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歌同人]梦中风景》流萤若火

23、ＶＯＬ．０９ 踏上寻梦之旅（1）

　　一手拎着装满食物的袋子，祈月以一种有规律的节奏敲打着仓库的门。在几秒钟后，门被从里面打开了，系从里面半探出头来，然后把祈月让进门来。
　　“我饿了！”溟梓大声嚷嚷着，而祈月在袋子里翻检一番，挑出她要的三明治给扔了过去，然后又丢过去一包饮料。她自己走到旁边的一个木箱子上坐下，心平气和地把其余的食物分给系和至今依然跟着她们的青年。
　　这间废弃的仓库厂房已经被大致的打扫了一遍，放在里面的木箱子成为了桌子和椅子，地上铺着塑料台布。背包被当成了枕头，箱子上则放着手电和水瓶；仓库里有一个简易的顶灯，再加上那些虽然小而狭长、却总算还能透些光进来的窗户，采光倒也不成什么问题。
　　几个人悠闲地吃着午餐，溟梓咬下一大口面包，又喝下一口饮料，腮帮子鼓鼓囊囊地看向祈月。
　　“有什么消息吗？”
　　对她的样子皱了皱眉，祈月撇了撇嘴：“把你嘴巴里的东西吃完再说话……消息是有两个，虽然好不太清楚到底算不算好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
　　喝下一口水，系拿起一张餐巾擦了擦嘴。另一边，祈月在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后，将剩下的包装纸准确地投进包装袋。
　　“第一条，东中央支部的部长换人了。”
　　“什么？！”
　　系喊了起来，而大概知道土师与系之间的关系、还有他究竟是如何老谋深算的溟梓也一脸讶异地看向了祈月。
　　“似乎是在上次的战斗中头部受了重伤，成为了植物人。接替他的人叫…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好象是名女性，是他从前的助手。”
　　“是佟子小姐。她从前是土师的学生。可是…怎么会找她来接替土师啊……？”
　　扬起了眉毛，溟梓看起来觉得很奇怪。
　　“你觉得她不适合么？”
　　抿了抿嘴并且蹙起眉，系思考了一阵子。
　　“论才华，我是不清楚，毕竟她只是土师的司机而已……但说到人品方面，她那种有点迷糊的类型，基本可以算是好人吧……”
　　“或许我们可以希望她能够不要来找我们？”
　　“Ｎｏ ｗａｙ。就算她肯顾念旧情放过系，中央支部也是不可能放任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的。”
　　祈月一句话否定溟梓颇有些妄想的话语，而系也十分肯定她的话。她可是相当清楚当初土师究竟花了多少精力去和中央支部周旋的，因此对于五郎丸佟子究竟能否接任土师感到怀疑。
　　“不过嘛，指望她暂时缓一缓，晚一点开始对我们的搜索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基于对这位代理支部长的人品的信任，系这样说道。对此，祈月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话说回来，土师那家伙有个妹妹，你知道吗？”
　　嗯了一声，系表示知道。
　　“每个月总会打电话来给土师和‘郭公’的，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听说身体不是很好而在哪里静养的样子。”
　　“问题就在这里。”摇了摇食指却发现上面沾有酱汁，祈月满不在乎地用舌头把它舔了个干净，“那个孩子，似乎是附虫者的样子。”
　　脑子转了转就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溟梓笑了两声，说不清是单纯的笑声还是暗含了讽刺。
　　“哥哥是部长，所以没被认定么？”
　　“不、也不是。”好象没去在意那语气有什么不对，祈月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是土师隐瞒起来了，否则没理由系也不知道吧？”她看向朋友，得到了对方的点头肯定。“可想要完全隐瞒过去是不可能的，西南西分部派了人去监视她，现在似乎要进行抓捕行动了。”
　　溟梓还没听出当中有什么不对，可经受了特环的训练和多少在土师身边呆过一些日子的系却察觉到了其中的隐情。
　　“现在进行抓捕？‘冬萤’刚刚被抓回去，‘瓢虫’也才刚死，要处理的事情应该有一大堆不是吗？他们却挑现在来抓捕一个普通的附虫者？”
　　“事实上，这是中央支部下达的命令。”祈月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土师一不在他们就开始展开行动，看来是相当的不待见他啊！”
　　眨了眨眼睛，溟梓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东中央支部有‘郭公’…他们就那么大胆子敢和最强的附虫者作对么……”
　　谁知道呢。摊了摊手，祈月扬了扬眉梢。
　　“他们多半用什么法子把‘郭公’也调走了吧？否则光靠‘郭公’一人就有足够的威慑力了。”
　　“我倒是有点担心东中央支部的情况。”系咬了咬嘴唇，神色多少有些担忧，“‘蝉蝉’已经不在了，‘兜’也没见到影子，现在要是连‘郭公’都被调离的话……”
　　“中央支部就完全把曾经属于土师的兵力给架空了……干的可真够漂亮的，起码动作够快。”
　　语气是十成十的嘲讽，祈月双手环胸，悠哉的样子和完全没变的浅笑让人无法将之与她那犀利的话语联系到一起。
　　“可问题是，特意找了这么个时间去抓捕千莉，理由应该不止是那么简单吧？”
　　那是废话！一人附送一个白眼，祈月和溟梓露出一副“这不是肯定的么？”的表情。
　　“她的虫很危险？又或者她的虫很特殊？”
