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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蝴蝶 ...

  •   薇薇安记得无比清楚,是在两千年的巴黎的“社交季”,11月份第四个星期的星期五,感恩节的第二天认识了路易。那天也是BaldeDébutantes,她初次社交舞会的日子。
      在此之前,薇薇安已经在巴黎待了四年,同国人在国内读完高中,然后出国深造,这样平常的留学定义相反,薇薇安是在法国读完初中高中,然后准备启程回国继续大学的课程。而在成人礼之前,薇薇安已经是社交界的新宠。私立高中学校,身份地位和金钱自然而然的分出不等圈子。她的母亲刘洋也不止一次的交代,社交应酬,也是一门很好的功课。
      某次夜店的开幕派对上,薇薇安碰巧和维多利亚撞了衫,那个和英国女王同名的金发女孩,是东欧某国前总统的孙女。薇薇安有些慌,以为一准儿会被豪门千金刁难,不想反倒是维多利亚落落大方的将她拉到闪光灯前,手挽着手一起合照。彼时夜店里的音乐已经响起,重金属风狂雨骤的响乐,仿佛是豪华的盛宴刚摆上开胃的头盘。
      惯于在盛宴中如鱼得水的维多利亚,一面变换着各种完美的上镜姿态,一面笑着对薇薇安说:“薇薇安,我知道你,都说你是日本的公主。”
      薇薇安惊地“咦”了一声,在镜头前吃力地维持着笑容姿态,低声解释:“我是中国人。”
      维多利亚不愧是各大封面活跃的社交名媛,大大小小银光烁烁的闪光灯下,薇薇安已经觉得双眼刺痛,她却仍能眨都不眨地格格笑道:“啊,原来是中国的公主。”
      照片在杂志上刊出来,就是两个女孩子穿着大师当季新作——紫罗兰红的泡芙裙,黑色的蕾丝如水墨渲染般地装饰其上。裙子长不及膝,维多利亚搭配过膝长靴,而薇薇安则是缎带蝴蝶结系在脚踝,仿佛芭蕾的舞鞋。黑白大理石地板,灼亮的灯光,一个完美如精工的芭比女郎,一个似足爱丽丝仙境的梦游女孩。
      刘洋辗转从别人那里看到照片后,便在电话里不无欣慰的说:“我的女儿已经是淑媛。”
      淑,善也。美女曰媛。
      薇薇安想,终于在母亲眼里,她也终于成了淑女和名媛。
      舞会前薇薇安接到千篇一律的电话:“对不起薇薇安,我和你爸爸有事都不能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薇薇安还是忍不住大失所望,长长的“哦”了一声,好半天才说:“没事,有维多利亚陪我。”
      “那个女孩啊,她们家族要进入中国证劵市场,你多亲近亲近很好。”
      薇薇安这次是更长一声:“哦……”
      刘洋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不由加重语气说:“薇薇安,长大就要懂事,难道你以为维多利亚就是无目的的亲近你吗?”
      一句话轰的薇薇安先是惊,而后慌。直至舞会开始,都有些恍惚。
      舞会的地点是巴黎的Crillon酒店,据说由伯爵的宫殿改造,古老奢华,灯火辉煌。父母虽然无法到场,但向来妥帖细致的母亲已经请来极有身份的同学,来引领她入场。
      她们十余个女孩,惯例全是名师量身缝制的白色长裙,过肘的手套,定制的珠宝点缀。
      头顶每一个灯都并不明亮,可聚在一起,却粼粼地仿佛置身于水晶的世界,在任何的视角看来,都十分美丽和纯净,恍如梦境。
      第一支舞完成,微微的屈膝,行礼,抬起头时维多利亚还没起身,长裙曳地,宛若花开,正向她某国王子的舞伴一笑,然后极为不合礼仪的将牙咬在唇上,鄢红的唇,俏皮可爱的模样。
      可这会儿,薇薇安却一点也欣赏不起来。
      她终究偷偷地溜了出去,酒店的大堂大约咖啡厅大约因为舞会的关系,人很少。薇薇安捡了一个角落坐下,在侍者差异的目光里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薇薇安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去拿烦恼反复的折磨自己,所以瓷白的杯子放在面前,手拢在上面时,她已经开始忘记一切,开始好奇的张望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略微昏暗的灯光,照得见女人的岁月已逝的年纪,唇角眼梢细细的纹路,身上是绿油油的礼服,有些像翡翠的颜色,精致的艳丽,一如维多利亚……
      薇薇安一颤,她记得,那是维多利亚的妈妈,索菲。

      索菲身边挨的十分近的是个黄色皮肤的男人,索菲签下支票时,他拿着杯清水轻轻的晃,那姿态有些像擎着红酒的被子,摇晃挂色。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极为的醉人。
      索菲将缓缓递给男人,男人接过时,她顺势抓住他的手,低低笑语,在另一只手翡翠的烟嘴吸上一口,又缓缓向男人喷过去,实实在在又轻柔地将男人笼在里面。
      好半晌,男人才将支票收进口袋。
      薇薇安的脸,慢慢涨红。
      她想,难道碰到了传说的高级牛郎?!!
