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皮》春夜清浅

12、双标

　　中午，程时还没打完病例，沈听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程时没动静，伸手敲了敲玻璃门：“程时，吃饭去了！”

　　程时头也没抬，手在键盘上，说了一句：“等会。”

　　恰巧这时候周嘉嘉从外面进来，沈听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嘉嘉。

　　周嘉嘉对沈听笑了笑，瞟了一眼他，然后转身进办公室。

　　接着对程时说了一句：“程老师，25床的药，我已经换好了。”

　　“嗯。”程时应声。

　　手上动作停了，看样子病例应该是打好了。

　　随便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站起身，脱了身上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往沈听那边走。

　　“程老师？”

　　刚走到沈听身边，就听见周嘉嘉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程时回身，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我的饭卡忘带了，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啊？”

　　程时没犹豫抽出口袋里的饭卡，递过去。

　　周嘉嘉脸色有些尴尬，问了一句：“那程老师，你的饭卡给我了，你……”

　　“我用他的就行。”

　　“哦，好，那……程老师再见。”周嘉嘉尴尬地走过去，接过程时的饭卡，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挂在衣架上，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走。

　　沈听听完程时这话，顿时有些无语。

　　走到电梯，忍不住开口道：“就你这样，能找到对象，我到时候绕着医院爬三圈。”

　　程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话，可是你说的？”

　　沈听瞬间有些心虚，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

　　硬气道：“对啊，是我说的。”

　　程时看着电梯楼层的变化，笑着说了一句：“我对我对象可不会这样。”

　　言下之意便是他对那个实习生没兴趣。

　　沈听侧头：“听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有对象了一样！”

　　“叮。”电梯到了。

　　沈听就听见程时轻淡地应了一句：“差不多。”

　　沈听一下来了精神：“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差不多？”

　　“有目标了？”

　　程时没应，沈听知道程时不想说，只好作罢。

　　最后说了一句：“到时候要是追到手了，别忘了带给兄弟过过眼，我倒是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能把程时拿下。”

　　“行啊。”

　　——

　　俱乐部。

　　姜衍起床，其他人都已经坐在餐桌上吃的差不多了，阎颐都已经吃好了，坐在一边看着。

　　“小衍，起来了。”小胖叫了他一声。

　　“嗯。”姜衍一边应声一边往厨房里走，顺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因为他手受伤了，只有他一个人不用训练，所以时间会比其他人宽松很多。

　　拿着水杯走到餐桌前自己的位置坐下。

　　阎颐看向他道：“小衍，晚上帝国大厦吃饭，你要不问问程医生有没有空，一起过来啊，这段时间，多亏他照顾你。”

　　姜衍拿着水杯的手一顿，阎颐说起程时，心跳都快了几分。

　　接着喝了一口水道：“他应该挺忙的吧？”

　　jupo反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姜衍这才答应：“那我待会问问他。”

　　“行了，过段时间就是AllStar全明星赛了，差不多了就训练去。”

　　阎颐听姜衍应承，便开口道。

　　一下子，餐厅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姜衍和张姨了。

　　张姨见菜不多了，便问了一句：“小衍，要不要再给你炒两个鸡蛋。”

　　姜衍笑着抬头：“不用了。”

　　程时看到姜衍的消息，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病例。

　　周嘉嘉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是周嘉嘉来之后添的，因为是程时的实习生，所以，桌子放在他旁边，理所应当。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接着亮起。

　　程时伸手，拿起手机，解开锁，就看见跟姜衍的对话框跳在了最前面。

　　——程医生，晚上我们吃饭，有空吗？有空的话，一起吧？阎颐说要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周嘉嘉抬眼就看见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睛亮亮的，是她从没看见过的神色。

　　第六感告诉她，跟程时聊天的人，在程时心里跟其他人不一样。

　　程时笑着打字。

　　——只是阎颐想谢谢我？那你呢？

　　姜衍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吃饭，看到消息，一滞。

　　还没想好怎么回，对话框就往上跳。

　　——逗你的，晚上我有空，在哪？

　　——晚上六点半，帝国大厦，向晚厅。

　　——好。

　　傍晚下班，程时刚脱了白大褂准备离开。

　　周嘉嘉着急忙慌地进门，看程时要出门，连忙开口道：“程老师，医务处那边说要做急救考核，严主任中午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声，我不小心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还一脸愧疚地看向程时。

