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流浪，你在哪》索玛人

13、第十三章

　　他沉默了几十秒，眼睛红了一圈，缓缓说：“也爱吧，她是我过去的少年时期”

　　我盯着他英俊帅气的脸庞，看了几秒：“你们男人可以同时爱几个女人，而我们女人呢？心就只有拳头那般大，只能容纳一个人”

　　“海生，我们协议离婚吧，我归还你自由。如果你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会请律师，起诉离婚。只是走起诉这条道，将来对簿公堂，有些证据就不得不拿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鼻子有点酸，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上来，接着说：“你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博士，要知道，培养一个博士太难，如果这些桃闻艳照流出来，将会影响你的这一生”

　　走到这一步，不管受到多大伤害，我都不想拿他的前途去做赌注，培养一个博士要很多年时间，可毁了他，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够了。

　　海生看我的态度很坚定，着急了，说：“你是一定要离婚吗？就不能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给我吗？”

　　我说：“几个月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这人是你一起长大的妹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迈不过这道坎，就算不离婚继续再一起，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用手袖擦了一下眼泪：“明月她也一直希望能跟你在一起，我现在成全你们，不是很好吗？如果你怕公公婆婆那边不好交代，问起为什么离婚，你就把所有责任推我身上就好”

　　我说：“我出去转转，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说完我就离开了。

　　从来不吸烟的我，也想尝试大家口中所说的好东西。站在便利店门口，跟店老板借了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烟子在嘴巴头打了个转就出来，立即被呛得惊天动地。

　　店老板笑盈盈的说：“美女，你这是第一次抽烟吧，抽烟要把烟子吸进在吐出来，你看我”

　　随后，店老板给我示范正确的抽烟姿势，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香烟，放进嘴唇中间，往里深吸气，然后把烟拿出来，嘴巴嘟起，吹，吹，往外吹。

　　我有点迟疑，重新点燃一根，按照他刚刚示范的过程，瞬间整个人被蓝烟团团包围，还是呛的不行，直咳嗽。

　　逗得店老板哈哈大笑，我勉强的笑了。

　　不久后，我们就协议离婚了。

　　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按照程序劝说我们一番，我觉得脑子嗡嗡直响，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工作人员嘴巴不停张合。看我们都不吱声，她也就作罢了，反正离婚的是别人，能劝和就劝和，不能劝和就算了，不勉强。

　　我们各坐一头，在一张纸上签字，按手印，有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显得很隆重。没过一会，一人一张离婚证，相片从双人依偎在一起，变成单人相片。从来没想过这一离，便是一生。

　　去办理协议离婚前，我们深谈了一次，净身出户这几个字我一直没说出口，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怕把他逼太紧了，从此走上歪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就问他：“我们没有小孩，剩下就财产分配问题，你觉得应该怎么分？”

　　他深深叹口气说：“这套房子，大部分都是你家出的，我只出了很少一部分，车子也是你的陪嫁，都给你吧，我净身出户”

　　我说：“海生，我没看错你，敬你是条汉子！这样吧，这套房子是我们婚后购买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我要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你应该也是一样，不想因为房子纠缠太久。我建议把它卖了，这段时间房价涨了不少，一人分一半，拿到钱，你也可以换套小的。那台车你也开习惯了，就给你吧 ”

　　海生无所谓的说：“随便你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办完手续，从民政局出来，海生说：“我送你回家，剩下的事情，你有空再办理”

　　我没有推辞：“好”

　　我上了他的车坐上副驾驶，心里感慨万千，曾经专属我的副驾驶位，应该早就已经换了新主人。

　　海生一路默默握紧我的手。下车前，我俯下身从副驾驶的底座摸出一个U盘大的窃听器。

　　他带着强烈的疑问号问我：“这是什么？”

　　脆生生的回答他：“窃听器啊，以后现在用不上了，再也不用提醒吊胆做侦探了”

　　我假装不在意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他一脸不舍地看着我，松开手后，这也是最后一次的牵手，以后他会成为别人的丈夫，父亲。

　　真的很留恋他曾经给我带来的温暖和关爱，难以割舍的情感和过去。

　　这次离婚，我没有提前通知我爸妈和公公婆婆，等以后再说吧。

　　要说心里不痛是假的。共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每天不停地思念，不自觉拿起手机的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又放下去，最终没有拨通过一次。再后来，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深夜的孤单，这座城市的繁华似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记忆里那个像微风沁人心脾、奔跑在球场上的少年，不动声色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房子很快就出手了，还是那个带我们看房买房的中介小刘帮我们出售，他很热情的说：“郑姐，这套房子风水不太适合你，等卖完，如果你想单独再买，我帮你物色一套”

　　我微笑拒绝了他：“不了，以后不想再买房子，它会禁锢我一生”

　　房子卖出去跟海生一人分一半，看着账号上的钱，不由感叹努力工作，存了几年的工资，还顶不上房子一年的溢价，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把钱打进他的账号，并跟他约时间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这是离婚两个月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从眼神中不难体会，他也备受煎熬，一下子整个人老了很多，这场婚姻拉锯战中，没有任何人是受益者，要在短暂的时间把两个人的过往都撕碎，我转头问他：“最近还好吗”

　　海生点点头说：“还好，就是有点不习惯”

　　非常认同他这句话，安慰他说：“我也一样，以后我们都会慢慢习惯，淡出对方的记忆。也庆幸我们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撕逼大战，留下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海生也关心的问我：“你搬到哪里去了？”

　　我带着玩笑说：“医院附近很老的小区，没有这里豪华，那个小区的保安一共有6个，加起来有5颗牙齿，出入还不敢按喇叭，怕吓走一个”

　　海生被我逗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又问他：“那你呢？是不是跟她住一起了。”

　　海生摇摇头说：“没有，不想，现在住单位宿舍”
　　“嗯，那挺好的，你准备买房吗？”我问他。

　　他说：“暂时没考虑买，以后再说吧”

　　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收拾各自的衣物。挂在秘密衣柜上的情趣装，伸手摸了摸，然后全部收进垃圾袋里头。以前，我有爱的人，愿意去讨好他。以后，这些都用不上了。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确认没什么要拿的物品，关起大门，钥匙交给中介小刘。各自开启新的生活。

　　我对海生还有爱吗？

　　有。

　　那有恨吗？

　　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