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16》好好做梦

3、第 3 章

　　晚自习下课铃响。
　　张扬拍了一下土豆，说道：“以后你就一个人回去吧，我现在搬到学校附近的老房子了，方便些。”
　　学校附近的老房子就是以前的高中教师宿舍楼，后来经过翻修，很多都出租给这里的高中生了。他爷爷曾经是学校的老师，他就住在爷爷老房子里。
　　土豆听了，说道“扬哥，你这就不管我了？”接着又做作地嘤嘤嘤：“扬哥，人家一个人回家害怕怕。”
　　“少在这恶心我了。”张扬笑嘻嘻凑在土豆耳旁地说道：“我这是在给你和徐萌萌创造机会呢！”
　　“你说什么呢？”土豆像猫被踩着了尾巴一下子跳起来“你你你可别乱说啊。”
　　土豆涨红了脸，接着扭扭捏捏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张扬挥了挥手：“赶紧走吧，不然赶不上同一辆校车了。”土豆立刻背起书包向门口冲去。
　　张扬收拾好书包，慢慢悠悠地向校门口走去。教学楼通向校门口的那条路很宽阔，路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老干虬枝，苍劲有力，夏夜的微风偶尔吹落几片绿叶，点缀着放学熙熙攘攘的人行道。
　　路上的学生们都三三两两，呼朋唤友，或奔跑或蹦蹦跳跳想逃离繁重的学业。整个校园，只有张扬在这条路上流连忘返。看着身旁一个个疾驰而过的高中生，他想，青春真好。
　　突然，他被一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搂住。
　　“张扬，怎么不约我打球了？也不一起开黑了。我整个暑假都在等你约呢！”程双朝气蓬勃的脸庞看着他，眼里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向上扬起。
　　程双这个姿势搂着他，就像校园里一对意气风发的好兄弟。但是张扬瓜田李下，他立刻抬起了手，挠了挠头发，不经意间抖落了程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这不是高三学习紧张吗，没那么多时间玩游戏。”
　　“打篮球也没时间吗？”程双撇撇嘴，“多运动还有助于大脑思考呢！”接着他不等张扬反应，飞奔跑向自己的班级队伍，风中还带着一句“明天下午篮球场不见不散！”
　　自从张扬穿越回来就没有联系过程双，他开学时看到了少年时代的程双，风华正茂，一双眼睛清澈又有活力，但是在张扬心里已激不起任何涟漪。张扬想，我应该是不爱他了，他最爱的样子的在我面前出现，我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还想与他撇清关系。他不恨程双，也不讨厌程双，毕竟两个人爱过，虽然无果，也算和平分手。只是他怕再和程双在一起疯闹下去，又会重蹈覆辙，所以他更想保持距离。
　　他不止一次想过老天让他穿越回来是为什么？在这个年纪他没有遗憾，在2024年他也没有遭遇不测，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天疯了。这个世界翻云覆雨，作为渺渺众生，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活在当下。
　　明天的篮球怎么办呢？不去也找不到好的借口。自己也确实好久没打篮球了，有点手痒了。张扬一边想着，一边向家走去。
　　这个老旧小区绿化十分过分，人行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曲径通幽，树下花草深。月光穿过枝叶的层层缝隙，透出一丝微光。
　　这时，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突然从单元楼旁的树后面闪出来，拦住了张扬，“你为什么跟着我？”
　　张扬一心在想事情，压根没注意还有人躲在树后面。被人一吓，正准备上楼梯一脚踩空。顿时锥心的痛意从脚踝传来，他脚扭了。他嘶了一声抬起头看看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是谁，却发现是他们的转校生林深。
　　林深看了看他的脚，感觉他毫无攻击力。皱了皱眉头，还是立刻扶起了张扬：“你怎么在这？”
　　张扬莫名其妙：“这话应该我问你，我家住这，我不在这我应该在哪？”
　　“我前几天回家没看到你。不好意思。”林深知道自己误会了，“你住几楼，我扶你上去吧。”
　　“我是今天才搬过来的，之前住在市政府附近不太方便。”张扬看着林深满带愧疚的脸，也不好意思生气，“算了，我就三楼，我单脚跳上去。”
　　林深不由分说，扶起了张扬，把他送到三楼，看着张扬用钥匙打开门，说道：“我就住你楼上，你晚上需要帮忙可以打我电话，等下我把药给你送过来。”说完不等张扬拒绝，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了就上楼了。
