿了一下：“小湛湛我想在你这多打扰下，暂不回去了。”

　　不料程无湛突然凑到陈轩耳边说：“被淦？说明哥哥感受过？不知……哥哥心悦的是何人？”

　　“诶，我只是比喻一下，没有心悦之事”

　　不料程无湛听完竟邪笑起来。

　　“停……停下，毕竟我不打算早点回府，但也要告知母亲不让她为我担忧，我即写一封家书。”

　　—度城衔道—

　　“轩兄，你若想逛街市，我则差人陪你，但轩兄拉上我干嘛？”

　　程宇无奈地见陈轩笑嘿嘿道:“小宇宇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有朋友陪我，是不是可悲？诶，看你这么无趣，我带你去享乐！”

　　陈轩对这里并不熟，只能听声辨道，不久……

　　“诶呀，这位客官别走啊！”

　　“慢走啊，要常来呀”

　　“里面请，玲玉，来招客。”

　　……

　　“嗯，这里应该是生意最好的，小宇宇啊，来。”

　　陈轩摸摸下巴望着匾牌“紫嫣楼”，似乎在想着什么。

　　“轩兄，不行，兄长发现会打断我的腿的，我不能进去。”程宇惊慌道。

　　“诶，那就不要让小湛湛知道呗，你都多大了，还不知这姻红。”

　　程宇如果不是因为场景不合，真想白他一眼，打他一顿才解气。

　　—轩将军府—

　　“夫人，不要着急，还没有找到尸首，不代表陈轩已经羽损了，也许是被路过的人救了。”肖霖轻轻安慰道。

　　陈轩的母亲任语嫣揪得手帕，激动慌了一片着希望如此:“对，轩儿是不可能死的，他一定是贪玩，又跑到哪里去了。”

　　任管家急匆匆着跑了过来:“禀，夫人、王爷，刚才有一个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少爷的，夫人……上天眷顾少爷啊。”

　　任语嫣颤抖着接过书信，手抚摸着信纸，“母亲，我一切安好，勿担心，事情一完成，我就回去，我还要吃母亲做的桂花糕呢！”

　　“唉，这孩子，”任语嫣叹息道:“真是苦了这孩子，若不是明哲逝去……”

　　肖霖记得那时的陈轩是最可怕的，拼命练武，日夜并兼，就连拿剑的手磨起泡也毫不在意。

　　—五年前/哲将军府—

　　“父亲，你回来啦，轩儿在家很听话的，没有调皮。”十二岁的孩童童真道。

　　“诶，轩儿真是父亲的好孩子。”陈明哲慈祥地笑着，抱起身边的男孩。

　　“父亲，明天上元节，要父亲陪我去！”陈轩拉着陈明哲的衣摆晃了晃，一脸期待。

　　“这……轩儿，你父亲刚从战场回来，等会又要去面圣，轩儿你让你父亲多休息几天呐！”任语嫣温柔地批评。

　　陈轩低着头，嘟嘴:“父亲休息要紧，只是父亲久经沙场，又不经常着家，轩儿很想念父亲，才……”

　　—五年前—朝怜国夜市—

　　“父亲，轩儿想吃糖葫芦。”

　　陈轩拉着陈明哲宽大的手将糖葫芦递到他的唇边嘻嘻笑道：“父亲，你吃！”
　　陈明哲慈爱揉了揉的旁边小人的软发，咬了口唇边诱红甜而不腻的零吃。

　　一大一小来街上窜着，陈明哲看着这些人海，自主着将陈轩抱在怀里。

　　陈轩望着湖水中缀缀明亮，竟心中一喜：“父亲，花灯，听说放花灯许愿会灵验，我想要……”

　　“好，轩儿乖，父亲这就去买，轩儿不要乱跑，在原地等我。”

　　看着陈轩开心直点头，陈明暂这才欣慰离去。

　　可这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着，不一会便将陈轩不知挤向何处？陈轩一看他被挤在桥上，放眼一望桥下成群的花灯倒映在水中，这景让陈轩不由趴在桥柱上。

　　他突着转过头来，一只手向他袭来。猛的一推，“噗”的一声，落入水中。可是人多杂乱，声音操杂，没有人发现。

　　陈轩在水中扑通扑通，可是还没游到岸上，便觉得四筋无力，这时一个黑影窜入水中，不一会儿便将他托上岸。

　　陈轩粗喘着气，往旁边一瞥，那个黑影静静躺在一边，身上一袭轻衣潮湿，更有斑斑血晕。

　　“父亲你怎么了？父亲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