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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胖大婶的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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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走到村庄里，太阳已经落山。
就着微弱的余光，众人越过一簇又一簇低矮的灌木丛，然后在一栋灰褐色的茅草建筑停了下来。
敲了敲门。
“吱呀”的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一个脸上有高原红，穿着粗布麻衫的的健壮农妇探出半个身子来，不满地看着眼前这几个风尘仆仆的家伙。
她只看了一眼，就挽起袖子走将出过来，一把扯过约翰船长的耳朵，嚷叫开了“坏东西，亏你还敢回来……”
“长这么大还挑食，早上出门，把锅里的麦糊给剩了一大半，你以为我种庄稼容易吗。”叉腰的大婶边说边骂，激动乱点的手指不时地戳在约翰船长的额头上。
默默忍受着满天喷发的唾沫星子，“约翰船长”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他涨得满脸通红，低垂着头，试图以一种几乎所有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唯唯诺诺辩解道：
“不是的，我没挑食，只是早上起晚了，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吃完……”
“嗯？你这死家伙竟还敢顶嘴！……那更该死，你竟然敢睡懒觉！” 大婶叉着腰继续骂道：“＃￥～！＠＆＊％＃￥＊（￥％～·＃￥…”
约翰船长：“……”
排队在后面的其它人赶紧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个个飞快绕过大婶，闪进屋，规规矩矩围在火塘边，一个个危襟正坐的，大气也不敢出。
就连一向呱噪的小雅克也没敢有任何的抗议。
门外的骂声还在继续……
盘腿坐在厚软的干草中，夏乐乐不禁好奇地端详起这里的环境来。
这是一个简单的，土墙围筑而成的低矮居室。面前座落着一个四方型的，周围铺着厚厚干草的火塘。火塘的中央正燃烧着熊熊的篝火，篝火上面有一个结实木架吊起来的黑色大铁锅，盖着的锅里似乎在烧着开水。
锅的上方，是一个豁开天窗的房顶，透过房顶，可以依稀看到外面的漆黑夜空，繁星点点的夜幕下透着清冽的光。
把视线转往下方，火塘的后面，正摆放着一张粗笨低矮的木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背后是一扇小小的窗。
窗右边的角落，黑暗的室角里堆放着几个陈旧的木桶，地上还有几块备用的箍桶板……
夏乐乐正在津津有味地四处看着，忽然旁边的篝火一晃，从边上映出跳鱼儿那红通通的脸庞，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偷偷瞄了一眼门口，飞快地回过头，压低声音对夏乐乐说：
“不要张望了，赶紧坐好专心准备吃饭，否则惹恼了隔壁做饭的大婶，就算你逃到大陆的另一端，她也一样有你好看的。”
正在说着，忽然！
“吱呀”，门开了，一边擦着汗的约翰船长兔子似的飞快跑进来。
紧接着，那个胖大婶挎着一个盖着花布的篮子也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边走一边揭开上面的布，从里面拿出几根胳膊粗的黑乎乎棍子状的东西分给大家。
夏乐乐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根沉甸甸的黑麦面包。
这种长棍型的面包分量极足，散粒分布的芝麻下，有着深红棕色，甚至有些地方烤制得焦糊发黑的表面，却在上面完全闻不到面食制品应有的香气。用力握住它，冰凉而硬邦邦的手感则令人不由想象起一件事：如果就这样一口咬下去，牙齿会不会崩掉？
正在夏乐乐遐思乱想之际，旁边危襟正坐的约翰船长和跳鱼儿却忽然站了起来，迫不急待地把自已和小雅克面前的长棍面包伸到篝火边上烤，并一边烤一边示意夏乐乐也照做。
于是，大家一边围坐着篝火，一边烤着长棍面包，
不知不道间，夜色已转凉。
燃烧的木碳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忽然间，夏乐乐惊奇地发现，手中的面包居然渐渐传来一股诱人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了烤制的芝麻与刚刚收割的麦粒在阳光暴晒后四散溢出的清香。
他感觉到手中的面包开始变得松软。
越烤越香。
越烤越松软。
又香又软。
“咕噜”一声，不知道是谁吞了一下口水。
大家互相对视着，交换一下眼神，然后用一种期盼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旁边不断忙碌着的大婶。
只见胖大婶室里室外来回几次地进出着，几回后，大家面前又多出了几只黑色的陶碗。
几个饿坏了的家伙，便端起空碗，眼巴巴地盯着木架上的大铁锅。鲜火的火苗不断地舔着，而锅里的水就这样烧着，直到盖上地冒出了腾腾热气。
胖大婶轻轻揭开锅，从左手篮子里变法戏似地拿出了黄油，奶酪，以及剁碎的野菜，最后还有蘑菇，迷迭香和整粒的胡椒。只见她有条不紊地把这些材料一把一把放进“咕咕”滚着开水的铁锅，焖上一会，再开了锅并撒上盐巴。
最后，把勺子放进去搅了一下，在大家忍不住就快要吞掉自已的舌头之前，先拿起小雅克面中的碗，依次给众人满满地盛了一碗。
“可以吃了。”宛若天籁的声音终于响起。
于是，就着面前带有胡椒微微辣味的，雪白中滚着翠绿的野菜蘑菇汤，咬上一口手里温软而略带甜味的黑麦面包，大家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
口中满溢着新鲜蔬菜的奶香，心里更是热乎乎的。望了一眼围着篝火正狼吞虎咽的伙伴，夏乐乐觉得这一顿饭，吃得竟比黑公爵城堡的晚宴还要香甜。
“记住，谁也不许剩下！”大婶从篮子里拿出花布，擦了一下手，看着面前这些稚气的孩子，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暖......
直到夜色已晚，篝火渐熄，余下暗红的灰烬下，散碎的木炭偶尔闪着微弱的光。
而火塘上方，木架烧好的菜汤早已被舀了个锅底朝天。
吃饱喝足的孩子们就地席着厚厚的干草，纷纷进入了梦乡。
在收拾完一切之后，胖大婶也悄悄地消失在门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