　　张扬回到家，看着自己的脚欲哭无泪。林深不一会就下来了。他拿着药，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扬红肿隆起的脚踝，道：“我帮你揉一下吧，这样药水吸收快。”说着把药水倒在手上准备开始。
　　张扬看到林深“摩拳擦掌”心想：这不会是来真的吧，立刻挪动自己的脚，结果抽到了筋，瞬间更疼了。他忍着疼痛说：“不用了不用了，你放在这，我等下自己来吧。”
　　林深怀疑地看了一眼张扬：“你自己会按摩吗？还是我来吧。”
　　“我会。”以前的张扬不会，但是多活了六年的张扬会，“你现在给我按，等下我去洗澡，药水一冲又没了。还是我等下自己来，你早点回去吧。”
　　“那我等你洗完澡再帮你按。”林深认真道：“去吧，我扶你进去。”
　　张扬看到林深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拒绝不了。
　　洗完澡，张扬习惯性的没擦头发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额头上，像一只纯良无公害的小动物。
　　林深暗示他擦一下头发，他当做没看见。林深把药水倒在手上揉搓，用体温加热，以便更好吸收。他轻轻地围住张扬的脚踝骨，顺时针方向按揉两分钟，接下来又逆时针按揉。
　　一时间，两人无话，只有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的传到屋子里。张扬感受着林深的细长手指在他的脚踝上按揉，那双手修长有力，力度不轻不重，很舒服。双手上还有一些老茧，不像是属于一个高中生的，但是看他的长相又像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按完摩林深把药留下就走了。张扬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房间里弥漫着脚踝上的药水味，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林深回到家，回想到张扬人畜无害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翌日。
　　张扬不等闹钟响起就在疼痛中醒来，第二天的脚比昨晚的更肿，他磨蹭地起来涂了药，看见时间还早，准备让土豆来一趟他家扶他去学校。
　　正当他拨打电话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扬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应该不需要土豆了。
　　林深拎着早餐站在门口，张扬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修长挺拔的身姿还带着一股洗完澡后的清香，头发上还有水珠没干，他的背挺得比直，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青春活力。与他一对比，张扬觉得自己又慵懒又残废。
　　“你先吃早餐吧，我等下扶你去教室，或者我等下帮你跟老师请个假。”林深很自然将张扬扶到餐桌上并把两个人的早餐放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我万一已经去学校你不就空跑一趟？”张扬一边吃一边笑着问，心想这哪家买的早餐，味道还真不错。
　　“我运气好啊。”林深吃着早餐“昨天晚上很抱歉，等下要帮你请假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肿了，没残废。”张扬不想请假，本来好多年没在学校学习，自己有点跟不上，再一旷课，就怕自己连以前的大学都考不上。
　　两人吃完后，林深坚持要帮张扬按揉一下脚踝。张扬以时间不够为由一再拒绝林深。最后林深只能搀扶着他去了教室。
　　土豆看到张扬和林深一起来学校，而且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不解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张扬只得解释到自己昨晚不小心扭了脚，林深看他不方便扶着他过来。
　　林深听着他的解释，挑了挑眉，想说什么但是被张扬的善意的眼神和微笑挡住了。于是他更加愧疚地回到了自己座位，看着前面张扬毛茸茸的头发，想揉一揉表示歉意，但是一想到这个举动可能会弄巧成拙，赶忙扼杀了这个莽撞的想法。
　　张扬回过头，对他轻声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会对周围的环境有危险意识，你今天的早餐不错，我脚的事一笔勾销。”
　　张扬在他多活的8年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认为林深可能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所以才觉得昨天晚上自己是在跟踪他，还好症状不严重。张扬现在在班上，对全班同学都体现出极大的包容力和耐心，他就像个哥哥一样对全班同学不经意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怀和理解。现在对林深也不例外。
