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男友竟是上司本人》涂笙

6、第六章

　　慕朝晚端着咖啡顺便带上了有关虚拟男友app内部测试的申请书上了楼。

　　再次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这一次传来的不是郑统的声音，是另一道更为深沉与略显熟悉的男声。

　　慕朝晚扣门的手指蜷了下，随即推门进去。

　　这次再进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时候是办公桌前不再空空荡荡，年轻男人低头翻看文件，衬衫雪白，袖子挽到了小臂，修长的手指拿着钢笔，眉头微皱。

　　他头也不抬地说，“咖啡太久了。你是去国外空运回来的吗？”

　　慕朝晚站在门口，望着男人比以前更为成熟深刻的眉眼，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她喉咙动了动，“抱歉，”她说道，“路上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

　　向乾手中的钢笔倏然被捏紧，骨节发白，他缓缓抬起头，与慕朝晚四目相对。

　　向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慕朝晚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天塌下来都是会从容有度、永久面瘫的那种人，然而现在——

　　慕朝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心里响起一声巨大的讽刺的笑声，讽刺她如此可怜敏感的感情。
　　看，你还以为自己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直自欺欺人。

　　三秒后，向乾复又垂下眼，淡声道，“放下吧。”

　　“好的。”慕朝晚走过去，将咖啡移在他左前的方向放下。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向乾看了眼咖啡杯放的位置，他左手无意识地动了动，开口问，“你还有事?”

　　左手自然地端起杯子，向乾喝了口咖啡，那方才一直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慢了下来。

　　他是左利手，只是自小被修正过，只在很少的时候会表现出这一特点。他一向觉得这不算什么需要特意告知女朋友的事情，但他和慕朝晚在一起的时候却被她自己发现了，自此以后，慕朝晚总是习惯性将杯子放在他的左手边。

　　而这个习惯，至今仍在。

　　有那么一瞬间，向乾想到了从前的时光，然而理智很快将他打落现实。

　　因为慕朝晚看他的目光太冷静了。冷静得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向乾突然想起之前同郑统说过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慕朝晚将自己的申请书放在了向乾的面前，“虚拟男友app现在已经进入了内部测试阶段，我作为这一提案的最初发起者，希望能够成为第一批内测成员。”

　　这本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慕朝晚在前一个公司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于是只好走了最常规的流程。

　　向乾的目光向下，落在申请书上，慕朝晚三个字漂亮潇洒，但不及以前锋芒，而是收敛了许多。

　　慕朝晚顿了顿，尽可能真诚平静地说，“我希望能够亲眼看看自己的设计，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及时进行更改和完善，在正式发行前尽可能地让它臻于完美。”

　　向乾冷淡地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完美本身就是误区。”

　　慕朝晚立刻更改了自己的话，“但我们可以让它更加完善更加符合客户需求。”

　　向乾抬起头看着她，二人视线相接，一个平静，一个冷淡，两个人都维持着最镇定的模样。

　　就在慕朝晚以为他不会签字同意的时候，向乾却低下头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向乾倚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身体后仰，“内测人员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慕朝晚点头，“协议好像在副总那，我会去找他签字提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测也需要总经理签字。

　　向乾手指动了动，问，“他现在在吗？”

　　慕朝晚静了静，“副总有急事离开了，我下午……”

　　“那就是不在，”向乾沉默两秒，眉头微微蹙起，“协议最终都会送往这里审批。我这里恰好有一份原件。”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原件，“你就在这签字吧。不要浪费副总时间。”

　　协议内容不外乎保密，X&M也不会在这事情上坑害员工。慕朝晚扫了几眼之后，在最末尾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向乾长睫垂下，目光随着她手指而滑动，在她写完名字的那一刻，眉头微挑。

　　“好了，你出去吧。”向乾将协议收回，随手放在一边。

　　慕朝晚没有看他，看着桌面一板一眼地回答，“好的，向总。”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向乾的手停住，将眼前一堆文件随手一推，目光随即落在慕朝晚签了名的那一份上。

　　他的目光深沉，手将那份文件拿过来随手一翻停在了某一页上。

　　密密麻麻的条款之中夹杂着一条并不醒目的文字。

　　【app调试人员以融合方式参与内测并有权获取测试者数据。】

　　指节在上面敲了又敲，向乾勾起一侧嘴角，不过很快又落了下去，打了个电话出去。

　　“郑统，”向乾幽幽地道，“你给我滚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讨好地说，“我这不都是为了您嘛。万事开头难，那总得开头吧？”

　　向乾冷笑。如果不是郑统，他会出现在公司集会上，更高调，更夺目，吸引对方所有的目光与注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丝一毫的反应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又平淡又无趣，甚至还是有些尴尬。

　　郑统:“……”
　　马失前蹄，他低估了向乾想要在前女友面前装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