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3、第 3 章

　　“阿清，你又在看书啊？”

　　舍友见我这几日都抱着书，舍不得撒手。

　　“是啊，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当真是写得好。”

　　她在整理衣服。过几天就要放假回家了。

　　“确实”，她回应，“你看的是哪部？”

　　我把书的封面举给她看。

　　“原来是神雕，”遂又自顾自说到，“可惜女主角过得伤情了些。”

　　我笑笑，没再多说。

　　“阿清，那你最喜欢哪部翻拍的神雕？”

　　我喜欢哪部呢？

　　哪部都觉得很好，可每一部都觉得和我的想象有些差距。

　　“都很好。”

　　抉择不下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官方式的回答。

　　我的性格也是如此，不愿得罪任何一方。也曾自省分析过这样做的原因:为人温和一些，多交些朋友不是一件坏事。

　　可这些理由不过是我用来自欺欺人和搪塞别人的借口。究其根本，懦弱罢了。

　　“那你最喜欢哪一部里的小龙女呢？”

　　我将书小心收入书架，给了一个我认为虽然也是模棱两可，但的确发自内心的答案：

　　“都是她，却又都不是她。”

　　“哈哈，好深奥啊~”舍友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又把行李箱立起来，拉好拉链，手上边忙边打笑，“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穿越到这本书里，你想做书中的哪个人物？”她偏头看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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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做自己。”

　　“过儿！过儿！”

　　意识逐渐清醒，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处大殿内，周边围满了人。

　　老道人，俊秀男子，赵志敬，中年微胖道士，郭伯伯，还有...

　　我躺在那女子的怀里。仿佛被一片散发着馥郁清香的花丛包裹，鼻息间嗅到的只有闲适与安心。
　　如今靠近这个女子，竟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是了，因我本就是为她而来。

　　“过儿……”

　　对上小龙女的眸子，眼中满是焦急忧虑。

　　花瓣上酝酿着一颗颗小水珠，花蕊蒙了一层白雾，我走在花丛中，四面雾气开始蒸腾，衣角被水雾润湿，连着眸子里也似有湿意。

　　我的意难平。

　　原来你就在这里。

　　“多谢龙姑娘施救。”郭靖说完就想上前扶我，却被小龙女在中间护犊子一般挡住。只好尴尬收回手，站着一旁。

　　见此趣处，眉间才起了笑意。此刻被小龙女圈在怀里，我不好意思动弹，也贪恋这个舒服的怀抱。

　　“过儿，你可知你方才急火攻心，我无论怎么输内力给你却都石沉大海，回天乏术之际是这位龙姑娘救了你。快谢过龙姑娘。”

　　回天乏术？这么严重么？我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醒来身体舒畅，毫无病痛之相。

　　小龙女轻声开口，“我救他，并不为一个谢字。”

　　闻言看去，发现小龙女原本就白皙的脸色如今已有些苍白。

　　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打算。转过身，对着郭靖直直跪下。

　　“过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这不是我该做的礼数，却是杨过该做的。

　　郭靖抓着我的双臂就要扶我起来。忍住双膝的痛感，我挣扎着拒绝：

　　“过儿请求郭伯伯能允我拜入古墓派门下！”

　　“过儿...”

　　“过儿请求郭伯伯能允我拜入古墓派门下！”

　　知他难处，却不为所动，一声声重复着，只希望自己能向他表明清楚我坚定的意愿和任谁人都不可撼动的决心。

　　郭大侠，对不起，只好辜负你的好意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为了她。并且，她可能是我生存在这里唯一的理由。

　　“师父...”郭靖见我不为所动，转头看着那老道人，面露难色。

　　老道人瞧着我，眼中神情晦涩不明，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老江湖，他们总是懂得怎样做才能更好消磨人心。

　　“志丙，去寻间弟子房，先带杨过下去休息。”

