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伊迪亚斯【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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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剑与匕首之间的摩擦，因为魔法元素的存在而迸射出了红色的火花。这是两把极好的武器，并且它们的主人都将其运用得犹如天成。
莱蒙德的匕首已经跟随他很多年了，而他也早已习惯了使用匕首进行近距离的攻击，尤其是因为高级管家通常都带有保镖的责任，虽然这武器在战斗中似乎并不是很占优势，但却够灵活，加之莱蒙德出手又快又狠，锦恩只得连连以剑招架，情势似乎对敌方有利起来。
不过，莱蒙德的脸上丝毫没有轻松的表情。
使用匕首的人在魔法职业中，甚至是扩大到所有战斗群体中都是十分罕见的，锦恩在与莱蒙德发生碰撞的同时，也渐渐的熟悉起匕首的攻击方式起来，于是，战斗进行到后半段时，锦恩开始了反击。
匕首的劣势就在于它的剑身太短，必须要靠近地方才能产生伤害，虽然莱蒙德的匕首已经加以改进，使得剑身周围附有一层魔法，但这自然是不能与锦恩的剑相比的。莱蒙德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这一很致命的弱点，所以十分小心的将战斗维持下去，但面对着锦恩越发犀利的招数，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只是一瞬间的胜败——莱蒙德没有及时地将匕首抽回，而锦恩的剑已经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前辈，承让了。”
莱蒙德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就像是一笑解千愁一样，他摆摆手，示意确实是自己输了，让锦恩带着莫贝卡离开。
“你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高级管家，谢谢。”
锦恩顺手就背起莫贝卡，离开了。
莱蒙德没有失败后的不甘心，相反地，他很释然，今天的这一仗无比精彩，能够与高手过招来满足自己退休前的最后一愿望，自己的主人还是十分体贴的。那么，接下来就收拾包袱离开这里吧。
“瑞恩，你放了优塔吧，好么？”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歌加会进行劝阻，艾斯瑞恩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却依旧没有说话。
一旁的露露琼斯倒是有点着急，这么好的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同意白白的放了优塔呢。
“瑞恩，你别不说话啊？你应该还在吧？”
“歌加，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人，但有时候，有些过分了。”
歌加听了这话似乎有点动气，说：“你不肯解开结界是吗？那我自己来。”
“歌加，”瑞恩下意识地拉住了他，“你别这样，你要放了她我怎么向主人交待呢？更何况，露露琼斯也在这里。”
歌加显然是犹豫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想法，既然瑞恩有自己的苦衷，那么自己也是无法强求的，所以他忽然抽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剑，顺着瑞恩拉住得自己的手，将剑抵住了艾斯瑞恩的脖子。
“啊，主人！”露露琼斯当然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休息室外的优塔也没有想到，她现在正被结界束缚着，动弹不得，门内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感动，歌加居然会为了自己出此下策。
“露露琼斯是吧？你快去门外放了优塔，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念及旧情了。”虽然歌加双目失明，却似乎因此而拥有了更强的威胁力。
“这……”露露琼斯现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主人的命固然是重要，但要自己亲手放了门外的那个死对头优塔，她恐怕自己真的无法做到。
艾斯瑞恩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催促道：“琼斯，按照歌加说的做吧，这里是他的庄园，我们也应该安分一点才是。”艾斯瑞恩话中的意思是，露露琼斯你不要轻举妄动。
“是。”命令毕竟是命令，露露琼斯走出休息室，千不情万不愿的解开了优塔的封印。
“真是太感谢你了，露露琼斯，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哎。”对于优塔而言，现在再给露露琼斯泼点冷水是最爽不过的了。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终有一天我会亲自手刃于你。”
“噢，那就等到你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那天再说吧。”优塔也是怕夜长梦多，不再和露露琼斯计较，迅速地离开了庄园。
