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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切忌端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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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好。”邵衡岳留下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跟随身后的几人也跟着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只火苗突突跳跃的火把。
“搞什么搞啊,人家不就是睡不着出来散散步嘛,至不至于这么多人出来巡山啊……”在寒风中,打着哆嗦的了瑜捡起了丢在地上的衣服,抱怨声淹没在烈烈呼啸当中。
第二天,了瑜果真不负众望地痊愈了,这对于一个专门冲上山头找病的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个不幸的消息让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了瑜暗暗恨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脱得那么清凉站在寒风中居然没有丝毫不适,简直就是没天理!
“你太不公平啦!!!”了瑜霍地拉开窗户,双指指天,凄凉地悲鸣:“为什么啊?!!”
她又加大了嗓门,仰天呼号出心中最纯真、最美好的愿望,只听她狂啸道:“我——有——病!!!”声音绵长不止,音波回荡长空。
喊罢,她一抹嘴,收气回丹田,低头就看见十阿姨那张受惊的脸。
“我,我知道。”十阿姨悲悯地眨巴着眼睛,无限同情地说。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有病。”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了瑜瞪眼,却立刻转为金灿灿的笑:“既然有病,那今天就不练了吧?”
“不练?”
了瑜眨巴着眼睛,卖劲的真诚点头。
十阿姨高深莫测地笑,然后干脆利落道:“做梦!”
院子中心那把椅子上,跳着一只挥舞着手帕的妖怪,只见那妖怪一边甩着帕子一边甩着脑袋,鬓发翻飞,看起来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的。
“去去去,继续给我走上几圈,注意仪态!”跳在凳子上那个发号施令,在院子里抽筋走路的那个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小声嘀咕:“爷爷的,要不是老娘中了你的破灯笼毒,谁窝在这受这冤枉气?!”
了瑜以自己最正常的走路方式向前行进着,忽听十阿姨暴躁道:“你走的那叫女人走的路吗?”
“我平时就是这样顶着胸部走路的,怎么不是女人走的路了?”
十阿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抽搐样儿,她愤愤地一甩手帕,从椅子上蹦下来,指着了瑜的鼻子就跳脚:“说了多少次了,要端庄!”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搡了了瑜一把,道:“看我来一遍!”
说罢,她往前迈了几步,又回头提醒道:“要端庄!”
了瑜捣蒜似的点头,一脸肃穆地注视一代宗师如何端庄走路,顺便趁一代宗师没注意,迅速坐到横廊扶手上,翘着腿揉那酸痛的脚。
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所有事物似乎都慢了节拍,以极度缓慢的速度进行着运动。
啪地一下,红艳艳的手绢甩进视线,一个脸上画得犹如日本歌舞伎町的阿姨,扭腰摆臀、电眼频眨、红唇艳艳、眉目轻佻,极度风骚地劲爆而来。
“看到了吗?”十阿姨一回头,闪电乍亮,映出一张鬼气森森的狰狞胭脂脸。
了瑜点头都快点出声音了。
“端庄吗?”电闪雷鸣,天际轰隆。
了瑜唰唰地点着脑袋,太TMD端庄了!。
十阿姨点点头,收了帕子,天空顿时放晴。
然后她说:“去,就这么绕着组织走一圈。”
“啊?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能做出来?”了瑜身体后侧,一脸的难以置信。
十阿姨暴躁:“去!”顺便亮出两手满满的毒镖。
了瑜黑着脸,还不忘找借口:“你是一代宗师嘛,你那么高深莫测的功夫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领悟啊?所以……还是不要了吧!”说到此处,黑脸突然变成阳光照耀的向日葵。
“去!”语气决绝的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记得要端庄!”
“那我走端庄成什么样才能算合格啊?”
十阿姨妩媚一笑,也不说话,向前婀娜几步,然后半侧过脸来,高深莫测地又笑了笑,道:“端庄到他们流鼻血!”
了瑜呆,目送着十阿姨扭出小院,门口的两名家丁在十阿姨从旁边走过的时候,鼻血霍地喷射出来,然后像魂魄被勾走了似的,紧紧跟着走出的十阿姨,面部表情痴呆地一道走了。
了瑜忍不住地翘起了大拇指:“厉害……但是……”她开始怀疑,是自己审美品位太低还是……还是大家都疯了?最后她确定是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在这个几百甚至几千年前,面对比现代社会落后几百甚至几千年的古人,彻底地土鳖了一回。
风华绝代的十阿姨带领两名家丁拐出了庭院,刚一走进拐角,那两名流着鼻血的家丁立刻围了上来,一边擦血一边催促:“给钱给钱给钱!”
“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们!”十阿姨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一人给了一张。
“啊?这么少啊?”两个下人异口同声。
十阿姨不耐烦:“少什么少?不少了,上次王家哥俩我才给了你们的一半,知足吧!”
“那不行,老子辛辛苦苦配合你演戏,自残身体,捅破鼻子……”
另一个插嘴道:“就是的,血都留了这么多,你不多意思意思怕是不合适吧?”
十阿姨翻白眼,两家丁一看,立刻转身回走,嘴里不住的抱怨:“这工作没法干了,昧着良心骗人还不给工资,那女的还没走呢,咱们揭发她去!”
另一个附和着,也跟着往回折。
十阿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二人给扯了回来,痛苦道:“别去别去,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院里,了瑜还在回味着那电闪雷鸣的时刻,果真是室外高人,端庄到让人流鼻血,这得是多高的境界啊!
于是,一个走路更为抽筋的家伙便走在了大路小道上。
了瑜模仿十阿姨甩着帕子,迈着好汉步,就来到了一个小门前,门口的护卫瞟了她一眼后,便继续爱岗敬业了。
“怎么没效?”了瑜小声嘀咕着,又从护卫眼前走了一遍,但那护卫依旧是端立在那里,鼻孔下面没有任何不明液体。
“不可能啊……”了瑜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二十几遍,每次路过护卫面前的时候,表情总是保持十阿姨式的狰狞。
家丁的眼珠随着了瑜的来回往复转动着,心里很是害怕:自己守得是祠堂,难道见鬼了不成?!
最后,了瑜终于放弃了拼搏,冲到护卫面前,一把揪住其衣领,喝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侍卫脸一红,低头道:“还没有。”
了瑜咬着牙根问道:“你有没有想流鼻血的冲动?”
侍卫摇头:“没有。”
“那现在只有一种办法了……”啪地响亮一击,了瑜收拳,侍卫倒地,流着两行鼻血。
“还是这样的办法高效快捷……”她自言自语地所向披靡着,一路之上,全部是倒地流鼻血的家人奴仆,人们闻听那个暴躁残忍的顾了瑜过来了,立刻四散奔逃了个干净,一时间萧瑟的寒风掠过,庭院里显得荒凉无比。
一块巨大的圆石挡住了去路,了瑜抬头一看,石上刻着几个弯弯曲曲,像是字又像是简笔画一样的东西。
了瑜大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响,遂坚定道:“写的真难看。”然后耸着肩摊着手,表情丰富地绕过大石,一路向前杀去。
大石前,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不……不可以去……那里,是禁地……”说完,便流着鼻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