　　听到老道人发话，一旁的俊秀道士便想过来扶我。

　　志丙？……难道这个人是！

　　视线猛地抬起，睁大了眼，直视来人。瞬息间记忆已经重组调动。

　　那一夜，月下，树前，这个男人做了一件令所有读者都不可饶恕的事。

　　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杨过和小龙女怎会无端承受如此多坎坷？这个男人几乎间接要了小龙女的命！

　　当听到眼前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心中只余震惊、遗憾、和经年月久也化解不开的愤怒。无论过多久这些情绪从来不曾淡薄，我再也不想忍受什么。

　　“滚开！别碰我！”

　　魂穿前，魂穿后，活了二十多年我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杨过！你这是什么态度！”赵志敬挺身一步对着我大声呵斥。我却只是冷笑以对。

　　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全真教在我眼里更加肮脏。

　　“怎么了？”依旧温柔的声音环绕在耳侧。

　　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做了多么不合时宜之事。

　　转过头看向小龙女，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时间轴点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

　　多痛苦，分明不曾发生，我却像早已预料到结局的先知者。分明不是主角，却替主角承受着。也是我心甘情愿。

　　不，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却不再跪着，站了起来。挺直了身子，正色道：

　　“郭伯伯，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况且...”况且这老道人耗着时间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真人事务繁忙，我们莫要叨扰过久。”

　　“杨过！要拜的也是你们，不拜的也是你们，我全真教岂容你在此挑衅！”还是那个讨厌的道士。

　　这回郭靖的脸色不太好。

　　“好了，志敬！”说话的却是中年道士。也怪赵志敬确实不懂分寸，一句话倒也把郭靖贬低得里外不是人。

　　我懒得跟他吵。对这番言语直接置之不理。

　　“杨过，你可当真愿拜入古墓派？”旁边的中年道士开口，语气让人不辨喜怒。

　　“自然。”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不松口，是扯不下面子吗？说了这么多句，到底有没有在听，居然还问。

　　中年道士对着老道人说:“师兄，此子心性不受约束，恐不适合修炼我全真功法。”

　　听了来来回回这么多句，老道人终于明白自己如今是不能将郭靖之侄留下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古墓派与我全真教本就渊源颇深。龙姑娘与他有恩，此番也算是杨过的造化，便随他去吧。”

　　郭靖转过身看着我，又看了小龙女一眼。向小龙女双手抱拳：

　　“侄儿顽劣，日后便托付给龙姑娘了。”

　　之前我真切恳求，郭靖已经松口，如今老道人也放手了，郭靖才是完全放下心。

　　看着他向小龙女低下身段施礼的样子。心下竟有些感动。

　　魂穿不过是在几个时辰之前，可瞧着他待我也如同亲子，言语虽强硬了些，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况且的确事事为我考虑周到。

　　我如今应是明白为何当初杨过没有为了绝情丹杀他了。

　　他不仅是驻守襄阳城的大侠，也是待他多年如父的大伯。

　　他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全，是严师，也是慈父。

　　思及此，遂也向他认真拜了一拜。

　　“谢谢郭伯伯。往后过儿会照顾好自己的。还请郭伯伯宽心。”

　　“好，好。”

　　郭靖又和几个老道士寒暄了一会儿，小龙女牵着我的手在山门和他告了别。

　　我们一起走在回古墓的山道上。

　　微风轻拂，夹杂着花花草草的淡香，空气闻起来很舒服，清新，鸟儿的鸣叫声听着也悦耳动人。

　　小龙女的手相比之前更凉了一分，我便紧紧握着，希望能把我手的温度传些给她。

　　发丝、衣角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小龙女站在我的身旁，我却觉得她和我应该不是一类人，她该是那九重天不染凡尘的仙子。如今走在一起，感觉就像在做梦。

　　也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有醒的那天。

　　想的投入，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过儿可是累了？”

　　小龙女低下身子，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拨正。微凉的指尖拂过额头肌肤，让人不由自主想靠的更近。

