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46、第 46 章

　　好冷啊......

　　这是哪里？

　　睁开迷离的双眼，入眼一片雪茫茫，手指弯曲，僵硬地抓起一把硬雪。

　　此刻我趴在雪地里，挨着地面的那半边脸已经冻僵了，大片的雪花还在不停落下，身上已经覆盖上厚厚一层。

　　吓得我赶紧爬起来抖掉身上的雪，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然后原地打坐运功御寒。

　　还好及时醒了，不然就照这速度，我铁定给大雪活埋。

　　正当闭上眼睛引导丹田内真气流走经脉，肩头被人冷不防拍了一下，差点破功。

　　我尽力忍住喉头的铁锈味，怒视来人。

　　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身材还挺魁梧，一见我，嘴里就开始嘟嘟囔囔，还对我动手动脚。

　　应该就是他打晕我然后带到这里的，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打晕带走，说明这人的武功超出我不止一大截，还是小心些吧。

　　“儿子！儿子！爹爹终于找到你啦！”

　　儿子？我故作镇定礼貌询问：“请问前辈是？”

　　他突然发起疯，上蹿下跳，死命摇晃着我的肩臂：

　　“儿子！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是不是郭靖黄蓉把你打傻了！我早就说过他们怎么会善待我的儿子！他们就应该去死！”

　　郭靖？黄蓉？儿子？

　　莫不是欧阳锋？

　　错过古墓的机会，我以为自己没可能再遇到他了，没想到还是躲不了。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去杀了他们！”

　　眼看欧阳锋的眼睛越来越红，我赶紧稳住他：

　　“义父！我想起来了，您是我义父！”

　　他闻言才痴痴笑起来，用他沾满泥垢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脑袋，呢喃道：“儿子......我的儿子......来爹教你□□功！”

　　果然是他。

　　欧阳锋说完一个翻身跳到我身后的开阔地，四肢成□□状趴在雪地里，身体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下巴处鼓成圆球，冒出热气喷射。

　　随后在雪地里连连翻了好几个后空翻，似乎整个人特别激动。

　　我就愣愣站在一旁，看他每次落下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坑，也害怕留，也不敢走。

　　雪花纷飞，地势陡峻，加上山下零星的小村落，不出所料我已经在华山上了吧。

　　“儿子！你怎么不跟爹爹一起练！”

　　欧阳锋见我没有动作，又跑过来巴拉我，想看我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这可咋办，我是魂穿过来的，没有欧阳锋教杨过□□功的那段记忆啊。

　　事到如今只有继续编下去了。

　　我挣脱他的手，磕磕绊绊说：

　　“呃，义父，那个，我之前脑袋受过点伤，记不清了。”

　　没想到此话一出，欧阳锋又陷入癫狂。

　　“一定是郭靖黄蓉！一定是！我这就去杀了他们！儿子，你等我去给你报仇！”

　　说完就要飞走，我眼疾手快拉住他。

　　“义父！不是！不是他们！”

　　可欧阳锋全然不听我说话，一个劲儿要挣脱。

　　我晕，怎么啥事儿都能扯上郭靖黄蓉啊。冰天雪地又冷又饿，我不指望欧阳锋再教我一遍□□功，起码也别让我间接成为帮凶啊，按他这个疯癫模样，万一郭靖黄蓉有个好歹，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穿云破雾而来，惊人耳鸣，我下意识捂住耳朵。

　　能够感受到声音主人深厚的内力。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正猜测声音的来处，欧阳锋也停了挣扎，鼻子哼哼唧唧到处嗅着，忽地朝一个方向飞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找到了香味和声音的来源。

　　一处小山洞口，一个打扮寒酸的老人支了口锅在煮什么东西。柴火烧得很旺，锅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洞口的雪化了一大片。

　　“好香！好香！”

　　欧阳锋不管不顾要冲上去，被我拉住手臂。

　　“义父！义父！”

　　开什么玩笑，这速度带着内力冲过去，那老者不死也得残。

　　“拉住我干嘛！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欧阳锋已然不管不顾，仿佛谁不给他饭吃他就要杀了谁，很不耐烦地往后甩了一掌，胸口受的掌力霎时将我击飞出去，在雪地里接连滚了好几下才稳住。

　　人已冲了过去。

　　糟了！

　　“老人家，快躲开！”情急之下我忍住胸口的疼痛大声喊道。

　　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就在欧阳锋快要冲到老人跟前时，老人突然身形一动，天空中响起一声龙吟，欧阳锋被击得在雪地里退后数步。

　　我捂着胸口跑过去馋住欧阳锋，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

　　“义父！”

　　我还想劝。但这两人估计都不好惹。

　　对面的老人开口道：

　　“小兄弟，你还是听你义父的话站得远些，免得误伤了你。”

　　然后又对欧阳锋挑衅：

　　“欧阳锋，你要是今天打过我，我那锅里的美味就给你吃！”

　　咦？他俩认识？

　　没想到欧阳锋一听到他的名字，顿时大惊失色，慌乱的说：

　　“欧阳锋？谁是欧阳锋！我不是欧阳锋！你是欧阳锋吗！欧阳锋是谁！”

　　边说边用手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

　　“儿子！我的儿子！”

　　我不太敢靠近了，刚才那一掌打得我心有余悸，万一这会儿疯起来再失手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可是，欧阳锋也算个可怜人吧。算了，谁让他是杨过的义父，就当我替这具身体尽孝。

　　“义父，没事了，没事了......”