锦恩等在了庄园大门外，显然已经是好一会儿了，要不是身边有一个莫贝卡碍手碍脚的，锦恩几乎就想冲进本宅营救优塔了。
“你放心啦，我富大命大，死不了的啦。”
“你还说呢？我发信号给你的时候你连个反应也没有。”
优塔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不单得到歌加这个贵人的出手相救，还有锦恩这个好伙伴为自己的担心，她把自己在娱乐室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锦恩，也没有害怕他会对自己有所嘲笑，锦恩自然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优塔最终还是没有看见那个传闻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迷倒众万少女的艾斯瑞恩的模样。
“算了，这个不是重点，术士捉迷藏的实力本来就不可思议的好。”
“也是，那么我们这就去圣魔教堂向小郡主汇报吧？”
“嗯。”
两个人说话时已经走到了城门口，正在这时，锦恩感到了一丝异样，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又迅速却不张扬的往回走。
“怎么了？”
锦恩没有回答优塔的话，他选择了一处空地，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莫贝卡放在一棵树下，沉默着。
优塔好奇的低头看去，不禁小声地惊呼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她，她怎么嘴角流血了？”
“她死了。”
“什么！”
“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带走莫贝卡，他们或许让她服下了什么慢性毒药。”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好不容易逃出了杏湖庄园……”
“等一下，”锦恩及时打断了她的话，“城门外的巡逻兵来了，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这笔谋杀的罪名可就要算在你我头上了。”
优塔和锦恩现在才恍然大悟，歌加并不是不杀莫贝卡，但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比如圣魔教堂的袭击。
将近子夜时，优塔和锦恩才又绕回了首都的城门口。
“怎么办？我们今晚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那么，就在这里露宿一晚吧。城门口的士兵应该没有看清楚我们的面貌才对，莫贝卡的死还需要申请通报，算起来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才会发布正式的通告令。”
“骑士连民事的诉讼程序都需要倒背如流吗？”
“大概吧。”锦恩从没有说过，以他一年前在皇家骑士团的地位，拥有如此熟悉的流程知识也是理所应当的。
“唉，算了，今天晚上就当作是赏月好了？”优塔倒是从未想过锦恩以前在骑士团究竟是什么职位的，她虽然好奇，却还不至于为此强迫人家回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才刚躺下，优塔就突然想起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她猛然坐起来，不顾锦恩询问的目光，径直问道：“对了，锦恩你觉得凌伦娜这个人怎么样啊？”
“啊？”锦恩和优塔搭档也有段日子了，不过还是无法完全习惯她那种突如其来的提问方式。
“啊什么啊？你回答就可以了啊。”
“凌伦娜，她人很好啊。怎么了？”
“很好。嗯，很好。”优塔像是自言自语般的思考了一下，又回过神来继续说道：“那么你们就交往试试看吧？”
“交往！优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大概真的是觉得自己的问话太突然了，但又不能就此停止，为了好朋友的终生幸福，优塔一改往日夸张的神情，立正严词道：“我是和你说认真的好不好？我以今晚美丽的星空起誓。”
“抱歉，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以后再说吧。”锦恩没有留给优塔进行这个话题的时间，索性一躺身，背对过去睡了。
优塔也没有再自讨没趣，躺在布有结界的草地里，想入睡，却不能如愿，她望着头顶上墨蓝的天空开始出神。
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月光很明亮却不刺眼，温和的洒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反射出了一层层白色的光芒，在几百年前，这里或许是精灵们的游乐场，他们喜欢在任何一个美丽的时刻赞美并祝福生命，这自然的力量后来也成为了术士们所借助的力量源泉。
一阵晚风吹来，带有一丝泥土的味道，优塔联想到了元素这个词，在法师们看来，空气中、草木中、山岩矿石中、江川湖泊中，到处都有元素的力量，他们运用这种有别于精灵的力量，于是，法术产生了。
“这是一个太适合追忆历史的夜晚了，你不觉得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太可惜了吗，锦恩？”