      直到索菲走出咖啡厅,薇薇安的眼睛还在男人身上徘徊。一时无法抑制的被吸引过去,一时却又莫名地退缩。
      倒是男人看到了薇薇安,起身来到她身前。
      薇薇安在惊诧中还无法反应,男人已经在她的白缎手套上落下一个优雅的吻手礼。
      “薇薇安小姐。”
      抬起头时,薇薇安借机欣赏到男人的眼,第一眼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第二眼,就看到薄薄的雾,雾里咖啡厅星星点点的光映照,虚的让人渴求却又抓不到……
      薇薇安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强自镇静的缓缓收回手,问:“你认识我?”
      男人坐到她面前,一举手中的杯子,笑说:“来自中国的公主参加亮相舞会,我想没有人不认识你。”
      薇薇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的社交圈子教会她特有的鉴赏。肩膀的裁剪弧度,缝线的针脚,都表示面前男人的西服是手工缝制。而他手腕上戴的一款伯爵,让她着实惊诧了一下。
      薇薇安垂下眼,深吸一口气,笑说:“真不公平,我还不认识你。”
      “我是路易。”
      薇薇安直觉他说的是假名,可偏偏路易就坐在面前,活色声香,一双眼睛默默地看住她,没有言语。

      薇薇安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稍微低下头来,端起咖啡慢慢啜饮,仿佛要避开路易的视线。
      她在昏光里挺直上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杯耳,久久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挽起的发,同头冠上钻石与宝石的浅红浑然一体,仿佛熠熠生辉。
      路易微微眯起眼,不禁恍神。淑女的高雅举止终究掩不住少女的佻巧,抿紧的唇上是莹润欲滴的粉,渐渐染在杯口,许是灯光的缘故,就落下了一圈近似爱丽丝蓝的颜色。身穿的纤薄纱裙,在V领和披肩似的流苏袖口处,也被爱丽丝蓝瓖上一道细边。
      薇薇安放下杯子,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路易……是做什么的?”
      她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
      “我?运作一个基金。” 路易的回答很落落大方,又怕她不懂,解释道:“性质和信托基金类似,区别是很小的圈子运作的个人私募基金,所以你不会知道。”
      “基金?!”
      薇薇安的杏眼竟睁圆了直瞪向路易。这阵子她正在痴迷BBC的《飞天大盗》,听到他的回答,发了片刻的呆后,就非常笃定的想,原来是骗子……
      薇薇安眼珠转了转,唇边已绽起怯生生的微笑。“听起来风险很大,像是赌博。”
      可她就像是一滴水,一举一动俱是毫无杂质的纯净,几乎让人有了一种罪恶感。路易明白,却没有办法生气,轻声笑说:“赌博……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区别是百分百的利益,稳赚不赔。”
      薇薇安很自然地将话题引了下去:“没有经过注册的私人代客理财,而且我爸爸说,这世上没有百分百保障,风险利益从来互存。”
      但是路易沉默不语,双肩一收,薇薇安以为他要起身,但却是向后一靠,双臂伸展然后摊在身侧。略微凌乱的黑发垂下,那里藏匿的棕灰色的眼睛,仿佛看到任性娇惯的小孩子,无可奈何。
      薇薇安被这样的眼光一激,脱口唤道:“路易!”
      她随手将头冠摘下来,那是在卡地亚特别定制,而她就像糖果一样,随手递给路易。
      “我也想投资,但是身上没带支票簿,所以这个可以吗?”
      薇薇安大眼睛闪耀着过于娘明亮的光辉。她太单纯洁净,带着孩子般肆无忌惮,根本不懂得压抑自己的感情,也让路易拒绝不得。他接过头冠,然后掏出名片递给她,用很柔和的语调说:
      “这是我的名片。 ”
      名片上的法文下,是两个汉字的方块体——易路。
      “啊,原来你是中国人呢!我也是!”
      路易看着薇薇安持着名片的手腕在颤抖,他脱口而出:“薇薇安,你现在就像泰坦尼克里露丝。”
      “啊?胖妞不能参加舞会的!所以我不胖!” 薇薇安脸上立时飞起一片红潮,恼怒交加。舞会的第一首选就是身材必须苗条,胖女孩是不受欢迎的。他怎么可以拿自己去比那个胖露丝!