　　程时眉头皱了皱，抬手看了一眼表，五点四十五。

　　现在开车到帝国大厦正好，但是如果要做急救考核……

　　“知道了。”程时应声往办公室门口那边走。

　　周嘉嘉见程时有些不悦的神色，唯唯诺诺地问了一句：“程老师，你是不是有事啊？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

　　说到这，声音委委屈屈的。

　　程时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回头看向周嘉嘉，十分冷淡：“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所以，不必这样。”

　　程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周嘉嘉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神色尴尬。

　　程时给姜衍发消息的时候。

　　姜衍已经在包间里坐着了，老板很年轻，跟他们聊的来，所以，其实氛围很融洽，包厢里很热闹。

　　拿起手机。

　　——我临时有事。

　　看到这几个字，心都一一沉，右手手指飞快地在键盘敲了几个字。

　　——所以你不来了？

　　打完凝滞了一会儿，又飞快地把这行字删了。

　　很快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可能会迟一点到。

　　看到这，他心里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在不到短短两分钟里，心情的起伏有多大。

　　他其实，是希望他来的吧。

　　老板姓朱，叫朱惺，是个富二代，喜欢打电竞，于是组了IZ。

　　程时做完急救考核，到帝国大厦向晚厅，菜已经上了大半了。

　　程时大大方方地进去，朱惺知道他要来，笑着打招呼：“程医生来了。”

　　程时点点头，然后跟朱惺打了个招呼：“你好，程时。”

　　“朱惺。”

　　在场的，除了朱惺和程时相互不认识以外，其他人都相互知道，只要简单打个招呼就行了。

　　朱惺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程时道：“程医生，多谢最近这段时间对我们小衍的照顾！”

　　程时举杯，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姜衍，勾了勾唇：“应该的。”

　　两个人礼貌地碰了杯。

　　“程医生，听说你是文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普外科副主任？”

　　“对。”

　　“这么年轻，就做副主任，真是年少有为啊。”

　　朱惺跟程时说话的间隙，姜衍正拿着筷子，夹一瓣皮蛋。

　　不知道是皮蛋表面太滑，还是他的手不太方便，姜衍夹了好几次都没能夹起来。

　　夹到后面，干脆不想吃了。

　　正准备收筷子的时候，眼前的碗里突然多了一瓣皮蛋。

　　姜衍抬头就看见程时正在收筷子，若无其事地把筷子放到筷枕上。

　　眼睛是看向朱惺的，因为他还在跟朱惺说话。

　　耳边响起程时客套地话：“哪里哪里？”

　　姜衍看了一眼碗里的皮蛋，白白的碗里，一眼就能看见皮蛋周边浅棕色的醋滋。

　　他用筷子夹起来，一口就吃了。

　　之后，程时无论是跟他们聊天，还是听他们聊天，凡是新上的菜，都会给姜衍夹两筷子到碗里。

　　动作极其自然，弄得坐在姜衍另一边的小胖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小衍，你要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给你夹。”

　　“没事。”姜衍说这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偏头，扫了一眼身边的程时。

　　到最后，姜衍看着碗里小半碗的菜，扯了扯程时短袖的袖子。

　　然后道：“我吃饱了。”

　　程时才停了筷子。

　　程时自己本身吃的不多，一般跟人吃饭，吃到后半段一般都不会动筷子。

　　听见姜衍这么说，也就停了筷子。

　　一行人吃的也差不多了。

　　程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程时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来电。

　　沈听。

　　起身，对在座的人说了一声：“抱歉，接个电话。”

　　刚走到门口，按下接听，对面就传来沈听有些焦急的声音：“程时，不好了，出事了！”

　　程时眉眼一敛，顿了顿才问：“怎么了？”

　　程时打电话很快，几乎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但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跟刚刚有些不一样。

　　他走到位置上，对在座的人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些事，可能要先走了。”

　　姜衍回头，看向程时，就看见程时站在他身边，利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阎颐加了一句：“程医生，喝酒了记得叫代驾。”

　　“嗯。”

　　程时应声之后，俯身，对姜衍道：“手还没好，酒少喝点。”

　　“知道了！”姜衍懒懒地应声。

　　“我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