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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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姝往那儿一站，便是一道靓丽的夺目风景。她身段高挑，身形纤秾婀娜，自带一股疏离冷艳的气度，像绽放在雪巅上的遗世而独立的红莲，是那般夺目，却又触手不可及。
燕王走向孟姝，独占欲无时无刻都在叫嚣，他自己内心很清楚，长此以往下去，他怕是不能再继续君子做派下去。
私底下，燕王听说了不少流言蜚语，孟家一旦落魄，那些曾经不敢打孟姝心思的无耻之徒都开始心痒难耐了。
可燕王岂会允许？！
“诺诺。”燕王喊了一声，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孟姝今日入宫，一来是给德妃贺寿，这二来便是为了退婚，被燕王凝视着，她有些心虚的退了半步，清媚的小脸上俱是疏离，无半分女儿家看见心上男子的赧羞之色。
燕王自是看出了一切，眸色微微一沉，可旋即又恢复常色。
楚恒也将孟姝的神色纳入眼底，方才还十分不快的情绪这便有又缓解了不少，款步走来，人未至声先到，“孟姑娘，巧啊。”
孟姝一僵。
她左侧站着燕王，而楚恒正从她的右侧走来，给她一种正被人两面夹击的错觉。孟姝没有表露出与楚恒很熟悉的样子，照样是面色疏离客道的福了福身，“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
楚恒天生自带冷意的凤眸微眯，唇角似笑非笑，偏生这家伙生得太过俊美，这般笑起来也不显猥琐，手中折扇半拢，拍在掌心，“孟姑娘，按着辈分，你也需要唤孤一声表哥吧。”
孟姝缓缓站直了身子，内心的小人儿已经濒临崩溃，只淡淡唤了一声，“太子表哥。”
表面上无比顺从听话。
楚恒总算是满意，他这也算是和燕王得到了同等的待遇。
楚恒的突然出现，让燕王神色微沉，他虚手一抬，仿佛将孟姝圈在了臂弯，而下一刻孟姝往前迈出一步，避让开了，道：“两位表哥，民女要去拜见德妃娘娘，这便不叨扰了。”
一言至此，孟姝稍作福身，这便往宫门方向而去，就连那婀娜娇俏的背影也显得十分清冷疏离。
无疑，无论是楚恒，亦或是燕王，她都十分不待见。
燕王薄唇微抿，眸色复杂。
楚恒更是目光幽幽，似是已在脑中盘算出了数十页的风月话本子，这话本之中，孟姝自然是他的女角儿。小东西如今还是不搭理他，待到日后……
孟姝一离开，燕王随意抱拳作揖，“皇兄，臣弟也要入宫了。”
楚恒的母族也曾是煊赫一时的武将，其娘舅生前更是骁勇大将军，身高八尺。故此，他的身量也十分颀长高大，比燕王略高出一些。
楚恒淡淡一笑，幽眸敛了一切神色，“好。”
楚恒和燕王先后入宫门，端王从马车内走了下来，方才目睹了一切，他但笑不语。
有意思了。
太子怎么也想挨近孟家那位二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镇国公府孟家已是日薄西山，谁人又不想采撷那朵娇花呢。
端王是庆帝最宠信的儿子之一，和太子、燕王一样，皆已弱冠，如今也住在宫外的端王府。
庆帝虽给每位成年的儿子都册封了亲王身份，但无一人有封地，这便就蹊跷了。也就是说，人人都会机会留在皇城，成为这天下之主。
“王爷，您在笑什么？”心腹问道。
端王一边往宫门方向走，一边轻摇折扇，“本王只是太想看好戏了。”太子和燕王若是对抗起来，他便是渔翁得利。
*
钟翠宫，各处繁华锦绣，金水桥白，壁彩花芬。
德妃骨子里带着孟家女子的特性，倔强、好胜、不服输。
越是被外人指指点点之时，她就越是高调奢靡。
她特意给孟家送了帖子，便是猜到孟姝一定会入宫赴宴，她便就在钟翠宫静等，宫婢已给她篦好发，她正对镜孤芳自赏。
孟姝被宫里领了过来，德妃这才通过铜镜看了这侄女一眼，无疑，年轻貌美的娇姝的确让人挪不开眼，也难怪自己的那个儿子会执迷不悟。
德妃/玩/弄权术半辈子，自诩已能轻易读懂人心。
燕王无非是还没得到过，再加上这个侄女又是个清冷的性情，仿佛对哪个男子都不上心，疏离又孤冷，论起容貌、才情，更是一绝。
这样的女子，是个男子都会肖想。