　　我按着欧阳锋的肩膀，耐心安抚着，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安分下来了。

　　老人见欧阳锋不再疯癫，嗤了一声：

　　“没意思。”

　　老人回洞口重新守在他那锅前，而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我小心问道：“前辈，可否借山洞暂避一会儿，我保证我义父不会再无礼了。”

　　其实我保证不了，但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总不能一直在雪地里呆着吧。

　　老人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要想动手，你也不能怎么样。”不过还是准允了，“我又不是打不过他，进来吧。”

　　我连忙道谢，便将欧阳锋扶了进去。

　　柴火烧的大，锅里继续沸腾，香味从洞口被风吹进洞里，这情况欧阳锋还能睡得着我也是服。

　　睡梦中不时砸吧砸吧嘴，流几滴口水。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跟老人客套起来。

　　“在下杨过，敢问前辈名讳。”

　　老人惊讶道：“你是杨康之子杨过？”

　　啊这，这么清楚？

　　“正是。”

　　老人的脸顿时黑了：

　　“没想到杨康那个畜生还留着种。”

　　尴了个尬，遇到挂名老爹的仇家。但是自己还是挣扎了一番，万一老人决定“灭种”痛下杀手，我上哪儿说理去。我可不想我的神雕之旅就此终结。

　　当下要拉点好人缘。

　　“杨过自小在桃花岛长大，承郭伯父郭伯母悉心教诲，自知家父罪孽深重，不求前辈对晚辈改观，但求前辈给晚辈一个为家父赎罪的机会。”

　　简而言之：别杀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说完老人的脸色好一点了。

　　“原来如此。那你比你爹好一点。”

　　我连忙点头应承。

　　“还敢问前辈是......”

　　我一边问一边打量他的神情，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霉头。

　　老人自顾说着：“你那郭伯父郭伯母是我徒弟。”

　　什么！

　　问普天之下除了郭靖还有谁会降龙十八掌？

　　北丐洪七公！

　　怪不得我觉得方才那声龙吟有点熟悉，郭靖送我去重阳宫的时候不是还跟全真教干过架吗？就是这声音啊！

　　我竟然在一天之内就遇到西毒欧阳锋和北丐洪七公。

　　我立刻起身恭敬鞠了一躬：“原来是七公！杨过眼拙了。”

　　洪七公摆摆手，拿木棍子搅拌锅里煮的东西。

　　见我在一旁百无聊赖，便想考考我：

　　“小兄弟，你猜我这锅里煮的是什么？”

　　我探头一看，好家伙，黑乎乎一锅，这谁能看出来是个啥？

　　“猜不出来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上等美食一般人别说吃到，能够见识到的全天下也寥寥无几。”洪七公大笑道。

　　“蜈蚣？”

　　依稀记得应该是这个。

　　“嗯！？”

　　洪七公满脸不可置信，“你吃过这玩意儿？”

　　我如实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看出来这是蜈蚣？”

　　“呃，在一本食谱上读到过类似的菜式，传闻雪山之巅地下藏着极寒极阴的蜈蚣，需以阳气最足的壮年公鸡埋在阴雪处，吊之方得。”

　　洪七公为了一道美味上华山的情节我大概记得，主菜是蜈蚣我也记得。索性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定能拉点好感。

　　可是洪七公接下来问犯人一样的盘问又让我后悔不迭。

　　“哪本食谱？！纂自何人？！”而后嘟囔着，“我还以为这是我自己发明的吃法呢。”

　　后悔嘴快了。

　　“呃，忘......忘了。”

　　洪七公瞧我这傻愣愣的模样，瘪了瘪嘴，道：

　　“你这小子怎么跟郭靖那小子一样，傻不拉几的，也不学着点黄蓉丫头的机灵。”

　　全天下敢这么说郭大侠的也寥寥无几吧。

　　“呃，是。”

　　洪七公还想对我说教一番，耐不住我已经闻见焦味了。

　　指着锅里着急道：“七公，焦了！”

　　洪七公反倒不慌不忙：

　　“慌什么，做饭我自认不如蓉丫头擅长，这锅菜没坏就行。小子，今天你可有口福咯！”

　　说完撤了柴，煨小火保温，便用一片宽厚的树叶给我盛了些。

　　我刚走到欧阳锋身边，他那鼻子一动，眼睛就睁开了，一下把东西抢过去，埋头大吃起来。

　　“义父，慢点儿。”

