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妖灭 九尾妲己同人》西风绾

53、第三十三章 叹无缘（2）

　　崇莹莹的一生太幸运，她是个女人，所以在父兄遇害、家门败亡之际活了下来。可她又太不幸，她是个出身高贵、又失去了父兄依傍的柔弱女人。
　　那一年，崇家的战火烧到了深宅大院。崇莹莹躲在房子里看窗外，她的母亲不知所踪，父亲已经遇害，哥哥逃去了城门外试图调遣兵马。她坐在榻上，用手紧紧按着桌角，窗外是无数仆人婢女慌张的脚步声，还有青铜器皿摔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坐了多久，她终于听见了兵器声。几个士兵拿着长刀破开了房门，那些人说着难听的脏话向她走过来。崇莹莹颤抖得厉害，她很害怕，又隐隐感到难以逃脱的命运。
　　拿着刀的士兵将少女拖去了房间里，像撞破房门一样撞开她的身体……
　　后来西伯侯要厚待崇侯虎的家眷，于是将她许给了一个将军做妾。那人是南宫适。
　　北伯侯家的小姐好呀，北伯侯在的时候，她是笼络宫闱的掌上明珠；北伯侯不在了，还可以当个慰劳将士的妾，以示恩德。
　　崇莹莹当年愤恨，于是在新婚之夜扭过头去，闭上眼睛，坚决不看那个男人。
　　南宫适自恃为西伯侯手下的股肱之臣，根本不稀罕一个抢来的女人。可他是个将军，那一刻仿佛上了战场。他扇了崇莹莹一巴掌，又重重地抬起她的下巴，扬言要好好教她怎么做个女人。
　　无数个白天和夜晚，崇莹莹觉得无比漫长。流过的时间已经不重要了，她不过是个被人极尽羞辱的物件，羞辱之后再留下一点施舍的怜爱。她看起来软弱，而那将军觉得自己仁慈。

　　那几年里，那个曾经高贵的王侯千金被反复逼迫，终于变得温柔婉转，低垂着眉眼扮作柔弱可怜，去讨男人的欢心。
　　等她从西周逃出来，几经周折再遇到下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在街口卖唱，她低眉浅笑。苏大公子看了她良久，她知道，她一定能完成与苏妲己的冀州之约。
　　当时，传说中的一代妖妃在王宫里威胁她，威胁她不要去勾引商王。崇莹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镇定自若地告诉她什么是人妖殊途。月色下，九尾狐妖张牙舞爪，可这个妖精也算不上可怖。
　　都说商王残暴不仁，她那天差一点就成功了。那是个心性摇摆的男人，偏生又喜欢同情柔弱无辜的女人。
　　后来，她和苏妲己立下约定，妲己可以把她带去冀州，如果她能留在那里，就尽可去报仇；如果不能，那后半辈子在朝歌城内寻一间茅舍，终老一生。

　　要说苏大公子对她好不好，苏全忠的手里尽可以捧来天下珍宝，然而代价是要她跪在身下，带上女人对男人的依恋，哀求良久。她跪了，无数次跪在床头婉转承欢。
　　此时，她和苏全忠正坐在去西岐的马车里，她坐在苏全忠的腿上。苏全忠手里拿着一枚樱桃，她侧过头去舔舐，樱桃小口染红妆，微微一笑断肝肠。苏大公子的另一只手点在她的脸上，抚摸过娇嫩的肌肤。他很喜欢她，喜欢她娇嫩可人，喜欢她是公侯之女。
　　苏大公子许是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个讲究人，从前，他在雅舍里用精雕玉琢的青铜器皿饮酒，在妓馆里远远地瞧一眼冀州城的公子哥们为当红的头牌一直千金，却矜持着从不靠近。现如今，他最乐意带着他的爱妾在王侯公子的歌舞场里穿梭。这些宾客里有些人曾见过崇莹莹，于是少不了窃窃私语。而当他们看见眼前的女子以娇柔之姿被人拿捏，心中不免对那拿捏之人生出许多羡慕。
　　马车上，苏全忠正温香软玉在怀，忽然传来刀剑声。他掀开车帘一看，十几个人正拿刀冲过来，许是劫匪。
　　崇莹莹叫了一声，“公子——”。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随行的家丁和车夫都迎上去迎敌，苏全忠拍了拍崇莹莹的后背，而后来到车厢前，亲自驾起马车往西边走。

　　车轮压过秋天的满地枯叶，吱吱呀呀的响声里似乎有一丝慌乱。
　　忽然，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叫，一把钢刀飞过来，插在车厢边缘上。苏全忠立时勒马停车，转身掀开围帘去看崇莹莹。他见崇莹莹吓得瑟缩成一团，他进去安慰她，将她抱在怀里。
　　另有一人持刀闯到马车上来。苏全忠虽然会些功夫，但一来马车狭小，二来他还要护着崇莹莹，于是一个不留意，肩上便被人划了一刀。刀口不见得深，但那一身青白衣衫已然渗出了血。他夺下了对方的刀，又拔佩剑照对方的脑袋砍过去，再一个飞踢，总算将这人踹了出去。
　　“莹莹——”他回身对崇莹莹笑，脸上还有些血珠。
　　“公子受伤了——”崇莹莹低声唤了一句，拿出白手帕要为他擦伤口。
　　那手帕上有些女儿香，淡淡的，萦绕不去，像拿手帕的人一样。这个味道，一辈子都要握在手心里。他不禁闭了眼，而令他短暂睁开双眼的，是他一生都不敢相信的一痛。
　　崇莹莹一面对着苏大公子笑意盈盈，一面捡起地上那把刀，照着他的心口捅了下去。
　　苏全忠挣开眼的那一瞬只觉得剧痛，然后有一点麻木，还有许多不解。他想说些什么，嘴里的血开始往外冒。崇莹莹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那双手曾似水温柔，那个人曾与他缠绵缱绻，现在他只隐约听到她靠近他说道——
　　“公子曾问我心愿。既然公子爱我，何不把命予我。”
　　苏全忠的手里还握着佩剑，他的手抬了抬，终究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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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官方吐槽：路边的姑娘不要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