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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身已躺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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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于黑暗中惊醒坐起,一头就磕了个仰倒,再次挺尸躺平,眼冒金星脑袋发懵。
她没死?
莫笑缓过来后,摸摸脑门上刚撞出的疙瘩,她再次涕泗横流!
之前是对死忙的恐惧,现在流下庆幸感动的泪水。河神大人把她从水里捞回来,应该是中意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不嫌弃,她愿一生侍奉河神大人,绝无二心!
莫笑的家乡依山傍水,今年河水再三暴涨,淹没了庄家冲垮了房屋,村民们为此一筹莫展时,此时神婆站了出来。
大呼:河神对祭品不满意,他需要位新娘!
走投无路的村民恍然大悟,宛若得到神明的指引,立即摆上新祭品,在神婆的鼓吹下,他们献出村里最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就是莫笑。
莫笑不信神,可她家缺银钱。因着村民们筹钱补偿来的纹银十两,她爹娘就卖了她。
爹娘支开哥哥们,给她强行绞面上妆,披着大红嫁衣,被村民们吹锣打鼓一路送至河岸边,身旁放着制造简陋的竹筏。
他们怕她半路逃跑,将她绑到筏子上,推下水,让她顺着河水一路漂流,等待河神来迎接!
竹筏半浮起,她半边脸没在水里。
河面由风平浪静变得湍急起来,她再着急也没有,浪花层层汲来,劈头盖脸的打在脸上,恐惧到她心里。好被绑在上面,她没有被甩下去,竹筏也没被掀翻。
她跟着竹筏浮浮沉沉,心里也是起起落落,她不想死!
谁来救救她?谁可以救救她?谁能救救她?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她甚至开始祈求神明的存在,祈求他能捞走她。
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入目尽是无边水色,她由期待变成满心绝望,在竹筏上像个疯子般嘶吼,哭哑了嗓子。
眼泪混着河水模糊了她双眼,她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流进嘴里,刚吐出来又被迫灌下一大口。
一边咳嗽一边努力地半仰起头,她像只离水的鱼,张大嘴巴呼吸,河水顺着鼻子涌进了肺里,接下来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一波接一波的浪花,折腾她直到精疲力尽,失去意识。
昏迷前她在想,可能就这样了,她要死了!
结果安然无恙。
莫笑既难过又庆幸,抱着自己哭哭笑笑,好半饷,她才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抽离。
她试探着伸出手,刚刚撞到了头,上面应该有东西。她摸到一大块木板,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这是哪?
河神把她关在了哪里?是因为她之前不愿意吗?所以要惩罚她?一想到这,莫笑吸鼻子的声音都小了些。
害怕不过两息,莫笑开始丈量起四周来。
这里空间特别小,黑咕隆咚的,她有点害怕,在里面翻来翻去,不知不觉翻累了也哭累了,她半瞌上眼睛,扣着木板迷迷糊糊的想,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棺材?
棺材里的人疯疯癫癫后没了动静,莫非已经咬舌自尽?
白桑赶紧开棺看了看。
棺材里的人俨然哭成了小花猫,做梦还在抽噎,眼角含着泪水,红扑扑的脸蛋看着有些可人,呼吸平稳绵长,应该是折腾累了。
她合上棺材。
睡相还可以,如果醒后还是大吵大闹,她就扔了她!
莫笑睡饱了,揉揉眼睛去推棺,河神怎么还没放她出来?难道惩罚不够?
她推了两下就放弃了,想起什么来,谁给她换了衣裳?身上干爽舒适,她昏迷前全身湿透,身下垫着蓬乱柔软的皮垫,摸不出来是什么皮子。
静谧得令她心慌,度日如年。
放她出去好不好?她已诚心悔过。
外面好安静。
她侧身耳朵贴在着棺材,万籁俱静,只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吐息,她越听越精神,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比如她此时此刻躺在棺材,是被人埋进了土里,周围才能这么安静!
想想又不大可能,谁会为陌生人费钱费力买口棺材下葬?
可这四四方方的感觉,真的太像棺材了。
还是有人想把她活葬?
她烦躁地在棺材里翻来覆去,跟鲤鱼打滚似的,索性踢掉鞋子,将脚边踩了一遍,这分明就是棺材!
侧身挠木板,这东西不仅长得像!越躺还越有棺材的感觉,上宽下窄立立方方,莫笑想哭:“有人吗?”
她踹了踹棺材,又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
不是惩罚,活埋就太缺德了!
“再踹折断你的腿。”白桑冷漠道。
莫笑顿时膝盖发凉,轻手轻脚的挪回来,重新躺好。
没过一盏茶,她喊:“婆婆?”
“婆婆?你在吗?”听着声音像七老八十的老妪。
白桑没理她。
“婆婆你在吗?”声音大了些。
白桑皱眉,棺材里又没了声,她背着棺材继续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扣刮声。
这声音跟老鼠啃她棺材一模一样,她听着就难受。
她解开缠绕在身上的铁链,放下棺材,里面徒然传来一声尖叫。
“婆婆!”
“你还在吗?”
白桑头皮发炸!谁是她婆婆!
