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师通天录》顽石痕

9、第九章 道剑

　　街上不比雾隐山，白日小摊贩便更多了，摆在街道两旁，见有人目光落在他摊位上时，吆喝声便会响起，将自己买的东西大肆吹捧，而且说的有模有样，使听者也深信不疑，再三思虑，抵不过心中贪婪便会出手买上一两件。
　　因此这些摊贩通常许久都开不了张，一旦开张，一单便够他们吃好久，而且事不能频繁，否则，若买到物件的是个恶人，发现自己被骗了，自然是不会忍气吞声，事后必会找上门来。
　　所以这些小摊贩，一旦做成一单就会消迹好一段时间，有的在家坐等着享受，钱财快消耗完时，再出去重操旧业。
　　有的则会跟着客商去淘金，运气好的，一次就能赚的很多，运气差，则一无所获，甚至还会丢掉性命。
　　一般小镇来往的都是客商，不可能长期停留，所以他们发现自己被骗了，也不会刻意守在这里抓他们。
　　这也是那些摊贩还能这么活跃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有例外，命里犯冲的摊贩再次开摊，就能偶遇到之前被骗的人，结果可想而知的惨烈。
　　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小镇的摊贩依然经久不衰。
　　“小师父，要不要过来看看，我这里有龙虎山天师用过的道剑。”小贩看到了年轻的袁文啸，并依据他的装束刻意说道。
　　果然，他很有兴趣，停下了脚步，来到摊位前，“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么可能骗小师父。”小贩说的信誓旦旦，从摊位上拿起一把卖相极佳的长剑。
　　“小师父，您瞧瞧如何？不是我故意托大，若不是与小师父有缘，这剑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袁文啸拔出剑来，仔细揣摩起来，日光下剑身隐隐泛光，看上去颇有灵气，乍一眼看去，倒有几分灵剑的特性。
　　好的剑，他也没见过，最多情况也是偶尔路过道场时，看过几眼师兄弟的道剑，此外他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而且他师父好像也没有用过剑。
　　再者顾青山只教逃跑功夫，他又哪里有机会碰剑。
　　“这剑多少钱？”
　　小贩一听有戏，便更热情了，“这剑并不算太贵，这样我只收小师父一两纹银，算是我积善缘了。”
　　袁文啸面色犯难，他虽然有钱，但被他那个混师父施了术法，根本就看不见，自己若是拿出来给面前的这小哥说，他肯定不会相信。
　　小贩是什么人，常年与各种人打交道，已经是个人精，当然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了不少信息，“小师父若看中此剑，我还可以给您打个八折的良心价。”
　　袁文啸这时感觉不买这把剑都觉得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也使得小贩眼色微微露出了不屑。
　　“这把剑不错，我来看看！”
　　说话之人穿着黑色衣衫，长发束起，整个人英姿飒爽，走到摊位前停了下来。
　　小贩奉承着，“还是这位公子识货，此剑可是龙虎山天师使用过的道剑，传言此剑斩过蛟龙，灭过海贽。”
　　蛟龙和海贽都是潜藏世间的大妖，有通天彻地之能，动身能翻江倒海，一怒天地震动。
　　能斩杀这般大妖，必然是绝世难寻的宝物，青年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老板，我能不能看看这不可多得的宝物？”
　　小贩故作难色，忧郁了片刻，“好吧，不过公子可要小心一些，此剑异常锋利。”
　　“无妨，我本是剑修，自然不会被他所伤。”青年自信满满的接过那炳剑，脸上的笑意更浓，“好剑！”
　　小贩心中窃喜，看来又可以很赚一笔钱，这冤大头，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宝物？不过青年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愣住了。
　　“好一把流光溢彩的废剑，拿去唱戏必然夺人眼球，但要当做配剑确是有些儿戏。”青年娓娓道来，“此剑材质粗略，剑身羸弱，制作更是简陋，此剑不受一击便会断裂。”
　　小贩脸色铁青，“你凭什么说我的剑是废剑？”
　　青年笑道：“就凭他连我的内力都承受不住。”手突然发力，只听得剑身翁鸣，承受不住这霸道的内力，碎裂成了几段。
　　“原来这是废剑啊！”袁文啸看到这一幕，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这么也无法接受那流光溢彩的宝剑，竟然在须臾之间便成了废剑。
　　小贩此时早已脸色惨白，本来还以为能狠赚一笔，不料来人却是个硬货，这次算栽了。
　　“小师父是第一次出山吧？”青年将已经断裂的剑扔回了小摊。
　　袁文啸点了点头。
　　“怪不得小师父会被这样的小贩骗了。”青年嬉笑道。
　　“实在是有些惭愧！”袁文啸不禁又想起了他师父，若他知道这事，一定会发挥他毒舌的功夫，骂他个狗血淋头。
　　“哈哈，其实我第一次行走江湖，比小师父还要惨。”青年哈哈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时间久了，什么也就都知道了。”
　　“多谢！”袁文啸感激道。
　　“哈哈，不用，我本就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派，今日就当是顺手帮了你。”
　　小贩却是一阵无语，你要是看不顺眼，有那么多摊你不去，现在被你这么一搅，我还怎么做生意。
　　“小师父，我们有缘再会！”
　　青年很率性，转身三两步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袁文啸看了一眼摊位后面的小贩，不料小贩立即变了脸色，冷声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讹诈我钱财？”
　　“我为何要讹诈你？”袁文啸满眼疑云。
　　“既然没事，就快些离开这里，今天遇到你真是命里犯了忌讳，倒霉到家了。”小贩嘴里叨叨着，心里盘算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求神拜佛，去去晦气。
　　袁文啸也不好再待在这里，便朝其他地方走去。
　　小贩的事很快也就被他抛在脑后，这些年来，他出来对道法武学有很深的执念外，几乎对其他事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
　　袁文啸过目之处，于他而言都是新奇之物，同时他也发现了这座小镇的特点，妇女儿童很是少见，且几乎没有。
　　小镇东边，有人专门建了一个大马厩，为来往贩商的人提供便利，今日又有一群人走进了小镇，看他们的装束并不是单纯的商人，而更像是走镖的镖队。
　　每个人都有防身刀剑，守在压车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