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故桥

6、我配

　　在她说出那句话后，陆希铖说了声好。姜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对上他投来的视线。
　　陆希铖轻启唇，“如果你能把那份报表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发我，我同意你来科迪实习。”
　　…
　　姜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学习过。
　　她仔仔细细的把报表看了一遍，然后去学习相应的Excel，学习需要用到的函数。
　　经过极度专注的学习，她在十二点前终于把那份复杂至极的天书表格做完了。

　　“明天来上班。”
　　收到陆希铖消息的那一刻，姜裳感觉自己简直牛逼上了天。

　　这！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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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知这种得意甚至没有超过八小时。
　　当姜裳凌晨六点起床搭配职场装，兴致勃勃踏入科迪后，她才知道自己办公的地点。

　　根本不在顶楼！

　　她领着手里的HR实习生工牌，气呼呼冲上顶楼，秘书欲言又止的告诉她，陆希铖又出差了。
　　姜裳气得扭了脚。

　　科迪的人事部在二楼，整个二楼分成两块区域，面试区和办公区。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科迪，多的是人才挤破了头想进来，面试区的大厅坐满了等待面试的求职者。

　　姜裳被分配去的是招聘岗，这个岗位的正式员工特别多。带她的女生上下看了她一眼，直接把把她带去了角落的工位。

　　“你就坐在这。”女生丢给她一份员工手册，“把这个看一下，然后下载好这几个招聘软件，等下给你布置任务。”
　　说完，女生看没看她扭头就走。
　　姜裳张了张嘴巴，手里捏着那份员工守则。
　　给气笑了。
　　陆希铖真的是好样的。
　　不仅没给她上顶楼，这是连后门都没给开啊。

　　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姜裳坐在狭窄的工位上，花了好久的时间把这股子气给憋下去。她给季茉发消息讲了这件事。
　　季茉连发十排感叹号！
　　“陆希铖这男人狗成这样，你图他什么？”
　　发完这句话，季茉突然又给撤了。
　　有钱多金长得帅，好像三样都占了。
　　“裳裳，你还是不要追他了，这狗男人除了一身臭铜臭加臭皮囊，还有什么值得你追的。”
　　“也这么多年了，捂块石头也捂化了，怕是人家根本对你没有心。”

　　说实话，虽然姜裳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对陆希铖其实是真的喜欢 。
　　她心大也乐观，追在他身边乐此不疲，但真的不代表，她不伤心。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只是自己这么专心做一件事，就渴望能来给他做秘书，结果他说的都是屁话，随便搞个职位忽悠她。
　　这种感觉就像，你拼命学习终于考了个好成绩，爸爸并没有奖励你想要的公主裙，而是丢给你一本新华字典一模一样。

　　“算了，不是秘书就不是秘书吧，反正我也进了KD。”
　　姜裳自我安慰着，扫了几眼员工守则，然后下招聘软件。
　　做好这一切，带她的员工却并没有找她，她等了半天，无聊的去询问旁边的HR。
　　结果人只分了半秒眼神给她，冷声冷气道，“HC不是都在群里发了，你发布岗位需求找人就好啊。”

　　Excuse me,hc是什么？群是什么？
　　姜裳很想笑。
　　所以说，她作为新人，是被针对了是吗？？？

　　姜裳发微信给陆希铖。
　　“你的员工都这么凶的吗？我一来就被欺负了。”
　　“我想做你秘书的实习，行不行？”
　　陆希铖回的倒是很快，更是硬生生忽略了第一条。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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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一上午，她就被孤零零的晾在那。
　　午餐时间，其他人三五成群的去吃饭，看戏的眼神扫过姜裳，也不喊她。
　　姜裳长的过于好看，而且人也不谦逊，一点也没有新人的认知。
　　被一帮女生孤立是一件不出意外的事。
　　不教、不答、不理。
　　仿佛给够了难堪。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姜裳……
　　根本就……毫!不!在!意!

　　姜裳气鼓鼓的，一上午狂定了几件新出的裙子，直到微信里传来顶楼两位秘书的约饭信息。
　　不比二楼那帮没有眼力见的，知晓她身份的陆希铖秘书可都是人精。

　　那可是姜家大小姐，陆总的未婚妻啊！
　　现在不巴结还要等什么时候巴结？

　　科迪食堂人满为患，两位秘书一左一右簇拥着姜裳。
　　不得不说，科迪的福利的确好，一个食堂仿佛成了美食广场。

　　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个秘书笑着和姜裳攀谈。
　　她们闲聊的时候，旁边一桌的几个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她怎么会和顶楼的人？不是个实习生吗？”
　　“不知道啊，难不成是个有背景的？”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我们也没这个HC啊，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实习生。”
　　“可是我觉得不像哎，有背景早提前招呼了，会这样轻描淡写？”
　　“会不会只是和她们某个人认识？”
　　“我觉得有可能。”

