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25、第 25 章

　　古墓的时光总是漫长又短暂，弹指一挥间竟快入秋了。枫崖上那棵大枫树叶尖难得泛了红意，像一位身着青衣常住崖边的姑娘，掀起面纱一角，露出早已羞红的面颊。不多时，这位姑娘即将换上一套新衣裳，是秋季赠与她的火红套衫，艳红如同新娘子的嫁衣。

　　她穿嫁衣会是什么模样？思及此，脑海中忽地浮现一抹窈窕身影，青丝飘扬，衣带翻飞，红衣似火，在古墓石室蜡烛的掩映中缓缓向我走来，近瞧面颊飞起两朵红云，朱唇轻启，喃喃道：“过儿，你可欢喜？”......

　　嘴角难掩笑意。一定很美，她一直都很美。

　　伸手折了几片指尖冒红的枫叶平整揣在怀里，我要把它们带回古墓，夹进古墓的书籍中，我要将它们与百年墨香一起储存，我要，留住此时此刻的这份欢喜。

　　今夜应是练心经内功的最后一夜了，我再怎么忧心变故也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说来我这段时日的确草木皆兵，那日门外的声音竟真是只鸟儿，当夜出门并未发现其踪迹，不曾想第二日去竹屋时听见屋角一声悉悉索索，过去一看，在另一处屋角发现一只被杂草缠住脚踝的小花鸟，顿时哭笑不得。想必这家伙就是害我担心一整夜的罪魁祸首了，可看它发现有人靠近，扑腾着翅膀奋力挣扎的惊慌可怜模样又不忍怪罪，只好替它解了束缚放任飞离。

　　竹屋打扫完毕，今夜应是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我想给小龙女一个最舒适的环境。还采了些野花编了个漂亮的花环，悄咪咪挂在窗户外侧，想着等今晚玉女心经大功告成，我就亲手为我的公主殿下献上花环，作为今晚的小礼物。

　　想到这里就莫名开心，哈哈哈！不急不急，还是先回古墓叭！

　　一个纵跃飞下枫崖，落地站定后拍了拍衣衫上沾惹的灰土，便往古墓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思考今后的日子。

　　不知道玉女心经练成以后小龙女有什么打算？我再告白一次她会不会就答应了呢？她会不会为我出古墓，像当初为杨过那样？然后我们出去云游四海，行侠仗义？

　　咂，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呐！我可要加油才是！

　　“不知师兄找我来，有何要事？”

　　嗯？有人。我停了脚步，微微侧身，正好借助身前的大树遮掩身形。

　　来人是两个身穿道士服的高大男子。真是稀奇，要说悄悄话去你们重阳宫后树林啊，来我古墓附近作甚？刚想离开，却听见另一个男子阴阳怪气开口回道：“甄师弟，你莫不是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了？”

　　说话间提步往身侧一迈，双手背在身后，扬起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番动作也让我看到了他的脸，再听他说的话，不禁脚步一顿，遂敛下呼吸，认真听起了墙角。

　　甄志丙闻言愣了一下，正色反驳：“师兄这是何意？身为全真教弟子，日三省吾身，师弟敢做敢当，有什么事师兄明言便是，不必遮遮掩掩。”

　　甄志丙说得愤慨万分，似是向来看不惯赵志敬的说话方式，又像是借言语舒缓自身。

　　果真，赵志敬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彻底沉不住气。“身为全真教掌门座下首席弟子，若是叫人知道你对古墓派小龙女图谋不轨，该当何罪！”

　　什么！听到这里我差点跳起来，什么图谋不轨？

　　“胡说！龙姑娘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甄志丙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来赵志敬猜中了。

　　赵志敬看到甄志丙的应激反应，表情很是满意，也不着急戳破他话中隐含的心思，慢悠悠开口：“是啊，古墓派出来的女弟子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师弟你这么想也对，不过嘛......”他对着甄志丙笑了笑，示意他放松，“郭靖之侄杨过入古墓已有六载，你想想，一男一女朝夕相对，说不定两人关系早就不正当了，小龙女还是你心中那般冰清玉洁吗？”

　　甄志丙皱眉拂袖，背过身去不想再听，赵志敬却不依不饶：“你就没想过，他师徒二人日日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说不定早已珠胎暗结......”