　　我知道梦总有醒的时候，但此刻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因为我还没完全参与进这个女子的人生，我不想故事有遗憾，也不想自己有遗憾。

　　笑着摇摇头：

　　“不累。我们继续赶路吧。”

　　她浅浅一笑：“好。”

　　“姑姑方才输内力给我，脸色有些苍白。”

　　“不碍事。”

　　言罢又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路上的风景似乎变得更加美好。

　　因为我现在也不必纠结怎样与小龙女产生交集了。

　　我站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开始找她，她就已经向我走来，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回古墓。人生的惊喜莫过于此。

　　我也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就真的成为杨过了。我即将抛却自己原本的身份，那个前世的身份，进入古墓生活。

　　可再一想却也释然。

　　是我自己想要跟她走的，为了我心心念念的意难平。

　　嘴边不由自主挂起一丝浅浅笑意。

　　古墓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呢有点好奇啊。

　　文章里说，古墓里漆黑一片，小龙女夜能视物，方行动自如。

　　可我没有这项金手指啊，那咋办？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我被小龙女带着走到了终南山的山顶。山顶上树木稀少处有一座墓坟，墓口似乎是有一道石门，只是那墓门看起来不高也不宽，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进入冷冰冰的墓穴生活，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墓里会不会有活死人呢？

　　就像电影里面的那种，到处是棺材，棺材里面是还未完全腐化的尸骨。

　　万一正巧被我碰上诈个尸什么的……

　　想着想着，不禁深吸一口气。

　　“姑姑，咱们古墓是不是到处放着棺材啊？”

　　“墓里有一个墓室，只有里面放着棺材。”

　　“噢噢。”

　　“过儿可是害怕？”

　　“不怕。”

　　才怪！我说话属于口中三分，心中七分。三分不怕，七分怕得不行。

　　人对于未知的环境永远怀着一颗敬畏，甚至是恐惧的心。

　　墓里会不会很冷，眼前这个活死人墓是否和影视剧里看到的活死人墓一样呢？

　　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再多想。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了罢。

　　走近墓口。小龙女在墓口周围按压了几下，听得隆隆一声响，墓口的石门便升了起来。

　　原来门口也有机关呐！只是不知这机关是个什么原理，有机会定要研究一下。

　　探着身子往里一瞧，哟呵，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底下似乎被一层终年不散的浓郁黑气笼罩着，也不知道脚下有没有路。

　　“走吧。”

　　“哦。”

　　我跟在小龙女身后，刚进门走了几步，就感觉脚下一空。

　　“啊！”完了，踩空了。

　　还没来得及喊个痛快，便感觉腰上一紧。我顺势抱住一个纤细的腰身。

　　接着一阵冷风吹在脸上，也吹得小龙女腰带翩飞。啪啪啪抽在我脸上。

　　只有无奈。

　　小龙女施展轻功，带着我向下方飞速掠去。

　　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墓内深处的冷气向我袭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抱得腰身更紧。

　　不一会儿，我们落了地。

　　脚踩实的感觉真好。

　　“到了。”小龙女轻声提醒。

　　“啊……哦。”

　　却发觉身旁人没了下一步动作，正疑惑，又闻一语:

　　“可以松开了。”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紧紧缚在她腰上。

　　“噢噢噢不好意思哈。”

　　不舍地松开了。可总觉得手中空落落没有安全感，便又伸手悄悄扯住她的袖口。

　　愣了一会儿，小龙女留时间给我适应这里的黑暗。可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捏她衣袖的手也丝毫没松过。

　　“姑姑？”实在忍不住开口。

　　“嗯？”

　　“这儿……有蜡烛吗？”

　　我记得祖师婆婆留有一些蜡烛的，应该有吧？应该有吧？拜托啊没有一丝光亮我实在是寸步难行。

　　少顷，听到小龙女的声音：“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便抽身离开了。抓住的衣袖被从手中突然抽离，我的手还楞楞地支在原处，人也傻在原地。