      为了证实似的薇薇安站起身,拎起自己的裙摆在他面前轻轻一个旋转,层叠的白纱飞起,宛如猝然绽开的花。
      路易忍不住也站起身,再次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背送到唇边轻吻。
      “虽然你误会我话里的意思,但我还是为惹恼的公主而诚心道歉。”
      薇薇安没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光影半明半暗,这个姿势让他们极为贴近,近的连气息都喷在彼此脸上。
      薇薇安看见了路易的眼睛,明亮的棕色,眼梢诱惑飞挑。于是,她踮起脚对着路易的脸颊极轻的一啄。
      最终,转身离去。
      温润的触感还留在脸上,空气中浮游的细微香氛,那香味微甜却不浓郁,路易无法不心旌摇荡。
      薇薇安停顿了一下,从桌在上随手拈起支粉色的玫瑰,挽起散乱的发。几丝落下的发,凌乱的簇围着她摇曳着,灯光从薇薇安身后,照射到路易的面前。朦胧间,长裙像雾一样飘扬,穿过幽暗。
      路易想,她整个人恍若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
      第二次见面,是一个月半后,路易打电话给薇薇安,约她在协和广场。
      接到电话时,薇薇安正和维多利亚在公爵城堡举行派对里,有些无聊的喝着玛格丽塔,满屋阴暗的烟雾加上摇滚,她有些后悔来这里。
      但放下电话她就兴奋起来,慌忙去找维多利亚。最后在庭院搭设阿拉伯式纱帐的软垫里,找到神志不清的她。
      薇薇安拉开跟她滚成一团的超级男模,然后轻轻推了她一把,说:“维多利亚,我要出去把你的车借我!”
      维多利亚的浅灰眼珠在转了转,仿佛不能理解薇薇安说什么,只是使力拉住她,咯咯笑着:“薇薇安,来尝尝天堂沙拉!”
      所谓的天堂沙拉就是麻醉类镇痛剂羟考酮加上安非他命,在混在粉红香槟里。薇薇安清楚他们的玩法,却从不参与。所以照例推开那杯香槟,然后在维多利亚耳边重复一遍:“我有事先走,要开你的车!”
      维多利亚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知道了……”
      薇薇安这才出了纱帐,穿过庭院时对许多双追随着她的眼睛,含笑致意,好心情的不在乎他们清醒与否。
      从门口的泊车处去了那全球限五十辆的大红跑车,刚踩下油门就已经后悔,她很少开车,并且只会全自动挂挡,而法拉利是半自动。她驾驭的非常困难,转弯时常轮胎锁死,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好不容易平安到达协和广场,停车时竟然一头撞上了路边自动吐票的交停车费的机器。刹车时是不到15迈的时速,但法拉利的强大让交费机器连根拔起,这回不用交费,收据就漫天雪花似的乱飞。而薇薇安的灾情也十分严重,保险杠撞掉,她那侧的车门都无法打开。
      薇薇安只能从车里蹦出来,偏巧她穿的百褶裙被风吹得飘扬起来,露出里面的内裤。
      她听见后面长长地一声口哨,回头一看竟然是赶来的警察。
      年轻的警察肤色微棕,一边拍照,一边用意大利裔特有的口音问薇薇安问题做记录,还能啧啧称奇:“我当了三年巡警,从没见过人把这机器撞飞的。”
      “还有你的凯蒂猫内裤很漂亮,粉色的呢!”
      薇薇安的脸立时黑了。
      警察又问:“你是来旅游的吗?”
      向来老实的薇薇安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一咬牙撒谎说:“是啊!”
      “你这车估计有的修了,最少得一周,要不是我给你提供个免费住处?”
      “不是监狱吧……”
      小警察挠挠头,竟然有些脸红的说:“不是不是,你这个是交通事故,没有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这一周你要是无聊了我可以陪你出去,免费的导游,而且我是巡警保证你不会再出交通意外……”
      薇薇安的脸更黑了,她想,这个笑话还真冷。
      “我女朋友怎么了?”
      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住薇薇安的胳膊,她转过头一看,竟然是脸色苍白的路易站在身边。
      还不等薇薇安说什么,他已经急切的向警察说:“真对不住,她因为太担心我,所以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来看我,是不是又没带驾照?”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粗粗地替她理了理乱发,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
      薇薇安只能傻傻地应道:“啊……是……”
      警察微愕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就笑了:“你真幸福,有个紧张你又漂亮的女朋友,可是……”
      还没等警察说完,路易就打断他,皱起眉,嘴唇慢慢就向下抿出一个弧度:“她也是担心我,我母亲刚刚过世……我说过叫她不用来,可是……”
      尘埃与阳光在他的脸孔上刻下了痕迹,所有人都清楚看见他眼里慢慢现出的水雾,雾气下是藏不住的哀伤。
      警察立时不好意思的慌乱起来,极快的让路易交了罚金,并帮他们叫来拖车。
      等警察走远,路易才转头看向薇薇安,脸上绽出灿烂笑容,这个笑容在薇薇安眼里看来,充满顽劣和阴险。
      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对他生气,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并且笑得眉飞色舞。
      她问:“我的车怎么办?”
