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琴坏了的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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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容貌，财富，人脉，都是可以拿来判断一个人等级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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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过来搭把手。”
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妇女隔的老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她穿着宽松又布满污渍的工作服，手里还抱着几具尸·体。
“嗳，来了。”望着天发呆的橘发少女回过神来，她从废弃的车辆堆上跳下来，面不改色的把尸·体抗了过来，扔到推车上。
“这些人…又是主城？”瞭枝一边干活一边问。
“嗯。”女人点点头，手上没有停，绳子在推车和尸·体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确定它们牢固到不会因为不平的路面而跌下，她才停止动作。
“今天的有点多，这批运完还有一批。”岁数摆在那里，才刚刚工作一小会儿的女人哼哧哼哧的喘着气，粗着嗓子对瞭枝说。
“嗯。”瞭枝有些心不在焉，她盯着推车和上面的人，看了许久后问：“犯人都抓到了吗？”
“抓到了，上午抓的，下午就枪决了，等会脑袋上有个窟窿的就是他。”女人已经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囫囵一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只有一个人？”瞭枝皱眉。
“啊，毕竟主城的人，脑子好，一个人设计死这么多个也正常。”
“不。”瞭枝重新蹦到车堆的顶上，套在黑色长靴的腿一晃一晃的：“凶手至少有三个。”
女人斜了一眼瞭枝，脸上写满了不屑，她嗤笑道：“这可是主城的大人抓到的犯人。”
“噢。”瞭枝坐在车顶，一边发呆等着第二批尸体被垃圾车运过来：“那他也是凶手之一。”
“……”
这回女人没有答话，只是背对着她往嘴里灌水。她认定瞭枝是个神经病，打算以后能少跟她接触一点是一点。
瞭枝望着天，湖蓝的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世界很奇怪。
因为人们只把自己想要的或者对自己有利的结果称为真相。
瞭枝掏了掏口袋，里面还剩下几根棒棒糖和零散的几枚银币。
她小心的撕开包装纸，轻轻咬住纸质的棍棒。尽管垃圾与尸·体的腐臭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嘴里弥漫的酸甜气息还是让她短暂感受到了幸福。
嘴里的糖球逐渐缩小，瞭枝盯着逐渐增加的推车，不自觉摸了下左侧的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那是心脏的位置。
只是吃了一颗糖，却好像喝醉了一样，瞭枝手脚并用，爬上了垃圾场最高的那座建筑。
橘发少女抬起头，语气轻快，湖蓝的眼中是水洗过一样干净与清澈。
她晃着脑袋，像是调试琴弦的诗人：“所有的赶路人都只是塑造星星的饲料。”
低下头，瞭枝盯着自己的脚尖，上面有泥泞、树叶和不知道在哪里粘上的金色粉末。
“也许只有脱离肉身的桎梏才能认知自我。”
老旧的路灯准时亮起，它没有照射建筑，没有照射推车，没有照射任何一个人，任性又自私的投影在空地上。
少女张开双臂。
像飞鸟，也像游鱼；像星星，也像尘埃。
她翘起唇角，一跃而下。
张开的手掌里好像攥着晚风。
*
假日的咖啡厅里人流量算不上多，学生、白领又或者是自由人，各自呆在一处享受属于自己的闲暇。
通道后方传来跌撞杂乱脚步声，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帘后。
“谁啊，为什么站在厕所门口不动？”见黑影堵住了路，穿白裙子的女人一边不耐烦的问道，一边伸手撩开门帘。
印入她眼底的，是一位没了呼吸的、被毁了容貌的女性。
随着女人的尖叫，尸体也“啪嗒”一声倒在地上，血液从脖颈间红白混色的组织处渗出，汇集在地板上。
随后，警察迅速赶来并封锁了这里。
发现尸·体的白裙女子缩在离厕所最远的座位上小声抽噎，身旁一位出勤的女警正在安抚她的情绪，其他的警员也有条不紊的进行尸检、询问工作人员及顾客当时的情况。
看着扫了一眼那边就兴致缺缺的把头转回来的乱步，福泽谕吉刚想开口，就听见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
“你就是凶手吧！！”似乎是新手的年轻警员站在门口，指着一个从厕所出来的女孩子说道。
福泽谕吉皱了皱眉头，江户川乱步看懂了他的意思，嘴里塞着满满一大口蛋糕的他艰难的开口：“不是她。”
有着一头橘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她好像没搞清状态一样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圈咖啡厅，最终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跨过尸体走了出来。
“喂——！”
那位年轻的警员大声呵斥。
少女连头都没有回。
她只是把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走到一个女服务生的面前说：“不打算向我道歉吗？”
“什…什么啊？”女服务生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所以说，不打算向因为你被误会的我道歉吗，凶手小姐。”
“…诶？”
“我说你啊——！”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十分暴躁的年轻警员走上前去。
橘发少女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瞪了他一眼：“滚开，猩猩。”
福泽谕吉的眉心跳了跳。
江户川乱步则是认同的点点头，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只是被前女友甩了就对所有橘发的女生抱有敌意，这个人完全没有大人的样子嘛。”
“你说什么！”
原本就有些针对那个少女的警员很明显被激怒了，他的同事立刻上去拦住他。
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警对少女小声道：“不好意思啊，山下就是这个脾气。”
她把瞭枝拉到一边，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小幅度指了指那个看上去非常不安的女服务生：“能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她是凶手嘛。”
瞭枝抬眼看了她一眼，把口袋里最后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面无表情的说：“凶器在厕所杂物间拖把的下面，杂物间背后有个员工通道，从那里过去，第四排左数第二个柜子的双肩包里是染了血的常服，双肩包的夹层里有凶手的身份证明。”
“……”
在场除江户川乱步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那，那个。”名叫铃木的女警小声说。
“什么。”
“……”
面对瞭枝好像写着“不耐烦”的脸，铃木警官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她硬着头皮道：“能不能麻烦您说出事情的全貌…”
橘发少女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抱着胳臂靠在墙上：“调查这个难道不是警察的工作么？”
“……”
“…是…是呢。”被怼的哑口无言的铃木警官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句回答后讪笑着站在一旁。
与此同时，一名警员已经按着瞭枝的说法找到了对应的物品，拿着小本子做着记录，那个女服务员也像某个长达几百集的动画里演的那样——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冷眼旁观的橘发少女“咯噔”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球。
把白色的棍子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少女淡色的唇瓣上下碰了碰。
声音很小，福泽谕吉却听清了。
——“粗躁、下等又卑劣的闹剧，无趣到让我看一眼就想吐。”
银发的男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这次事件一点也不关心的江户川乱步趴在桌上，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对吧？”
“……”
的确。
“傲慢，骄横，不知礼数，你们肯定都是这么想的吧。”黑发的侦探打了个哈欠，越说越觉得无趣。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手托腮，一手懒懒散散的搅拌着杯子里奶味十足的咖啡：“这样一个家伙，现在脑子里想的事情是：解决完麻烦以后立刻找个地方自杀噢。”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琴坏了的第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