　　“又或者二者皆有。不过说起来，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把身体往后一仰，祈月双手撑在箱子上，抬头看向仓库那昏暗而肮脏的顶棚，悠闲地像是能从那里看出花来。然而与那懒散的动作不相匹配的是，她身边的气氛依然紧绷着，眼底隐隐流转着锐利的光。
　　“我想，我们应该去找‘原始三只’。既然是他们给了我们虫，说不定也就知道驱除虫的方法。”
　　用决断的口吻如此说道，祈月看向另外两人，似是在询问她们的意见。没有回答，众人似乎都同意她的话。
　　“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先弄清楚每人的能力吧？我和祈月的都很清楚了，至于你……”
　　目光扫过去，系用一种“你到底有什么能力？”的疑惑目光注视着她。
　　嘴角抽了抽，溟梓支吾了一会儿后，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语气让她们往后退开。觉得那很可能代表她是远程攻击系，二人也就从善如流地退开了一些距离。
　　看二人退的足够远了，溟梓吸了一口气，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摆出了歌剧演员一样的姿势。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二人一眼后，发出了轻微的啊声；就像是合唱部练声一样的声音，她一直持续不断地发出这个单音。
　　那家伙在干吗？对她的行为非常不解，祈月用困惑的视线向系询问。
　　我怎么会知道？耸了耸肩，系同样以眼神回答。“等一下…你不觉得耳朵有点不舒服吗？”几秒钟后，她面色古怪地看向祈月。
　　“……我觉得了。”用手拍着耳朵，祈月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会是音波类的攻击能力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叫我们后退干什么啊口胡？！到哪里不都得被你的音波攻击给波及到！
　　在心里严重腹诽着，祈月试图把耳朵捂起来却尝试未果，那种魔音穿耳的感觉怎么都摆脱不掉。而更加恐怖的是，伴随着溟梓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响，那种音波似乎也在逐渐产生变化。
　　身体的不适感明显增加了，而声音却似乎越来越难被耳朵捕捉到。想到了什么的祈月顿时白了脸，急急大喊：“Ｓｔｏｐ！”
　　声音立刻消失，系和祈月如蒙大赦般长吁一气，边用怨恨的目光瞪视着她。
　　……这家伙，想要杀了她们啊！？弄到后来居然连超声波都出来了……不会还有次声波和低音波吧……
　　脑海里大致回想起音波这种东西的可怕，祈月和系真真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伙根本就是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啊！！！！！！！！！！
　　不过这么一来……祈月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从吃完东西开始就一直坐着不动的青年，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后，对他的警戒也就放了下来。
　　在这样的音波攻击下，没可能还能够装的了的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放下心来，把注意力转到了正在为差点被溟梓干掉一事而声讨她的系那边去。
　　“声讨的话一会儿再说吧……溟梓，你的有效范围是多少？”
　　“啊？”
　　额头爆开一个十字花，祈月把它按下去后继续问道：“好吧…最佳攻击范围是多少？”
　　“唔嗯……”
　　“弱点呢？”
　　“…………”
　　“…………………………”
　　额头上的十字花随着问话的进行而越来越多，祈月终于怒极掀桌了。
　　“不要唔唔嗯嗯的！！！你到底有什么是清楚的？快给我报上来！！！！！！！！！”
　　就像军训时被教官给点到，溟梓立刻立正，老老实实做出了回答：“我的音波可以根据声音进行更改。也可以进行治疗作用。”
　　“哈？！”
　　“你是法师吗？”
　　相比起祈月的诧异，曾经打过网游的系马上联想到了接近的职业。既能攻击又能加血，这不是法师是什么啊？
　　“很好。”双手环胸，祈月一副“口说无凭你给我实践看看”的表情，一指旁边的青年，“为防这家伙被你弄出了什么内伤，你还是快点给我帮他疗伤吧。”
　　又支吾了一阵，溟梓慢吞吞地挪到了青年的身边。在她以眼神恳求许久后，系终于还是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把对方给打晕了。把人放倒在第上，溟梓在他旁边半跪下来，轻轻地哼起了什么小调。柔缓的旋律听起来很舒服，也没有刚才那种刺耳的感觉了；那种旋律在耳朵里挥散不去，虽然离的有点距离，但系和祈月还是能够觉得身体内部似乎起了什么变化。
　　呼了一口气，二人觉得似乎是可以放下心来了。她们两个一起把青年拖到他平时躺的地方，扫视两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异样后，二人将目光转回了溟梓身上。
　　“起码一时半会我们不用担心他会内脏衰竭而死了……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你想说些什么了，说出来怎么样？”
