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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何渡 ...

  •   第五章.如何渡
      普修大师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几个月不见她长高了许多,只是有些过分的清秀,眉宇之间半含情义半含忧愁。
      “普修大师,我好像更加烦恼了。”星河双手合十,黯然道。
      普修大师拿起一枝花,然后放下道:“你若放下,烦恼皆无!”
      星河却指着院落树上的一枝花,“大师,我从未拿起如何放下”
      普修大师摇摇头,又点点头,“求佛无用,只能自渡。”
      还是有好事情发生的,帆帆老师讲情,星河可以修习喜欢的丹青课,丝竹课和乐舞课,星河不喜欢也不讨厌西山先生,但这一次,面对西山先生,她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谢他不收分文教化之恩。
      西山先生慌忙起身,面露愧色,道:“使不得,使不得!”
      星河再拜,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先生。”
      换下粗布麻衣的星河,天生就是一个舞者,一袭蓝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斜而下,出尘若仙,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写不尽的高贵清雅。
      江湄与她一起翩翩起舞,江湄嫩颜粉衫,青丝墨染,若灵若显,粉面一点朱砂,娇美处若粉色桃瓣,神色间欲语还羞,写不完的曼妙旖旎。
      一曲舞罢,将西山书院的歌舞宴会带到了高潮,西山先生非常喜欢搞这种研学活动,既可以切磋交流,又可以自娱自乐,何乐而不为之。
      义亭君看见妹妹舞跳的如此精美绝伦,激动地好悬没落下泪来,他穿过人群挤到她身边,不停摸着她的小脑袋,赞不绝口,星河对着兄长露出羞涩的笑,可是慢慢笑容僵在她脸上,她看见明霄君向她射来冷若寒潭的目光,她先自怯了,借口太热逃离了宴会厅。
      她站在檐廊下,廊下悬挂的风铃,随着夜风的吹动叮当作响,西山的夜寂静缠绵,星星在墨兰的天际越发光亮分明。
      离她近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没等星河回头,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暗黑的室内,她尖叫出声,嘴即刻被一只大手捂住,那人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是我。”
      她被那人抵在墙边,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郁金熏香味,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叫,见她不再作声,嘴边的手慢慢地一点点松开,大拇指在她唇上缓缓摸索,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深深地就吻住了她,星河脑子一片空白,不经世事,不谙红尘,纯洁如玉的唇畔,第一次被人掠了去。
      星河紧紧闭着眼睛,紧紧闭住双唇,那人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更加用力吮吸着她的唇,啃噬着她的唇瓣,吻得她透不过气来,微微张开了嘴,他一下子咬住了她的柔软的舌,几回深卷几回咽,他微冷的舌滑入星河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星河瘫软在对方的怀里,呢喃道:“你,你放开我,好不好?”
      一夜过去了,星河的嘴唇还有些微微充血肿胀,她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明霄君,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而昨夜就像是她做的的一场春梦,她将手敷在唇上,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的咽了一下。
      江湄推了她一下问:“星河,嘴怎么了。”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身后的人也偷偷抿嘴咽了一下。
      丝竹课,星河喜欢主修古琴,巧的是明霄君也主修古琴,而且还弹得甚好,丝竹先生就让明霄君带一下晚来的星河,他坐在她的对面,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绝妙的乐声便流淌出来,星河一时听得痴了。
      他起身坐在她身侧,星河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熏香味道,晚上那个人是他吗?就是他,如今近在咫尺,他又如何做到心无涟漪?他的手微凉,轻轻盖住星河的手,触电般星河的手缩了回去,他也蜷缩了一下。
      星河颔首道:“明霄君,我,我先自行练习好了。”
      兄长义亭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告诉星河,有一个神秘人资助她修课,也就是说她修的课不是免费的,星河的心好像一下跌进一张网里,或者说她像一条鱼卡在网口里。
      她想起明霄君说的话,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从来不照镜子么?长得如此困难。
      他可怜她?古语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她不想拖欠任何人,一抬头看见枝头的一朵花,既然拿不起,又何来放下?普修说得对:“求谁都无用,人只能自渡。”
      忙着练剑的上林君,难得有空跑来找她讨要薄荷清凉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说的就是上林君这种人,与上林君交往让星河很舒服,她不会纠结,更不会自卑。
      “上林君,有时间教我弹琴吧!”星河忽然道。
      上林的眼睛一亮,“好呀,我们一起练习。”
      明霄君就坐在她与上林君的对面拨弄琴,依旧是那副淡然如水的平静,星河忽然觉得很无趣,她就像是一个为了引起大人注意而做坏事的孩子。
      上林君看了一眼对面,悄声道:“明霄君的曲子弹得有些忧伤啊!”