　　“闭嘴！”甄志丙终于忍无可忍，“古墓之事我等外人凭甚置喙！”

　　“师弟，师兄不过是调侃古墓派罢了，你瞧你，作甚如此紧张？”不得不说赵志敬的谋术修炼的不是一般高明，仅三两句话便正中甄志丙弱处。又不紧不慢添了一句：“你一有空便偷偷到古墓附近观探，这些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一语中的，甄志丙的防线更是溃不成军。

　　额头冷汗直冒，却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二：“师兄，说的是哪里话？”

　　赵志敬挑眉，也不明说，只透几字：“七日前，骤雨之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甄志丙，“怎么，还觉得我说的是胡话吗？至于物证嘛，想必甄师弟书房的字画中不乏与小龙女相关之物吧。”

　　七日前骤雨之夜？那不是我察觉门外有人的时候吗？之所以记得这么清实在是心里被吓得不轻，枫崖上练内功月余，也唯有那日听到了异动。难道那晚鸟儿只是个意外，真正站在门外的人是甄志丙！

　　万一那夜他闯进竹屋内，赶上为引导小龙女身体里的内力正是我内劲虚薄之时，他若出手我决计身负重伤，而小龙女更是性命难保......深思极恐，当下冷汗涔涔，拳头紧攥。听赵志敬的话，莫不是甄志丙早已在我古墓外流连多次，我竟没有一次发现他！

　　这个人......始终是个隐患。

　　“师兄想要什么？”甄志丙紧闭双眼妥协了。若说赵志敬空口无凭不足为掌教真人和长老们所信，可他竟连书房字画也知晓，首席弟子荣誉受损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更是全真教的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志敬越发得意起来，看来自己这步棋下得不错。“我要你找个借口辞了首席弟子之位，推我上任。”

　　“师兄说笑了，首席弟子是掌教真人选的，我有何能力推举？”

　　赵志敬打量着甄志丙，看来这个师弟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位置啊，又想保全地位，又想保全声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嗤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师兄只好派人把师弟的字画上交掌教真人了。”说完就打算走。
　　我正打算现身拦住，甄志丙开口了：“等等！”

　　赵志敬停下脚步，但没转身，只等着甄志丙的下文。

　　只见甄志丙手中握住的剑不断颤动，连带着全身都颤抖起来，语气中夹带怒气：“师兄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瞧着甄志丙浑身内劲翻腾的模样，瞬间来了兴致。好家伙，准备要干架了，先等你俩打个两败俱伤我再一锅端，省时省力。

　　赵志敬转身轻蔑地看他，丝毫不慌不忙：“怎么，想动手？不知师弟书房的东西可收拾妥当了？不知......师兄珍藏的关于小龙女的字画掌教真人认不认得笔迹出自何人？”

　　两句话下来，甄志丙知晓赵志敬这回是当真死死攥住他的把柄，瞬间就焉了，全身气势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骤减。

　　“如此，待我回重阳宫，你我再做打算......”

　　我瞧着这是要偃旗息鼓啊？怎么不打了？妈的，全真教道士都只会打嘴炮的吗，太孬了!

　　细细思索，此地与重阳宫有些距离，虽属古墓范围但离古墓也不算近，又处密林之中，四周皆参天大树遮蔽，鸟虫声不绝于耳。可行。

　　“两位道长刚来就要走，倒显得我古墓待客不周。”

　　我显出身形，笑着慢慢朝二人走近。上一次重阳宫差点被赵志敬要了老命，如今玉女心经将成，正好拿这两个偷偷默默的臭道士练手。

　　赵志敬瞥了我一眼，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出现，或许对他来说杨过嘛，不过还是那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倒是甄志丙见了我十分吃惊：“杨......杨过？”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我歪了歪头瞧他。对，是该吃惊，毕竟刚才两人还在说我的坏话不是？相比之下看赵志敬脸皮多厚，脸不红心不跳的。

　　“要是两位道长不着急的话，不如在下带道长参观一下这终南山顶的美景，看看与重阳宫有甚不同之处？”

　　赵志敬似乎很心急带甄志丙回重阳宫，不耐烦地说道：“臭小子，莫非上次那一剑还刺得不够深？少和我耍花招！”

　　“噢对，”我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急，待会儿就还你。”

　　“你小子找死！”说着便要气急拔剑，被甄志丙给挡住了，“师兄不可！”

　　“这小子不知道在这儿多久了，你以为方才那番话他一句也没听到吗！甄师弟，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一句话又说得甄志丙眉头皱成褶子。挺好，专业拆台三十年，这下搞得甄志丙在我这儿都没脸了。

　　不过不得不说首席弟子就是能忍，被人戳脊梁骨到这个份上还硬着头皮撑门面：“杨过你快离开吧，念你是郭大侠之侄，我二人不为难你。”

　　“笑话！”真是笑掉大牙，“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应该担心自己才对吧？”不等他们反驳又开口：“其实这次嘛~主要是想问甄志丙道长一个问题。”

　　甄志丙被我点名愣住，回过神来往我的方向跨出一步，“什么问题，贫道知无不言。”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走到身旁一棵树前，毫不犹豫地折断一枝树杈，握住树杈的一端，“七日前骤雨之夜，你，可来过此处？”

　　“这......”甄志丙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时间似乎停滞了片刻。赵志敬已经很不耐烦了：“是又怎样！”

　　这么说那夜屋外的人就是甄志丙了？好......很好。

　　俗话说打败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源头，为了我和小龙女的身心健康，今日不说夺人性命也定要打残他俩。