这天底下的男子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巴望着。
只可惜，镇国公府此番在劫难逃了，倒不是德妃怀疑自家兄长们的忠心与德行。而是庆帝容不下挥兵百万雄狮的孟家呀！
这才是关键！
孟家是否清白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庆帝的态度。
庆帝生性多疑，当初太子母族便难逃一劫，就连先皇后也被逼着自缢了。
庆帝那一招“去母留子”，当真是狠绝。
德妃当然不会步先皇后的后尘。
孟姝盈盈一福，“诺诺给姑母请安，祝姑母福寿延绵、娇容永驻。”
德妃转过头来，嫣红的唇扬了扬，打量了孟姝几眼，只见往日里那个青涩的/果/儿，而今当真已如牡丹彻底绽放。
德妃敛了眸中异色，“诺诺来了就好，本宫好些日子不曾见到你，甚是想念，对了，你兄长的情况如何了？诺诺呀，你也别怪本宫心狠，本宫在这后宫里头举步维艰，日子并不好过，但凡本宫能帮衬上的，你可定要开口。”
孟姝面色如常。
面对德妃这一番虚假言辞，更是不动容。
德妃对老太君、孟温晴只字未提，足可见她如今对孟家人的态度。
孟姝再度福身，“姑母，兄长还在修养之中，诺诺今日除却给姑母贺寿之外，还想与燕王表哥取消婚约。诺诺此番出入北地，前去了北疆，更是明确自己的性子不宜嫁入皇家，反而向往自在的日子。免得今后与表哥生了罅隙，坏了从小到大的情谊，倒不如一开始就莫要做成怨偶。恳请姑母成全。”
德妃红艳的唇扬得更高了。
她正想法子取消婚约，不成想孟姝这般上道，想来老太君也是这个意思。
德妃虽然很不喜老太君那个孟家主母，可在大是大非之上，老太君的确不曾叫她失望过。
孟家这般识大体，不欲拖累她与燕王，德妃自是内心欢喜，但表面上却瞬间红了眼眶，又搵了搵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诺诺啊，你可想好了？本宫实在舍不得你呀，可你是孟家女郎，自是向往辽阔天地，哪会想困在这四方天地之内？本宫不会勉强你，可这退婚一事……还得你自己去皇上面前提及。”
德妃这一扬一挫的说辞，让孟姝深刻体会到了宫廷女子的心机深沉。
让她主动提及退婚，就可以将德妃与燕王摘得干干净净，也免了燕王被人指指点点，说他在孟家大难临头之际始乱终弃。
孟姝莞尔一笑，掩了眼底一切异色，“姑母放心，诺诺省得。”
德妃拉着孟姝的小手，这会子看自己的这个侄女，当真怎么看怎么顺眼呢。
这厢，孟姝陪伴在德妃身侧，姑侄二人一道来了御花园，旁人看上去只觉得德妃依旧疼爱自己的侄女，不然岂会一路笑语嫣然。
今日德妃生辰，她自是坐主位，后宫嫔妃们皆陆陆续续到场了，一个个皆是表面奉承，笑里藏刀，暗藏祸心。
“皇上驾到！”
宫宴开始之前，庆帝姗姗来迟。
庆帝身为帝王，坐拥三宫六院，但对每一位宠爱过的女子，他皆是十分上心。是个多情又滥情的男子。
楚氏皇朝的男子们，俱是生了好容貌，庆帝已是中年，但修容得体儒雅，不曾续髯，如今一波又一波的美人入宫，他每每沉浸在姝色娇靥之中，总会感叹时光匆逝，换做年轻时候，左拥右抱甚是畅快，一夜数女亦是寻常事。而今纵使佳丽源源不绝，他倒是不如往日的雄/劲，尤其是看着儿子们一个个皆长成了年富力强之态，庆帝更是感慨万千，恨不能向天再借五百年，不然，这滔天皇权，国色美人，他如何才能长长久久享受下去？
众人起身行跪拜大礼。
待庆帝落座，又寒暄几句，德妃对孟姝使了一个眼色。
孟姝心中讥诮。
姑母是多么急切的盼着她退婚呀。
孟姝起身，行至中轴线上，在离着龙案五六步远的地方站立，这便盈盈跪地，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如莲花绽放般铺垫开来，层层荡荡，她胸前的压襟正好垂在傲人之处，往那儿一跪，后脊背笔直，分明没有任何多余的穿扮，却叫人眼前一亮，肌肤更是白到发光。
孟姝此前时常入宫，庆帝自是认得。
镇国公之女啊。
庆帝那双深邃的眸眯了眯，溢出一抹玩味。这丫头真该庆幸，她是燕王未婚妻。
此时，楚恒捏着杯盏的手一滞，眼梢掠过杀气。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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