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壹根棍棍

18、磨刀

　　楼梯间里。
　　南絮听高晨讲的那句话，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问：“什么意思？”

　　高晨笑了声。
　　“意思就是——”他停顿了下，“杨茜邹刚出道的时候，发表了一张专辑。那里面基本上所有的歌，都是傅闻声写的。但他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南絮将信将疑：“当时为什么不维权呢？”

　　“如果可以维权的话，为什么...还要叫做‘偷’呢？”

　　后来南絮没细问下去，但回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事实确实是这样，那傅闻声和杨茜邹的“决裂”，以及他重新见到她的时候那些反应，似乎就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她回了房间，蒋琦琦已经睡下了。
　　南絮打开手机，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她在傅闻声的微信界面停了很久，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既然他现在都看着像是放下了，那她没必要因为打抱不平而掀他旧伤。
　　南絮最后跑到傅闻声微博下面评论了句。

　　难寻：「加油啊闻神，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在[爱心]」

　　她又回想起高晨的话来。
　　刚听到的时候，震惊的感觉更多。但细想过后，简直——
　　越想越气。
　　这个杨茜邹。

　　南絮没忍住发了条微博：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气死我了看一个人超不爽现在想提着大刀冲到她房间怎么破！！！[吐][吐][吐]」

　　半分钟后网瘾少女宋沫火速赶来。

　　爱情就像泡沫：「你们那边不是大半夜吗？你发什么癫」
　　爱情就像泡沫：「还带定位，不怕被暗杀啊」

　　难寻：「我忘关了，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懒得管」
　　难寻：「我替ws打抱不平」

　　爱情就像泡沫：「你们不在一起吗？要打要抱直接去找他啊[吃瓜]」

　　难寻：「...」
　　难寻：「你去网恋吧」

　　南絮讲完这句话，宋沫就消失了。
　　过了一分钟，她又回复了，还换了个id——

　　爱情就是狗屁：「分了，现在空窗，你给我找个新的」

　　难寻：「不错，如我所料」

　　爱情就是狗屁：「你可以退下了」

　　南絮果真退下了，没再回复她。过了会宋沫又微信找她。

　　丑鹅：你妈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
　　丑鹅：你出远门没告诉她？

　　难寻：呃...
　　难寻：没
　　难寻：她也没打电话给我啊

　　丑鹅：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丑鹅：找你，反倒先来问我

　　难寻：她问你什么了？

　　丑鹅：问你是不是最近不在
　　丑鹅：我说了是，这没法撒谎

　　难寻：完蛋了，你说她会不会是看到了三天三夜

　　丑鹅：那不挺好，见见未来女婿，熟悉熟悉

　　难寻：你别瞎搞
　　难寻：他们不让我追星啊，要是被她知道我是因为傅闻声才去的，不得被打死

　　南絮想了想。

　　难寻：而且我和傅闻声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都不敢用“我们”来称呼
　　难寻：要有也是我单向箭头

　　丑鹅：啧啧啧，还箭头
　　丑鹅：Gkd，什么时候公布

　　难寻：你别瞎搞
　　难寻：难度太大了

　　丑鹅：我靠你不要怂啊

　　难寻：说真的，我说假设啊，就算真怎么样了，最后只能我把他雪藏，要么私奔
　　难寻：我感觉我爸妈和他势不两立
　　难寻：所以，无解

　　丑鹅：别啊，未来有无限可能啊

　　难寻：之前那次你忘了？我是真的怕了

　　丑鹅：哪次啊
　　丑鹅：蒋琦琦也在的那次？

　　难寻：嗯
　　...

　　对于追星这件事，南絮父母一直持反对态度，觉得耽误学习。沟通也解决不了问题，南絮后来索性放弃，在家里从来不提那些事。
　　几年前南絮还没从家里搬出来，那天她过生日，喊了宋沫，还有于果几个比较熟的同事一起到家里吃饭。
　　蒋琦琦和宋沫先到了，在客厅里坐着，南絮在后厨帮忙。
　　那天偏偏好巧不巧，到了个快递。南父正好在外面，就给签收了。他边进门边念着上面的字：“傅闻声周边。”

　　南父朝厨房里大声问了句：“南南，这是不是你的快递啊——”

　　南絮当时在和面，满手的疙瘩，听到这一句暗觉不妙，赶忙去洗手。

　　“周边是什么？”南父笑着随口问了客厅里坐着的两个年轻人。

　　宋沫是知道南絮家情况的，本想瞎掰点东西糊弄过去，谁知道蒋琦琦这嘴快的立马回答说：“就是明星相关的海报啊玩偶之类的东西。”

　　“明星？”南父重复了遍，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立刻变了。

　　南絮洗完手出来，敏锐地感觉到气压的不对劲。

　　南父缓缓转身，手里拿着白色的小盒子，晃了晃，“南南，这东西不是你买的吧。”

　　南絮没说话。
　　没想好怎么回答。

　　蒋琦琦吓呆了，扭头要跟宋沫交换眼神。
　　宋沫没理她。

　　南父没等南絮回答，抬手直接把那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迷恋这些看上去完美的被神化的东西。都是虚假的，这话不用我多说吧。”

　　他看了南絮一眼，只身往厨房走。
　　南絮杵在原地没动。
　　她目力集中在垃圾桶里露出的白色一角，胃里翻腾地难受。
　　蒋琦琦满脸写着一言难尽。
　　宋沫跑去垃圾桶里把盒子捡出来，扣着南絮的肩膀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放我这，我帮你收着。”

　　南絮看着沾了油污的漂亮盒子，末了抱了抱宋沫。

　　对于追星这件事，南絮没什么辩解的机会。

　　难寻：能做的努力我都做了
　　难寻：不奢望让他们理解了
　　难寻：害

　　丑鹅：你别
　　丑鹅：他们再怎样都是为你好

　　难寻：知道
　　难寻：代沟吧
　　...

