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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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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贺九州,于姑姑长吁一口气,贺启有些疑惑地看向于昭昭:“姑姑,皇叔进宫一趟,就为说这几句话?”
于昭昭笑:“王爷的心思,微臣哪里猜的清楚。”
贺启也不纠结这些,还是将心思放在他祭祖的事情上,于昭昭看他伤神,道:“皇上也不必太过紧张,还有十来日呢。”
小皇帝闷闷地点了点头,贺九州入宫这一趟,于昭昭算是明白了,至少年内,她都不能再随随便便往小院儿去,梅三儿这个狗东西,开花楼就开花楼,开在她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于姑姑恶狠狠地诅咒了梅凌寒几句,梅三爷倚在软榻上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喷嚏。
贺九州诈了她一次之后,便再也没什么动静,于昭昭安心在宫中陪着贺启准备祭祖之事,转眼就是除夕夜,三宝却急急忙忙来找她。
“姑姑,可不好了!”
于姑姑吓了一跳:“怎么了?”
三宝哭丧着脸,也不敢说具体怎么回事,只领着于昭昭往寝殿走,进去一瞧,贺启握着自己的右臂,满头大汗。
于昭昭吓得连行礼都忘记了:“怎么回事?”
三宝看了一眼地上的铜器,于姑姑瞬间明白了,这小家伙,为了明日祭祖仪式上不出问题,还是用这个过重的铜器来练,这可不伤了手。
“姑姑,朕没事,是抽筋了。”
三宝在一旁絮叨:“可皇上这两日总是抽筋,今儿要不是奴才眼疾,这铜器就砸在身上了!”
于昭昭瞪了三宝一眼,小孩子不知轻重,他可该明白道理,由着贺启瞎胡闹算怎么回事。
“姑姑,这是朕执意而为,”贺启圆圆的小脸一脸坚定:“朕不能在元正祭祖上有半分差错。”
于昭昭叹了口气,小小的孩子也不容易,还摊上了贺九州这么个闹心的叔父,明日若真是出了什么差错,还不知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什么文章。她学过些按摩的手法,捉住贺启的小臂看,果然,青筋都爆出来,手指头也伸不直。
“皇上,且忍一忍。”于昭昭手上使了劲儿想让他把胳膊捋直,小家伙疼得额头上一层薄汗。
于姑姑咬牙,这会儿可不是心疼的时候,疼贺启也得忍着,等总算把抽筋儿的胳膊摆弄好了,于昭昭绷着脸吩咐三宝:“去,把许侍卫找来。”许之远也是从小习武的人,该知道这种时候如何处理。
这个时候,三宝匆匆忙忙来找她,许之远本还想要回承恩公府一趟,却也顾不得,忙到了贺启的寝殿。
进门就见于昭昭黑着一张脸,贺启垂着脑袋不敢看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之远上前,行礼之后问道:“皇上寻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不等贺启开口,于姑姑先说了:“皇上怕在元正祭祖之事出什么岔子,找了个这么重的铜器来练臂力,这不,胳膊抽筋儿了。”小家伙还咬着牙不让请太医,说来也有几分道理,太医院有些人,嘴松得厉害。
许之远听罢,再看小皇帝,跟寻常人家做错了事情的小娃娃没什么两样。放缓了声音说道:“微臣有药膏,一会儿取来揉一揉胳膊。还有配好的药包,熏蒸一番。”
也只能如此了。许之远亲自去取药膏和药包来,于姑姑准备熏蒸的热水和纱布,贺启躺在龙床上,小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不听姑姑的话,现在闹成这幅样子,明儿一早,就要举行祭祖的仪式了。
于昭昭轻轻给贺启揉着胳膊,许之远准备好熏蒸的药水,道:“我来吧。”
这毕竟是他的药膏,于姑姑起身,许侍卫半跪在御床边,神情温和专注。许之远是于昭昭两世见过的男人中顶温柔的一个,御花园有两只先前妃嫔们养着的猫儿,后来没了主子,小太监们说要扑杀,却被他捡了,就养在如今住着的侍卫住处。
于昭昭坐在罗汉床上,托腮瞧着两人,寝殿中烛光柔和些,三人都不说话,一时间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和醉轻脚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轻声道:“皇上,御膳房的年夜团宴备好了。”
“传膳罢。”贺启应了一声,看着许之远说道:“许侍卫今晚就留在宫里罢。”
这是贺启第一个失了父母的春节,许之远听他这么说,也不忍心,点了点头:“微臣遵旨。”
小皇帝又看向于昭昭:“姑姑也是,一会儿陪着朕用膳。”
不管人少人多,御膳房的年夜团宴的菜式是不会少的,一百零八道菜色,准备了一个整天,贺启一个人哪里吃得完,就算是加上于昭昭和许之远,也是绰绰有余,于姑姑怎么说也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出身,哪儿看得下这般浪费。再说贺启发了话,一道坐桌子吃饭,于昭昭吃得心满意足,等撤席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三宝,这没吃完的,就赏给了养心殿的下人。
宫里宫外张灯结彩,于昭昭哄着贺启睡下,刚出寝殿的门,榴火便迎了上来,扯着她衣袖笑:“姑姑,正等您呢。”
“等我?”心里念头一转,于姑姑也明了了,这些宫女太监们也要好好聚一聚,一年过去,是辞旧迎新的时候呢。
于姑姑笑:“走罢。”
“对了,许侍卫也在。”
许之远?他堂堂承恩公世子,倒是不拘小节。
“许侍卫可是个好人,不嫌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榴火在一旁絮絮叨叨,于昭昭只噙着一抹笑意跟着她走,到了这些宫女太监们相聚的地方,远远瞧见许之远,一副微醺的样子。
啧,可不是个好人么,连三宝都能灌酒下去。
见于昭昭过来,三宝个机灵鬼忙起身,端着酒盏道:“姑姑来了,奴才得去皇上跟前当差了,快吃三宝一盏酒呀!”
于姑姑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笑:“你这小子,是不是还给许侍卫灌酒了?”
三宝挠了挠头,他是怂恿了几句,可没想到这堂堂承恩公府的世子爷这么好性儿,还真喝了,更没想到的是,不过两三杯酒下肚,这耳根子都红起来。
榴火笑着推他:“快去快去,皇上等着呢。”
三宝得了台阶,一溜烟跑了,刚好让出位置,让于昭昭坐在了许之远身侧。
一坐下便是许之远身上清淡的竹叶香气,也不知这承恩公府的丫鬟用什么给世子爷熏得衣裳。
许之远低声问:“皇上睡下了?”
于昭昭点头:“睡下了,我瞧着他睡着才走的。”睡前给贺启喂了一碗安神汤,不然依着小家伙的脾气,怕是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稳。
“那便好。”今儿是除夕夜,于昭昭也想讨个好意头,便寻出了一只红玛瑙缠金丝富贵镯子带在腕子上,三宝是御前当差的公公,自然有本事让御膳房送铜锅子来,加上方才赏的菜色,一群人围着热热闹闹,虽说已经吃了,于姑姑还是伸手夹了些豆芽之类的,不扫大家的兴致。
鲜红的玛瑙镯子映着雪白的腕子,腾地一下,许侍卫的脸红了个通透。
榴火起身想要敬酒,于昭昭余光瞧见许之远通红的耳尖,道:“行了行了,明儿还有正经事儿,热闹热闹便罢。”瞧瞧把人家好好一个白白净净的帅小伙喝成了什么样子。
榴火吐了吐舌头,谁想到许侍卫八尺男儿酒量连姑姑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