没有得到回答，大概已经进入梦乡了吧？那么，在锦恩的梦里会出现什么呢？
从前在首都的快乐生活，锦恩毕竟还是有些留恋的，但每个成长的人都会清醒的意识到，时间不会倒退。所以，现在可能出现在梦中最多的一个词语，恐怕就是“过去”了吧？
如果没有那场沼泽之战……
一场战役究竟要死伤多少才算残酷？一次进攻究竟要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足够？这两个问题，恐怕除了远古的大巫法，无人能答。
时间被梦境带回了从前——那时，基凡和古德温与锦恩同是皇家骑士团正殿里的侍卫，但与锦恩这个被上司看好并即将要升职的人不同，基凡和古德温先后被一纸传令送到了远在边境的鹿威简特，那里正在进行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沼泽战役。
刚登上皇位不久的路易，野心勃勃的宣言要建立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他实行计划的第一步，不是肆意的扩张领土，也不是休生养息，而是进一步加强了自己中央集权的地位，并且拿下那个为众多传说所萦绕的翰奠沼泽。
据考证，在千年前，流亡的埃克迪亚斯人来到了翰奠沼泽，得到大巫法的预示，在此定居，随后沼泽地扩张成了良田，伊迪亚斯王朝与之建立，故其被称为“沼泽王国”，适时为迪亚斯皇历元年。
路易想要得到翰奠沼泽的意图不言而喻，为的就是要树立强大的民族精神作为国家的根基，可是，虽然翰奠沼泽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它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历史的象征，所以，邻国对此也十分看重，如此一来，一场浩战似乎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在遥远的鹿威简特，到底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早已没有人愿意提起，只是当初凯旋将军带去的十万精锐以及之后不计其数的增援，回来的不过一万多，并且不是像基凡那样的伤残，就是如古德温这般……
在锦恩的梦里，没有兵荒马乱，只有古德温那句反反复复的问话“锦恩，你知道怎样才能变得更强吗？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战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而最终，这位好朋友选择了与自己最好的朋友进行一场较量，他必须要明白这虚无缥缈的“战斗”的含义，否则，他会精神崩溃而死。但是，这场本来规定为点到为止的切磋是为什么后来演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甚至是以命相搏的战斗的，锦恩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古德温的步步紧逼，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手，或许真的，他们都没有明白“战斗”的含义……
锦恩皱了皱眉，优塔注意到了，显然是作了一个不好的梦吧。
而另一个人，却被困在错乱的时空里，不可自拔。午后的红茶，花园里的树荫与母亲的微笑，好美；还有舅舅的从小指点，句句精辟；古德温？古德温临死的那一刻，躺在自己的怀里，他想要说什么？那么吃力的样子，莫非是明白了那个词的含义？
日从东出，黑夜过去之后总会是光明。
“呐，锦恩。醒一醒，城门开了啦！”优塔用力的摇着锦恩，却没有奏效。锦恩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显然也很希望自己能够清醒过来，但人在梦中是没有自主权的。
好吧，优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们的时间虽然不少，却决不会充裕到哪里去，所以优塔决定偶尔扮演一下反面角色来破坏绿化。
“轰隆隆~~~”就在锦恩的耳边，一棵大树被拔地而起。
“发生什么事情了？”被惊醒的锦恩一时间警觉起来。
优塔对自己的这个办法奏效了十分高兴，还不忘开玩笑的说：“哦，锦恩你看我把这里铲平了，改种蘑菇好不好？”
锦恩理所应当的气绝，他刚想教育优塔不应该这样擅自破坏绿化，但又想到了优塔这样做无非是要自己从噩梦中摆脱，于是自己也就失去了牧师一向超凡脱俗的说教立场。
“罢了。我们赶快进城向小郡主汇报情况吧。”锦恩不愧为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骑士，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此时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嘻嘻，今天你怎么不说我了啊？”偏偏优塔有些不知好歹。
“好啊，那我边走边念好了？”
“哈？不要啊。你不要念我啦。”
“这个破化绿化啊，是十分不道德的行为，优塔，你知不知道，破坏绿化小则有碍观瞻，大则就会影响到生态平衡……”
这样的组合，不要说是歌加和艾斯瑞恩，就是无聊的旁观者甲乙丙丁也会对他们两个人的日后发展产生兴趣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伊迪亚斯【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