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今天也要向大家安利喜欢的文》Lexie

606、练笔存稿

　　是昨天晚上中二病发作写的，存在这里。推文的话，我还没想好推啥。

　　这篇练笔开头色彩那一段有借鉴张爱玲的片段，因为没有这个开头我写不下去，反正也没有拿它赚钱，就这么样吧。然后写法上是情人。灵感…可能小城之春吧，但我写不来，于是放飞自我了，还没写完，也可能再改改。

　　题目《长城》

　　(话说我明明想啥也不说只存一下，结果噼里啪啦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的神秘感就这么没了)

　　【月上中天，挡在我和隔壁女人之间的墙，突然塌了。乱石碎土，不分高低地混在一起，连攀在墙上的藤蔓都扯开根须，压倒在墙下。待他寻着轰天声响赶来只剩下一地残骸。

　　不到十米，隔壁女人袅袅地站着，玻璃格子里透出两三点灯光，照在扬起的烟尘上，他分明看清了女人身上玫瑰紫绣银花果的色留袖，手里拿着白色圆扇，清凌凌反射出头顶的月光，又在屋里传来孩童隐约的哭闹声后忍不住退了几步，恍神间，失明一般，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白扇不摇了，反倒是衣裙上的银果微微晃动，影影绰绰，水波摇晃。
　　脚步声靠近又远离，叫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要进，又忍不住退。

　　待上了年纪时，那轻盈的脚步声老是叫我想起，幺女惠美照顾起居时，常被我梦中惊醒吵的睡不熟，抱怨不知多少回。
　　我就伴着幺女的抱怨声，回忆起数十年间，我从未向他人泄露的形象，那一串在夜里摇晃的银果，流动的月光，和似近似远的脚步声。当然，还有让一切使我心荡神驰的朦胧幻想止步的一堵不断的断墙。

　　我十六岁半，被姐姐从秋田送走，在东京周边的一家小私塾念书，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回到租住小屋睡觉，通常不吃晚饭，攒下钱买烟酒，带去私塾给同学和老师。

　　不吃饭，身材就瘦小，抽烟抽的牙发黄，人不丑，不过也称不上美男子，头脑空空，四肢不利，时常还神游万里，教国文的老师常管我叫猴子，活像自己身高八尺，征服过天下一样。别说天下了，他是只管学生要烟的浑人，每每抽起烟，烟灰掉的比书沫子还厉害，世俗往下掉，人就往上升，升到楼上租客的鼻子底，从天上漏下谩骂的唾沫，也就罢了。
　　楼上是一位颇有文化的才女，每当太阳隐没，总有人来此热烈表白，与这位住在私塾上的小町吐露爱语。可怜我们楼下只得望天望地，独自排遣寂寞。凡此种种，不必多谈。

　　我总不见镜子里的自己，唯有姐姐来看望时有机会一探究竟。令人失望的是，我的牙依然黄，人也没有变美，总是一副衰老相。一笑起来，便有烟酒欲望苏醒的先兆，叫姐姐伤心。
　　姐姐是爱美的人，家里几个兄弟姐妹里最喜欢我，也愿意供我念书，就是看中小时候我清秀的模样和伶俐的品格，却没想到长了十五六年，每来看我一次就叹一口气，摸着脸絮絮的说着"怎么好哟，可怎么好哟…"
　　好叫她宽慰，我戒了酒，烟也减半，多的钱依然攒着。然不是为了以后，是为了晚上睡觉那处隔壁的人。

　　十六岁半，最好的年纪，我不记得在私塾里念叨的那些陈词滥调，我看烟，看酒，看晚上睡觉前动作迅疾的黑猫，看黑猫飞跃而过，对面那堵厚实的墙。

　　我隔着空气在墙上写字，我去想象灵魂藏在漆黑冷冽的砖石里，被风穿透，我用所有词汇去描述它的颜色，也从记忆里大肆搜刮着所有与之相近的印象。
　　它的形象一天天的壮大，终于那个夜晚，墙对面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后成熟。它的形象本可以保存的更加清晰，完整，成为一张照片，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磨去轮廓。可惜我当时有钱，却不够一台相机，更不能未卜先知，意识到它在我一生的记忆中占有如此特别的地位。那时，只有上帝才认识它。它本身的美，一切的化身，万物的根源，超出凡人想象的神威，最终只以朦胧幻象的形式留存，没能成型，显示出自己的赫赫威力，这是我的不幸，不是它的。
　　无数次，我愿将今后成熟的三十岁和四十岁奉献，可它飘飘然兮，只取走了我的十六岁半

　　我躺在床上，侧身，摆出别扭的姿势，眼睛朝向墙，灵魂却失踪了。□□和灵魂的联系细得像蜘蛛丝，有光线时看得到，没光线时不存在。

　　我看着墙，鼻翼翕动，对自己说，一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么沉默而美的墙了。
　　泥土、砖石、种子、雨水都汇入其中，形体消失，只留下不朽的美。暴雨时我总害怕它倒塌，这种害怕不能向旁人吐露半字，因为墙太沉默，人又通常对彼此的事务指指点点。

　　我常盼着墙也能活过来，吵起来，发出些响动，又耽于它的无声、寂寞，宽容胸怀包容我的一切。
　　至于它本身的想法…它是墙，无所谓愿不愿意，接不接受，于是我又爱，又怨。终于有一天，黑猫越过，墙后出现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