　　没了光，没了智商。

　　一时间这偌大墓穴似乎就只有我一个人，周遭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墓穴里不知道是冷气还是死气向我慢慢侵袭，寒意从腿部开始向全身弥漫。发冷。也不知是心理的还是身体的。

　　我只想她能快些回来，快些回来。

　　“隆隆隆……”

　　石板挪动的声音。

　　石头的摩擦声在空荡荡的墓室里格外厚重，格外惊耳。

　　顶部有些光亮慢慢透了进来，仔细看去，原来上面的天窗开了。

　　阳光照进了古墓，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也令我也十分惊喜，因为再也不用两眼一抹黑了。它也间接帮助我瞧得这墓穴的全景。

　　周围三面皆是石壁，墓口在石壁高处。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地墓。

　　这里空间比较开阔，正中心有一处高高的石台，下面是一条暗河，流动的活水，我所站的位置是暗河河岸。而背后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细细打量，又是一个惊喜！

　　没想到在暗河河边，这黝黑的墓穴里，长出了花草！

　　不禁暗自赞叹。生命啊，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蓬勃生长。

　　“姑姑？姑姑你在哪儿？”

　　小龙女为我开了墓穴天窗，我却久久看不见她在哪里。

　　“姑姑？姑姑？”

　　但有光了心里终是更稳一些。通过天窗的光亮细细查看着，发现她并不在这个开阔处。便走到那个黑黑的洞口，想看清她在不在里面。漆黑的洞口仿佛一个长着獠牙镇守古墓的怪兽，看久了惹得人内心发怵。

　　稳了心神，刚小心翼翼把脚支进去，身上突然被人披了一件衣裳。

　　“可是还冷？”

　　我直直地看着身侧的女子，她的手还搭在我肩上，保持着披衣的动作：

　　“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应答我？”

　　抓过来她的柔夷，果然很凉。连忙附在嘴边呵热气，替她暖着。

　　“你穿得太单薄了，不冷吗？”

　　想把身上的衣服也撤下给小龙女披上时，却被阻止了。

　　“我自小就在古墓长大，不怕冷。”

　　是啊。杨过没来之前，这个女子在古墓孤独了这么多年，心里也好，身体也罢，怎会怕冷。

　　突然心里一软，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着圈儿。

　　“过儿？”

　　小龙女看着我，愣住。却又没再开口说什么。

　　我瞧她又不说话，心里也是憋屈。

　　为什么穿越者要承受这些啊！

　　嘟嘴低头蹲了下去，也不忘伸手拢好自己身上的外套。小龙女能抵御寒冷，我可不行。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在这里生病了可不那么容易找到药。

　　一只微凉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

　　“好了，乖。”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说不上来，但总感觉小龙女似乎对我脾气太好了？

　　不是说好高冷人设、生人勿近吗？

　　我傻了。想不明白。遂站起身来。

　　光亮的帮助下，我又能看清她。只是瞧她唇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人好像也似即将脱力一般。

　　小龙女微笑着，虚弱的看着我。身体摇摇欲坠。

　　“小心！”

　　一声大喊后连忙伸手扶住！她顺势倒在我怀里，双眼半阖。

　　“姑姑！”

　　“你怎么了！”

　　“不要吓我！”

　　只听得孱弱的呢喃:“无碍……”

　　“什么无碍！都晕倒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第一次处理这种突发状况，心中满是焦急，却又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搂住她削瘦的肩，呼吸急促，脑子飞快转动试图寻找解救措施。

　　“对了！”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孙婆婆！对！小龙女和孙婆婆住一起的！“你等等我！我去找孙婆婆来救你！”情急之下我大声喊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言语中不妥之处。

　　“过儿…你怎么…知道孙婆婆？”

　　我一下愣住，看向她，她也正看着我，伸手挑去我眼角的泪花。

　　我何时连自己眼角湿润了都不知道。

　　“过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