　　“既然是......那我今日想请两位横着离开这儿。”内力上手，猛地震落枝桠上残留的树叶，只留光秃秃的树枝，也是韧性极好。

　　“大言不惭！我这就替郭大侠好好教训你！”甄志丙拦不住，赵志敬已经拔剑怒刺过来。

　　我扬手、挥鞭、蹬地、向后闪退一气呵成，轻松躲开刺到身前的剑尖，又一个侧身将树枝横劈向他，动作干净利落。他迅速立剑挡住，可惜只挡住枝干部分，柔韧性极好的枝条尖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狠狠鞭打在赵志敬脸上。仅仅一招就让他脸上挂了彩。

　　赵志敬感受到脸上的痛感，伸手一摸，手上有血。这一招下来显然简单的“教训我”已经不足以让他发泄了，当下咬牙切齿骂道：“杨过，我杀了你！”

　　“师兄！”甄志丙显然是个主张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家伙，听赵志敬放狠话要杀人连忙打算阻止，只是这道士也忒没底线，赵志敬回头朝他喊了一句：“师弟，杨过可说不打算让我二人离开，还愣着作甚，速速出手！”他便一咬牙一跺脚，也拔剑冲了过来。

　　“正好！”一锅端了正好，今日天也快暗了，此地又是个杀人越货的风水宝地，趁早赏这两人一人一个全身瘫痪，省得后期出来搞事情。

　　全真教的剑法我在石室棺底看到过一些，招式张弛有度，一开一合皆有道可循，心法招式全然熟练者运用起来威力非凡，可惜眼前这两人功力远远达不到那般效果。赵志敬武功比甄志丙高一些，但交手数招不难看出他只是在吃招式的老本，内力略占一筹，甄志丙则全然相反，天资要比赵志敬高，只是年龄尚轻，为人又恪守成规（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跑到古墓偷窥）、心怀鬼胎，不然假以时日也定能成为全真教个中翘楚。

　　挺身上前，三人顿时结成一个战斗圈，我轮流使出天罗地网式、美女拳法和玉女心经与二人对招，体会古墓功法的同时也顺便体会着全真功法，惊喜之下竟发现玉女心经果然是克制全真功法的妙招！

　　赵志敬出剑由刺剑忽地变劈剑，直冲取我首级而来，看似情况万分凶险，可我运起玉女心经内功后身体变得格外灵巧，轻轻一偏头便躲开，回敬一个鞭腿正中他下盘不稳，猝不及防被我撂倒，腿部更是发出“咔嚓”的声音，痛苦地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叫。

　　甄志丙见状一急腾身而起，朝向我一记飞腿踢来，想避免步赵志敬的后尘，不料却正好将弱点暴露。好机会，老娘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

　　转身卸力后抓紧手中树杈猛地一招斜鞭抡圆了打去！

　　“啊！”打中瞬间，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啪唧摔倒在地，脸上蹭了一地泥土，额头更是冷汗直冒，剑早已被弹到一边，只双手紧紧捂住裆部，痛苦哀号。“杨过......你！你！......”

　　带着浑身内劲的一下猛烈鞭打，即使隔着布料，不说断了，那玩意儿以后应该没什么用了。

　　“我？我怎么了？”

　　眼下赵志敬、甄志丙两人皆被放翻在地，一人抱着腿惨叫，另一人捂着命根子哀嚎，说话断断续续也不说个明白。

　　懒得再听，丢掉树枝，弯腰捡起地上甄志丙的剑，一步一步向赵志敬走去。

　　“杨......杨过！你要干什么！”看见的是一张布满惊恐的脸。

　　“你师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给了代价。你不是提醒我之前刺过我一剑吗？我说过，”将他踢翻身子，踩住后背，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剑，“我会还给你！”对准左臂相同的一点，猛地刺下！

　　我不杀人，但这两人若今日完好无损日后必然坏事，手臂上多个窟窿又不会死人，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要养多久！

　　剑尖眼看着就要刺入手臂，长剑身上反射的白光晃过我的双眼，忽觉背后一阵凉风，衣服下摆飘起，来不及多想便在第六感的警觉下撤剑转身横档在胸前。

　　动作分明不曾迟钝，可我还是低估了来人的武功。

　　纤细白皙的五指对上银白的长剑，长剑被瞬间震断，掌力更是直击胸口，力度分寸不卸。
　　顿时感觉胸口痛如绞肉，万蚁蚀心，被掌力击中后退，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又因胸口刺痛难忍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前衣襟已满是殷红。

　　抬眼看去，施招女子银箍束发，青丝飘逸，朱唇淡红，暮色中也难掩容颜倾城之姿。

　　原来......是她。

　　低下头苦笑地看着胸前的血手印，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古墓暗河边，那个人为我耐心缝补衣服时的神色表情，天窗落下一束光正好打在她的白衣上，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揣在怀里的枫叶也被震粉碎......

　　新衣服弄脏了......这下......她定又要恼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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