　　洪七公瞧着这边，也没作声。等欧阳锋吃饱才又给我盛了一份。

　　“多谢七公。”

　　黑乎乎的蜈蚣卖相的确难看了些，但此刻天寒地冻，有食物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行走江湖，我也不穷讲究。

　　洪七公看了一眼又倒头呼呼大睡的欧阳锋，冷笑道：

　　“没想到你居然认欧阳锋做义父？你可知他干过多少好事？”

　　害，这也不是我能选的啊。

　　“杨过未曾被郭伯父寻回的时候，并不知自己身世，一个人流浪长大，义父教我武功，让我有保命的本事，我自然是感激的。”

　　“那后来郭靖教过你什么功夫没？”

　　有我也忘了。

　　“我天生愚钝，年少又贪玩，跟着郭伯父的日子荒废了武艺，后来拜入古墓派，才慢慢练起来。”

　　“古墓派？”洪七公略作深思。

　　我怕他联想到赤炼仙子李莫愁，忙转移注意，万一对古墓派产生不好的印象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就是全真教边上的一个小派。”

　　他点点头，思虑了一会儿，道：

　　“小派啊......杨过，一徒不拜二师的江湖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杨过知道。”

　　哎，看来这个机缘要没有咯。

　　“不过嘛，”洪七公话锋一转，“我傻徒弟郭靖只有你一个侄儿，我虽瞧不上你父亲，但好歹你这小子脾性还可以。郭靖当初跟我学武功都磕磕绊绊，更别指望他教别人了。”

　　“所以......”

　　“老叫花子我决定点拨你几招。”

　　哇！惊喜！

　　让我偷笑一会儿！

　　暗爽后，我故作镇定问道：

　　“那七公，您打算教我什么？”

　　洪七公反倒问我：“那你想学什么？”

　　众所周知，洪七公门下最得意两大门生非郭靖黄蓉莫属。男学降龙十八掌，所向披靡，女学打狗棒法八十一般变化多端。

　　那我自然是......

　　“我想学打狗棒法！”

　　刚兴奋喊出，却被赏了当头一棒。

　　“不行，那是我丐帮帮主的传承功法，不能教。”

　　“啊......”我委屈得很，“七公你不是说什么都行嘛，大不了我学了不去争丐帮帮主之位。”

　　洪七公笑道：“我什么时候说都行？我只说点拨，只问你想学什么，可没说我就会教啊。”

　　“那我不学了。”照他这语气，估计无论我选降龙十八掌还是打狗棒法他都不会教，存了心想捉弄我。

　　我抱着双臂靠在石壁上，扭过头，假装生气。

　　洪七公也不搭理我，继续慢慢享受他的美食，最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小娃，你为什么想学打狗棒法？”

　　“因为......”要保护我喜欢的人呀！想让自己变强！

　　不过儿女情长向来不是一个侠客该执着的事，特别是在洪七公这种没有经历过的老一辈面前，高谈儿女情长只会被瞧不起。

　　突然想起我这次上华山的目的。

　　“七公，其实我这次上华山是为山下村民所托，山腰驻扎了一群土匪，常年劫掠山下妇女，导致山下男子不惑之年无妻，孩童无母，老孺失子。我这次来是想救出被劫走的妇女，让她们与家人团聚。”

　　“好！好！好！”

　　没想到这些实话反而对上了洪七公的胃口，一连说了三个好，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带着些许赞叹。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洪七公平时严肃，可为人也是古道热肠。

　　而我差点被他打断说话思路，继续道：

　　“但这次行走匆忙，未带上一件趁手的兵器，又功夫浅薄，赤手空拳，恐力不从心。所以......”

　　意图逐渐明朗。

　　“哈哈哈哈哈！”洪七公大笑着，“老乞丐我刚才还纳闷你怎么没学得蓉儿半分机灵，没想到藏在这儿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问题，既然是侠义之举我自当助力。今天天色不早了，你我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便教你几招打狗棒法，对付土匪山贼绰绰有余！”

　　那也行。总比啥也不教好。

　　“多谢七公！”

　　我们这边刚讨论完，就听见欧阳锋打起了呼噜，好像还做梦了，嘴里嘟囔着：

　　“谁敢欺负我儿，我要打......杀......全杀光......”

　　我和洪七公对视一眼。

　　“他这疯癫的毛病恐怕是好不了咯。”

　　我以为他知道些门路，便道：“还请七公赐教。”万一有法子治呢？

　　洪七公道：“别看我，能治我才不会给他治，何况我也治不了。当初谁让他逼着靖儿交出九阴真经呢，落到这个下场，实属天道好轮回。”

　　哎。我叹了口气。

　　让我看见欧阳锋作恶的时候该多好，偏偏落在我眼里的都是好的，属实不太恨得起来。

　　山洞外的大雪不见停，还好洪七公同意我和欧阳锋留在这里，有遮雪避寒之所可太幸运了。

　　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可还要学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