　　她们自然而然把姜裳当成某个秘书的熟人了，顿时也对刚刚孤立她的事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吸，一个男人突然在姜裳身旁坐了下去。

　　几人顿时一颤，筷子都给吓掉了。

　　肖……肖助理，他怎么也坐过去了？

　　那可是陆总的助理，平时也只有擦肩而过的见一面，今天居然来吃食堂？
　　而且他和那个叫姜裳的实习生，好像也很熟的样子！
　　几人松下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陆希铖不是出差了吗？”
　　肖瀚笑，“陆总带着几个公司高层一起，我有其他任务，这次没有去。”
　　具体什么任务肖瀚没有说。

　　“今天入职，新工作还习惯嘛？”
　　姜裳戳了戳米饭，道，“不习惯。”
　　肖瀚轻咳一声，“如果招聘岗不喜欢的话，或者可以换到培训、薪酬福利、员工关系、绩效、人资规划等这些人事岗，您看看哪种合适就做哪个。”

　　姜裳看着肖瀚眯眼笑了笑。
　　“其实，我觉得不适合我的是办公环境。二楼，采光不好、太过阴暗，楼下又太吵。”

　　“我喜欢那种亮堂堂的办公环境，宽大的落地窗，居高临下，足够宽敞、足够安静，只要我喊一声，整个办公室回声嘹亮。”

　　肖瀚挠了挠额，“有这种地方？？？”
　　“有。”姜裳撩起耳边长发，“就你们顶楼，挺适合我的。”
　　肖瀚，“……”
　　——

　　吃好午饭回到工位，二楼的同事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和姜裳打招呼，就连之前带她入职的女生，也突然和蔼可亲起来。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搞得姜裳有些烦。
　　姜裳不知道，一场刚刚点燃的办公室孤立就在一餐午饭后，灭的一干二净。

　　当然，她本人一点也不在意。

　　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就是此刻的她。
　　她实习的工作挺简单，就是给各部门招聘员工。
　　三四个渠道网站，把岗位名称输进去，然后筛选条件，接下来就是比对求职者的简历。特定的关键词都有加粗，姜裳只要按个快捷语，等对方发来简历，再一键加入人才库就行了。
　　非常简单，简单到简直就是个简历筛选机器！

　　就这样，姜裳“认真”当了几天机器人，直到陆希铖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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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人事部照例在九楼会议室召开部门会议。
　　科迪的人事部HR众多，各大模块均有三到五个HR，负责招聘模块的最多，其中不乏类似姜裳这样的实习生。
　　姜裳兴致奄奄的抱着笔记本上楼，九楼是专门的会议区域，里面隔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会议室。
　　中途遇上来开会的其他部门同事，HR们个个青春靓丽，一路浩浩汤汤的走过去，带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过道一侧的会议室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坐一圈，秘书在调试投影设备。
　　女人们的声响惊动了几人，他们抬头侧身看去，视线被她们吸引。

　　“那是什么部门啊？”
　　“那是人事部，应该也是开部门例会。”
　　“外传你们科迪美女帅哥如云，果然没有错，看看这些女员工，个个高挑美貌。你们单身的，实在不应该啊。”
　　“哈哈哈，这不是工作忙嘛。”
　　“工作忙也要多关注人身大事。”男人摆摆手。
　　“方总不也还单身？”
　　“哎，我们公司可没有你们这么多美女。”
　　“哈哈哈，方总要是看中哪个女生，我们也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说完，众人相视一笑。

　　“咦，那个女生……”刚刚说完，那个被唤方总的男人眼睛突如一亮，他看着会议室正前方被簇拥在其中的女人，满眼惊艳。
　　其他人顿时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哈哈，方总这一下就有意思了？”
　　方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不否认，“那女人，好看！”
　　“哈哈哈，好说，我等下帮方总您好好打探打探……”
　　众人不怀好意的笑。

　　视线再往那边看去时，耳边听见啪嗒一声，会议室的透明玻璃突然瞬间雾化“碎裂”，顿时遮住了会议室外的“风景”。
　　几人一愣，扭过头时。
　　只见陆希铖的手搭着会议室开关。

　　他一身黑色西服，眼神从外延伸到几人身上，淡淡的看了一眼。
　　他沉默寡淡的，眸色带着不咸不淡的慵懒，微微黑沉，身上的气压却让会议室顿时死寂下来。

　　“抱歉，让大家久等。”
　　肖瀚把主桌的椅子拉开，陆希铖坐下，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几人一眼。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到。”方总憨笑着回话。
　　陆希铖扫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
　　“陆总，设备已经调试好了。”
　　陆希铖点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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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部门的例会开到尾声，到最后大家开始讨论部门团建的事情。
　　大部分公司每月都有团建。而像科迪这样的大公司，团建费给得更是阔绰。