      “警察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对,有得修了。”
      然后他问:“吃饭了吗?”深寂的蔚蓝天空,阳光下遍地温暖,路易是休闲T恤的装扮。远远的有歌声出来,仿佛是一首爱情的咏叹调。并不饿的薇薇安,眨了眨眼,回答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没有呢。”
      路易牵起她的手,说:“那来吧,我知道有一家热狗很好吃。”
      直到热狗真的拿在手里,他们坐到长凳上,薇薇安还在有些愣神,不敢相信他真的就只请自己热狗。
      看她愣着,路易误会了,忙在一边指手画脚的解释说:“这叫热狗,里面是玉米沙拉还有芥末,不用餐具,直接咬就成。”
      “你真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吗?!”
      薇薇安眨眨眼,一丝火辣从眼底溢出。她现在讨厌的眼前的男人,他在瞧不起她,以为她是玛丽皇后和晋惠帝那样,一个是没有面包吃蛋糕,一个是没有饭吃食肉靡,都是笨蛋加三级的白痴!
      路易无奈的在她面前蹲下,看清了她脸上泪水划出的痕迹,又露出了让薇薇安复杂难解的神色。
      “傻女孩,我在逗你呢!” 他伸手替她擦干脸颊。
      “我想你的追求者一定请你吃遍了法国的各大餐厅,所以想别出心裁一下。”
      “我们现在去吃大餐,怎么样?”
      “不要,我喜欢热狗!” 薇薇安低垂双眼,鼓起脸颊,如同一只气鼓鼓的青蛙,狠狠咬了一大口热口,却被不习惯的芥末味道呛住,咳嗽个不停。路易体贴的为她拍着后背顺气,可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薇薇安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可乐,狠狠地吸,直到涓滴不留,才悻悻将杯子顺手丢到他怀里。
      广场上成群的鸽子,有游人时不时停下脚步,拿玉米粒喂鸽子,薇薇安也将热狗里的玉米粒抠出丢过去。她看着明显发胖的鸽子,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跟路易问,最后还是决定问他说:“你刚才说你母亲过世了……”
      路易愣了愣,低头一笑:“你知道我在撒谎。”
      她抬起头怯怯地说:“我知道,可是即使撒谎这么说也不好!”
      “那是因为她早就过世了,死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路易站起身将包装纸和饮料盒扔进就近的垃圾箱,手插在裤袋里。风卷起他略长的发,他的眼里一些波动,并不清晰,薇薇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但没等她说什么,路易已经掏出一张支票。
      “你的投资,我抽去百分之三十佣金后的利润。”
      薇薇安接过来看到上面让人吃惊的数字,忍不住皱眉。
      六十万法郎。
      真是丰厚的甜头。但行骗的守则,第一笔总是要能诱惑傻瓜们继续往下,十足的甜头。
      薇薇安抬头看着路易一笑,脱离他预料的,提出了新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路易想了下,说:“打听你并不难。”
      薇薇安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维多利亚的妈妈,索菲。然后又想起那辆跑车,不由叹气:“这笔钱刚好可以给维多利亚克隆一辆法拉利。”
      被薇薇安的跳跃思维弄得有些吃力的路易,缓了片刻,才皱眉说:“如果我没认错,那是全球限量五十台的,恐怕没那么容易……”
      静默了半晌,路易以为她犯难了,就伸手去揉她的头,没想到却被闪开。
      薇薇安歪着头,讷讷地说:“总会有办法的。那是她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个月,她爸爸因为直升机事故过逝了。现在她的妈妈和姑姑又因为遗产在打官司……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让她难过。”
      在路易吃惊的目光中,她脸上第一次露出悲哀的微笑,从拎包里拿出支票簿,写上一串数字,递给他。
      “鉴于你的基金真的这么稳赚不赔,那么我想把筹码加大,希望这回会更多更多……”
      她的声音柔软地低了下去,路易看着她,像是从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他说:“谢谢,薇薇安。”
      最终,离开了她。
      其后的三个月失去音信,薇薇安按照名片打过一次电话,但语音说是空号。
      她轻轻地笑,然后想,她终于体验了一把真实的诈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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