她‘哗’的一下滑开棺材,拉开手指宽的缝隙,眯着眼往里瞅,莫笑立刻往里缩。
光芒乍泄进来,她极为不适应地闭眼,再睁开。鸦羽般的睫毛沾着泪水,看着分外可怜,声音软糯泛甜:“婆婆?”
白桑冷笑,老态龙钟的脸瞬间皱成蔫了的橘子皮,眼皮子耷拉嘴角下沉:“谁是你婆婆?”嗓音沙哑粗糙。
莫笑默了默,小心翼翼的抬头:“奶奶?”
白桑心态炸裂!
二话不说要将着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拽出来,再扔掉。
莫笑下意识的往棺材里缩,推拒着白桑,可攥着她的手像铁钳般将她钳制住,她不仅反抗无能,还挣脱不了。
她机智的改为扒拉着棺材,抓紧不放!
年近将百的老人,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她感觉老妪能单手将她拎出来,莫笑恐慌道:“不要拧断我的腿!”
“我不踹了。”太恐怖了!
“你给我出来!”白桑右手揪着莫笑的领子,左手压下棺材,棺材半打开,方便她揪出莫笑。
“我不出去!我不想出去!”对方揪着她的领口,莫笑扭动着屁股,一个劲地往棺材里怼。
眼见着要被拎出去,她豁出去了,顺着白桑扑到她身上,白桑一愣,她就如滑不溜秋的泥鳅,转眼又钻了回去。
莫笑得逞后,赶紧掉了个头,缩到棺材下面,一脸的防备加抗拒:“我不要出去!”
白桑阴森森的问:“棺材里很舒服吗?”一般人可受不了躺在棺材里。
她搓着褥子的小脚丫一顿,继续蹬褥子,弱弱道:“其实也还可以。”
哦,还可以!
白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嚯上棺材;“那你就一直在里面待着。”
“好。”莫笑重新躺好,直觉告诉她,她不会被扔了。
白桑:“……”她这捡的什么玩意?
知道这是棺材后,莫笑反而不害怕了,她以为这是河神独特的娶亲方式!就是看守的婆婆有点凶,居然想扔掉她!
真残忍。
莫笑猜中了白桑心思,她被揪出去只有一下场,扔掉。
她感觉棺材变换了下,开始抬着,现在是斜站立,莫笑敲了敲棺材:“您还在吗?”
没人鸟她。
“我叫莫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她隐隐觉得,是婆婆这个称呼,惹恼了对方,但她怎么称呼她也不满意,干脆讨个敬称。
白桑不说话。
莫笑自顾自道:“我叫莫笑,但我很爱笑的。”她姐姐说她是个缺心眼,才能做到没心没肺。
“桃江上游有个小村庄,那里是我家,我排行老七,家里有十三个人,有五个哥哥两个弟弟和一个姐姐,哥哥们很疼我,弟弟也很懂事,姐姐去年出嫁,今年生了个小外甥,软乎乎的好可爱……”
她将自己刨了个底朝天,白桑完全不想听,被迫听着,听她没完没了的吧啦。
莫笑一不小心又秃噜了嘴:“婆婆,您呢?只有您一人守棺吗?”
白桑选择性滤过,她不寂寞有点无聊,否则不会把莫笑捡回来。
莫笑翻身:“这么个棺材是用来做什么的?枕头好香,有点像桂花香。”她将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深吸一口气,沉迷道:“好好闻。”
白桑佝偻的身体微僵,她都能想到此女在她棺材里什么德行!
“有点像您身上的味道。”因为那是她睡觉的地方!
莫笑:“听说有钱人家会用香薰衣服,您是薰上去的还是自带体香?”她见过不少老人,身上都带股子时行将就木的腐朽味,跟老妪不太符,她又闻了闻自己:“我身上也是这个味。”
“闭嘴。”太能说了。
棺材里突然安静。
莫笑贴上棺材,惊喜道:“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您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我没听清?”
白桑着重强调:“闭嘴。”
棺材里这才彻底安静,这来之不易的安静,让白桑反而有点不习惯,仿佛静过了头,这么听话?
她刚升起这个念头,莫笑在里面笑开了:“婆婆,我安静完了!其实我刚刚听见了!我是骗您的!”
莫笑见对方没反应,她就像做了坏事没被惩罚的小孩,暗暗窃喜中,又充满小心翼翼的试探:“婆婆,您怎么不骂我?”
白桑:“……”她笑了笑:“棺材就是用来装死人的,我为什么要骂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文,收藏评论有红包~
《这个女alpha,要命!》
文案:家族给乐向分配个了女alpha,还是个废材女alpha。
小时候乐向用根棒棒糖将元忆远哄骗到手,细细研究过后,发现和自己没什么不同,转身就抛弃了对方,之前的海誓山盟什么统统作废,她再也没理过这小废物。
典型的用完就扔。
结婚后依旧本性难改,学校里,她装作不认识元忆远,也不管她,成天跟beta胡嗨。
直到她咬了元忆远一口,上瘾了 !有事没事就往元忆远身上靠。
元忆远:“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听说过没?”
乐向低头:“那你先来?”
元忆远:到底谁才是alpha?
晚上元忆应酬完回家,见乐向倚着门,黑裙及膝卷发披散,幽幽道:“今晚又去见哪个客户了?”
元忆远:“放心,还有精力。”
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