　　次日，一行人又聚集到一室，准备录制今天的节目。今天上午主要是烹饪，每组到时候要抽纸条，纸条上写着猪身上不同的部位。抽到的组要以该部位为原料，料理方向随意，烹饪限时两小时。
　　六个歌手里不会烧菜的有好几个，本来只是娱乐性的项目。罗超录之前还把六个厨师拉到一起，说都好好干，不要浑水摸鱼，又特意点明让南絮好好表现。

　　节目正式开始，每组先派人上去抽纸条。轮到南絮他们组，傅闻声上去抽了。
　　他今天穿了运动装，上身白色卫衣，下/身蓝色运动裤，衣服中间画了只卡通蓝色大眼睛。他摸出纸条的时候，主持人凑上去看了眼，而后说：“倒立组抽到的是猪颈肉。”

　　南絮站在灶台那边等傅闻声过来，想了想说：“我们只有两个小时，加上你不太熟练，我有个想法就是做炭烤猪颈肉，泰式那种。”

　　傅闻声颔首，“听你安排。”

　　南絮问：“你吃过吗？蘸酱的。”

　　“我去泰国的时候吃过烤猪颈肉，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我记得那个酱料挺特别的？”

　　“对，这道菜难度不是特别大，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她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好。”

　　等所有组抽完了，计时开始。
　　[01:59:59]
　　他们去拿食材和需要的调味品。南絮挑好一样，就塞到傅闻声怀里。他捧着一堆瓶瓶罐罐，看上去乖得不行。

　　需要的调料有白胡椒、大蒜、香菜、香茅、耗油、酱油、鱼露、棕榈糖、蜂蜜、糯米、柠檬叶、罗望子酱、辣椒片、红葱头、葱花、香菜和青柠檬。

　　跑了几趟后终于拿完了。
　　没有的辣椒片，南絮打算用小米椒代替。
　　还有香茅...就省略了。

　　她瞄了眼杨茜邹那组。他们抽到的是猪后腿肉，拿的材料里有腐皮和荸荠。
　　看这样子，是打算做潮汕粿肉。

　　南絮把石臼放到傅闻声面前的台子上，在下面垫了块抹布，“我过会放什么进去你都给它捣碎，捣成粉末状。”

　　傅闻声点点头。
　　于是南絮往里倒了点白胡椒，利索地剥了几瓣大蒜，切好香菜根，全部丢进石臼里。
　　傅闻声开始捯饬。
　　南絮往另一个碗里加了耗油、酱油、鱼露、各一调羹，一小勺棕榈糖和蜂蜜。她看了眼傅闻声这边的情况，见他动作轻柔不知得捣到猴年马月，便说：“那个你...用力点，稍微快点。”

　　隔壁程然突然喷了。

　　一组的肉丝被他整得莫名其妙的：“你干嘛？”

　　程然摆摆手，佯装专心切菜。
　　南絮没听见，傅闻声也佯装没听见，格外认真地给南絮继续打下手。
　　她把酱料倒进石臼里，让傅闻声继续捣，然后去处理那一大块猪颈肉。

　　到处徘徊的主持人晃到他们这里，突然问傅闻声：“你脖子怎么了？”

　　众人看过来，南絮也抬头，见到他脖子上红通通一片。

　　她立刻拿起那石臼，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过敏了？”

　　傅闻声竟然语塞了。他瞥了眼程然，“没事，我干活一出汗就这样。”

　　主持人见他这么说便没再问，南絮也只好半信半疑地继续回去切肉。

　　他刚刚看程然干什么？

　　南絮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她把猪颈肉摊在砧板上，打算把它切成适合烤制的大小。但她切了两片，发现刀太钝，肥肉老切不开，只好跟节目组又要了个碗来磨刀。
　　她抓着碗磨的时候，又往杨茜邹他们那儿瞥了眼。其实磨刀这事情她干得多了，闭着眼都能做完。
　　结果这把也不知道是路边几毛钱买来的劣质刀竟然，竟然特么的...断了。

　　断了！！！

　　南絮握着塑料刀柄，眼见着那银色的刀片光速在自己虎口那儿拉出一道红线。她条件反射去抓那刀片，完了发现不对劲，要把手收回来。电光火石间有一只大手抓握住了她伸出去的那只手，紧接着一个大力把她整个人扯远了原来的地方。

　　刀片掉下去。
　　陶瓷碰撞的声音清脆，引来了满屋注视。
　　林宏伟条件反射往镜头面前一挡。

　　南絮一手抓着只碗，另一只手握着黑色刀柄，整个人靠在傅闻声身前。
　　距离有些近。
　　可以说是非常近。
　　傅闻声甚至可以嗅到南絮头发上洗头膏的味道。
　　他一手拉着南絮，另一手虚虚护在她身前。
　　宛如一个不伦不类的环抱。

　　突然间南絮又闻到了那种味道。
　　类似红木和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