　　“去游乐园如何？”
　　“上个月刚刚去了迪士尼。”
　　“我挺想去日本吃日料，工作太忙都没什么时间。”
　　“我们部门这么多人，去日本的话这个月的团建费可能不够哎。”
　　“下个月去吧，这个月的先简单点，剩下的合并到下个月。”
　　大家一致表示同意，于是决定这次的团建就出去吃一顿。

　　“裳裳……裳裳……”
　　姜裳正在出神，突然被人唤，她抬头，看见大家都盯着她看。
　　“裳裳，火锅和烤鱼，你想吃哪样啊？”
　　姜裳哦了一声，“随便吧，你们选。”
　　“我们都可以，你是新人，第一次参加我们的团建，我们听你的。”
　　“烤鱼好了。”
　　“那行。”

　　例会结束，大家纷纷散场。
　　姜裳抱着笔记本，手被人一左一右拉住。
　　几人叽叽喳喳绕她身边说话。
　　“我也想吃烤鱼，最近长痘痘了，火锅吃不了。”
　　“对对对，火锅太辣了，上次我吃了皮肤直接过敏。”
　　哦，烤鱼是有多清淡吗？？？

　　姜裳摸着手机，任她们在旁边说话。
　　这时候，右侧的会议室门突然打开。
　　陆希铖从电梯出来，一身西装，走路利落带风。
　　肖瀚和女秘书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众人脚步一顿。

　　“天，陆总啊……”
　　“陆总居然回来了，他怎么好像又帅了。”
　　“你没发现陆总把头发剪短了嘛，天，帅气值涨爆灯。”

　　姜裳刚刚还在走神，陆希铖不在这段时间，她就和奄巴了一样，天天后悔啊，她干嘛要来工作，简直就是自残。
　　太无聊了，无聊透顶！

　　听见众人尖叫，她蹭的一下，感觉有电流 从尾椎骨窜入，顿时亢奋。
　　偏过头，眼神刚好和男人对视上。

　　她人一颤，下意识想去撩一撩头发，结果两只手一左一右被人抓着。
　　这狗男人，终于死回来了嘛！！！

　　对上她饱含怒气的眼神，陆希铖的唇淡淡掀了掀。
　　眼神相撞，一瞬而逝。

　　姜裳看着男人不认识她一般，转身远去的身影，顿时怒气值飙升。
　　她挣脱开两人的手，蹭蹭蹭跟着跑了过去。
　　“哎，姜裳，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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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希铖的电梯缓缓合上，在即将上升的瞬间，啪一声又打开。
　　姜裳抱着电脑，瞪他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秘书和肖瀚相视一眼，低头离两人远了点。
　　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电梯门打开，他自顾自的走出去。
　　姜裳气呼呼跟在他屁股后面。
　　啪一声关上门，姜裳把电脑往沙发一丢。

　　“陆希铖！你什么个意思？”
　　陆希铖单手插着西裤兜，垂眸看她，“怎么，工作不满意？”
　　“你干嘛给我安排去人事部？”
　　“工作简单，还有那么多人帮你，不好？”

　　好你个头，我在二楼，你在顶楼，是故意把我调远远的吧！
　　姜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刁蛮任性十足。
　　“我要到顶楼工作。”
　　“不行。”
　　“我不要工资，我就给你打印资料，端茶送水总行了吧。”
　　陆希铖默了下，看她的眼神让姜裳一颤。

　　就是这种眼神，复杂、讥讽、凉薄、冷漠……姜裳可以用几百个词来形容，却没有一个褒义词，没有一点喜欢。
　　“要不回去，要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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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了电梯，姜裳心里空荡荡的，溃败而又心伤。

　　这么些年，哪怕她再怎么努力，陆希铖永远不为所动。
　　这就好像是在浇灌一口井，她一桶桶的往里面倒，明知它深不可测，她义无反顾。
　　可是有时候啊，倒完一桶水，她也会累，也会委屈想哭，也会迷茫，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东西。

　　手机颤动，姜裳面无表情的打开。
　　季茉，“姜裳，Lin度新出了一款西装，你给陆希铖买了没，听说这次限量啊。”

　　Lin度，一个极其小众的意大利品牌，小众到只有富豪才知晓。
　　陆希铖特爱这个牌子，他的大部分衣物都来自这个品牌。
　　姜裳对陆希铖喜欢的品牌了如指掌，只要出现特别适合他的衣服或者一些限量，她一定砸重金拿下。
　　“买它个球！！！”
　　姜裳狠狠喘了口气。
　　“我再给他买东西我就是猪。”
　　季茉，“？”
　　“What happend”
　　姜裳，“NO happend,LU XI Cheng was dead.”
　　季茉，“……”
　　几秒后，电梯缓缓打开，姜裳狂踩高跟鞋往外冲。

　　一步……三步……五步……
　　姜裳顿住了脚。

　　她狠狠呼了口气，翻手机打开网站。
　　“只有五件？靠，这是瞧不起谁？认为没人买得起吗？”
　　姜裳随手付了钱。
　　“算了猪就猪吧。”
　　“又不是没当过。”
　　“还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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