　　视线一转就转到了系身上，祈月从刚才开始就觉得系有着微妙的走神现象，于是干脆就挑明了说。而心事一被戳破，系马上就有点吞吞吐吐，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从说到土师的妹妹开始你就有点走神了。你想管这事么？”
　　抿嘴皱眉，系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被抓捕的话，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我会觉得内心有愧…”
　　利用归利用，帮她在这里安身下来的是土师。这一点是事实。
　　“但现在出去的话我们就会暴露……”
　　溟梓蹙起了眉。她并不是那么了解系与土师之间的关系。而祈月也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
　　“从理智上来讲，我不赞成。但从感情上讲，我可以理解。”她耸了耸肩，“我们都被帮助过。”
　　回想起都和自己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溟梓也沉默了。她并非不理解系的感情，只是单纯地觉得出外会将她们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行踪和共同逃亡的事实暴露给别人，风险太大了。
　　而此时劳苦的智囊再度发挥了她的作用。祈月用食指轻轻点了嘴唇，苦着一张脸。
　　“如果只是送她去特环的话，我们没有阻止的必要。毕竟她不会有危险，不是吗？但如果有的迹象表示她会有什么事的话，到时候我们再决定怎么做。你看这样如何？”
　　思索了一下后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系点了点头，而溟梓已经在求神拜佛地希望不要出现任何“可能”的危险情况。
　　很明显是听到了溟梓的祈祷，祈月露出一抹极其良善的笑容，用万分真诚的语气对她说道：“放心，就算打头阵也绝对是我和系来……不过至于断后呢，就交给你了哦！”
　　言外之意：我们是不会帮你的，自己加油吧。
　　“不要啊！”哀嚎着做出两手交握的求饶状，溟梓努力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星星眼的样子，“你就放过我吧！拜托拜托拜托！”
　　嘴角抽了抽，祈月在看到系扭过头去掩盖偷笑动作的瞬间不由同样在内心中喊了起来：大姐，喜欢Ｌｏｌｉ不代表你也要装Ｌｏｌｉ啊啊啊！！！！！！！！！！
　　不得不说，那个样子太有杀伤力了。
　　再瞥了一眼后立刻扭过头去，系为了笑的不要太过分觉得自己的肠子都纠结在了一块儿。不过她也很清楚，真要有事，无论是自己还是祈月都是不会让溟梓出去应敌的。
　　不比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她们，溟梓这几年被保护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太好了。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对敌的实战经验，就连自己的能力都只是一知半解。
　　在没有经过训练之前，那样强大的力量完全没有实战意义。毕竟对于她的优势和弱点她们都所知甚少，冒不起这个险。而更重要的是，溟梓还没有暴露。和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的她们不同，过了两年普通人生活的溟梓并没有被特环注意到。
　　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成为自己这一边的秘密武器。
　　心里觉得如此算计实在是有些过分，但系也只能边在内心道着歉边继续考虑于己方最有利的做法。
　　她们早都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不论是自己还是祈月。
　　所以，利用什么的，这种麻烦又卑鄙的事情，由她们来就好了。没必要再将多一个人拉入这样的灰色地带。
　　灰色。是的。系常常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光影相交的世界的中间。光明中融不下她，而她又无法抛弃近在咫尺的光芒选择向黑暗走去。只有站在边缘，努力地向光明伸出手，然后拒绝着黑暗处传来的一次又一次的诱惑。
　　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系淡定地转过身去。背后依然是一副“信徒膜拜菩萨”的景象，她油然而生一种“祈月那家伙果然是天生的女王”的感慨，然后又不禁因为自己那不着边际的想法而汗颜。
　　她笑了笑，准备凑过去继续看好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小小的声音让她警戒了起来。
　　不止是系，祈月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第一时间也突兀地停下了笑声。她拨开额前的刘海，四处打量着仓库。在溟梓的声音也消失后，一切都变的格外安静，安静到了会让人以为刚刚的声音只是她们的错觉的地步。
　　然而二人并没有那么简单就放松警惕，她们交错着扫视着地面和屋顶，最后将目光集中到躺在仓库角落的青年身上。
　　是他吗？祈月用眼神向系询问。
　　怎么可能？！他可是缺陷者。挑高了一边眉毛，系同样用眼神回应道。
　　可惜现实显然要复杂的多。就在二人结束了眼神交流的下一秒，一声类似刚刚清醒的病人的呻吟声就从那里响了起来，在寂静一片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