      “那我们就学一首欢快的!”
      二人相视一笑,“好。”
      从来都是,无情者伤人,有情者自伤。看得出来,江湄很喜欢明霄君,江湄素来心高气傲,从未见她对谁如此温情脉脉,星河的手冰凉,江湄轻轻握住她,“星河,你不舒服么?”星河摇摇头,她不是不舒服,她是病了,心和身体都病恹恹的,她想换一下位置,远离江湄和明霄君,是不是远离了他们就不会如此烦恼了?
      终于挨到了下学,星河起身想离去,身后的人扯住她的裙摆,低声道:“坐下。”那语气让人毋庸置疑。
      星河颓然坐下,不敢轻举妄动,等人都散尽了,明霄君在后面轻声说:“你——你后面的衣服弄脏了。”他起身将一件绿色无袖的女士披风,放到星河面前的案上,又道:“遮一下吧,披风用过就不要还了。”
      星河大囧,羞愧难当,蒲团之上有了淡红色的血迹,她的月事来了,如此隐晦之事,明霄君怎么可以,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提醒她,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星河宁愿他装作没看见。
      当天晚上,桌案的暗格里,又多了一包红红的枣子,星河的脸瞬间像火烧火燎了一般,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看明霄君的眼睛,她越发沉默了,不想再试图改变什么了,她就像掉进沼泽里的一只精灵,越陷越深,只有静静的不动才能保全性命。
      雨季到了,西山的雨季总是那般缠绵悱恻,欲罢不能,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不大不小的下着,这样的天气,星河再也去不了后山了,她只能端坐在学堂里,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去藏书阁吧,拿着一本书,躲在角落里,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
      天都黑了,外面下着雨,藏书阁里也黑漆漆的,星河伏在案上,好像睡着了,黑暗中有人靠近她,她又闻到了熟悉的郁金熏香的味道,他紧紧抱住浑身凉意的她,让她靠在宽宽的臂弯里,和上次一样,她沉默不语也不反抗,他的拇指缓缓摸索着她的唇瓣,再次深深吻住了她,他的唇舌温热柔软,情意绵绵,她再次沦陷在与他唇舌触碰之间的爱意里。
      他的呼吸急促,手缓缓下滑,竟然摸进她的衣内,星河大惊失色,用力按住他的手,“不行——你,放开我好不好?”
      那人默默抱着她好久,在她耳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好!”他慢慢松开了手,起身离开了
      星河在黑暗中呆坐了许久。
      藏书阁的灯终于亮了,明霄君拿着一把伞和一袋糕点缓缓坐到她面前,一如既往的淡然,“星河,你该回去了。”
      星河盯着他那张脸,明霄君低垂着眼帘,并不看她,星河真想把他那张面具撕下来,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星河,你的母亲叫暮云?”明霄君突然试探着问
      星河疑惑的看着他,答道:“是。”
      “帆帆老师告诉我的。”明霄君的脸上浮显出极其复杂的神情,星河越发看不懂了。
      为了验证帆帆老师的话,第二天明霄就下山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特意跑去了青山堡,询问星河家的邻人得知,青山堡主夫妇生有一子一女,子叫义亭,女名星河,他还看见了那个叫暮云的妇人,星河的眉眼处有她的影子,而暮云就是他父亲心心念念的女人。
      透过窗玻璃,明霄可以清楚的看到,端坐案前的星河,翦水秋瞳,清扬婉兮,他看的出神,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想了许多,再次站在西山书院里,心情和刚来时一样,糟透了,再次走进学堂里,一如最初的神情,深沉若幽渊,冷静,清澈,不染凡尘。

  • 作者有话要说: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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