　　今天的班会课，是要竞选班长。之前的班长黄山其实做得挺好，但是现在高三了，他觉得班长这个工作耽误了自己太多的学习时间。黄山在学习上不是一个有天赋的选手，不过他很踏实，勤能补拙，所以成绩一直不错。在组织班级活动是规规矩矩，没有创意但也不作妖，因此班上人缘还行。这次是他主动辞掉了班长的职务，想空出更多的时间备战高考，他知道自己这个班长当得无功无过，也想好好学习一下一个真正有能力有魄力有团结凝聚力的班长该是什么样子的。
　　班主任王老师组织的这场班会，流程缩减了很多。没有让同学们上台发言，只是让同学们把自己心中的班长人选写下来，并附上一条理由就行了。
　　这是一场不记名的投票，每个人写好后由每组最后一个同学收上去再由前班长唱票。
　　林深作为三组的最后一排，起身收张扬的纸条时，张扬看到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惊讶，他看着林深，想问为什么？因为林深只写了名字，没有写理由。林深匆匆忙忙地收前面人的纸条，没有回复他的眼神。
　　班主任和黄山收到全班的纸条后，开始唱票，张扬以36票当之无愧地成为班长。同学们的理由也五花八门。
　　“因为他成绩好，也没有骄傲，还能踏踏实实得学习。”
　　这一看就是曾经欣赏黄山的人，现在移情到张扬身上了。
　　“因为他总是很有耐心，上次同一个类型一个题目问了他两次，他也没不耐烦。”
　　这应该就是坐在他前面的女生了。
　　“因为他家有喵咪呀！”
　　看来这个社会得猫者得天下！
　　“因为我扬哥帅呀，有排面！篮球又打得超棒，不选他选谁？”
　　估计这是high过头的土豆。
　　“成绩好，运动棒，善解人意......我还可以写出一百个他的优点”
　　嗯？这个更像high过头的土豆。
　　......
　　张扬听着这些理由，哭笑不得。这时王老师说：“有一个同学写了张扬的名字，但是没写理由，这票作废。”
　　林深听了这话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张扬看着他如梦初醒的样子心里哈哈大笑。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一下课，土豆就开始对着张扬眉来眼去，班长班长的鬼叫。张扬听着头疼，只想揍他一顿。
　　土豆一把揽过张扬，故作深沉，惆怅道“哎，要不是我力排众议，让整个二组写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升官发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我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你把咱们班篮球队队长让给我当，怎么样？”
　　张扬听着他宛如智障一般的发言，直扶额，无话可说。
　　“扬哥，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二组没有叛变的心。马力书当时就想不要脸写自己的名字，还好我及时阻止了，我这里还有证据，他当时写自己名字的废纸条在我手上呢。”徐萌萌举着一张纸条对这土豆说道“没有群众基础，就别想谋权篡位。”
　　土豆大吼道：“萌萌，别。”于是跳着脚向萌萌冲去，想抢回纸条。
　　众人：“oh~萌萌，好亲热。”
　　张扬看着众人嬉戏打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张扬，打篮球去呀。我们两个班来一场友谊赛。”程双突然出现，身后还有几个六班的同学拿着篮球，迫不及待想开始。
　　张扬一时忘了这个事，连忙不好意思“我脚扭了，今天打不了了。”
　　“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扭了？不会是怕了我们班吧？”
　　土豆一听这话，立刻就上头了“我扬哥昨晚降妖除魔受了点小伤，没有张扬我照样吊打你们。”
　　“妖魔”本人林深:“……”
　　张扬赶紧制止他继续丢人，毕竟土豆的脑洞堪比黑洞。
　　“行啊，那你们班再叫个人，我们现在下去来一场。”程双看着张扬确实肿了的脚，有些遗憾。
　　“小喇叭，走，随朕出征，让我们和六班来一场荣誉之战。”土豆一把拉过小喇叭，想让他配合自己的春秋大梦。
　　小喇叭齐浩也不是傻子，自己代替张扬上场，万一输了，不得被全班同学埋汰死，连忙说自己还有事，没时间。
　　“只是友谊赛，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我们抓紧时间赶紧下去，赶紧开始。”程双他们认为没有张扬，是赢定了。
　　“我去吧，我代替张扬”林深突然插话了。
　　众人满脸问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