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真香实录》成理不说

16、第十六章

　　“如此？”

　　贺九州若有所思地看向梅凌寒，梅三儿一脸热切地回望过去。

　　“咳咳，”梅三握拳放在唇边，他没想到万年不开窍的镇北王，能梦到一个身着男装的女人在他床上，本来命她调查于昭昭的事情，他还没有那般用心，一听如此，忙让人又把这位于大人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倒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这不，镇北王一来，梅三爷就拉着他嘀咕了。

　　“王爷，您说说，这许世子费尽心思地帮着于昭昭隐藏宫外的身份，承恩公府却还被人家安插了眼线进去，这算怎么，难道许世子连自己爹娘都信不过？”说实话，若不是许之远帮忙隐瞒，他的人也不会查得如此艰难。

　　家族里不管有什么龌龊，对外时利益必然一致，贺九州也不会蠢到以为许之远让于昭昭帮忙在承恩公夫妇身边安插眼线，可他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许之远为何要如此行事。

　　梅凌寒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脑袋瓜子就如此不开窍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梅三爷觉得，他有义务点醒面前这个蠢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许世子不一般，心甘情愿地帮忙，还不追究于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梅凌寒一脸了然地看着贺九州，道：“这种倾慕之情，王爷是想不明白的。”贺九州没有戳穿于昭昭的身份，不过是因为他胸有定数，想借于昭昭的手看看能不能撬开那个丫鬟的嘴，说白了是打着黄雀在后的算盘，梅三爷在风月场中多年，看惯了薄情寡义之事，人家许世子可不一样，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王爷惯会小肚鸡肠，”梅三儿趁机埋汰了贺九州一句，趁着人还没发火，接着道：“许世子这种男人，我若是个女子，拼上性命都要同他合婚！”

　　“许之远若有龙阳之好，本王倒成全你这番心思。”贺九州阴恻恻地扫过梅凌寒的下袍，梅三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若现下就说贺九州喜欢上了那位于大人，梅凌寒自己都不相信，可这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便是开了花楼也不甚有趣，没什么比起作弄这个不通情爱的男人更有意思了。

　　镇北王面色平静地走出长风楼回到王府，长戈从外面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贺九州长指掀过书页，道：“进内院便进内院，无妨。”

　　于昭昭对付起他来还真是费尽心思，送进镇北王府的两个丫鬟，有一个已经得了内院管事的青眼，若不是内院所有人，连洒扫丫头的名单都要让长戈过目，人就顺顺利利地混进来了。

　　贺九州同她说了传教的事情后，于昭昭便打定主意得再出宫一趟，后宅那些妇人没几个不烧香拜佛的，但是具体是拜哪个山头，可得仔细留意一番。

　　于昭昭站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发笑，没想到这敌国入侵的手段还挺先进，只是知道里面的桂花可能被那位如夫人洗脑之后，想要撬开那张嘴的心思便淡了不少，若是不知道，问也无用，若是被彻底洗脑，那就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正是桂花，见到于昭昭颇为惊喜，道：“少爷回来了！”

　　胡叔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招手道：“可回来了！”

　　上次她出宫，直觉被贺九州发现了身份，不过镇北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于昭昭估计那人是打着让她先撬开桂花的嘴，自己在后渔翁得利的意思。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无天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昭昭跟胡叔在院子里小酌的时候，趁着桂花端菜过来，漫不经心地问：“叔，听说这些日子，京城里多了个什么无天教，你可知道？”

　　胡叔还没来得及说，桂花倒是先开口了，一脸得意地说：“少爷咋不问我呢，我先前侍候的姨娘，就信这个！”

　　没想到人家自己说出来了，于昭昭掩下心中的惊讶，状似随意又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是吗？”

　　“是呀，”桂花平日少言，可这会儿却按捺不住心里那点儿想疯狂同人分享的心情，眉飞色舞地讲：“听说是从北边传过来的，我们姨娘可信了呢，还常跟我们讲！”

　　胡叔紧凑着问了句：“桂花也信？”

　　这丫头一贯老实憨厚，嘿嘿笑了一声，道：“信啥信呀，我那会儿在姨娘院子里，只知道姨娘说啥都是对的。”

　　“那教是做什么的，桂花知不知道？”

　　桂花神秘兮兮地说：“说是圣训呢。”

　　于昭昭挑眉问：“信了就能长生不老？”

　　“咦——”桂花颇有些嫌弃地同于昭昭说：“少爷怎么净想这些没着落的，您说说，这人活一辈子哪有不死的？”

　　于昭昭倒有些兴味，这个时代的人都颇信鬼神，没想到桂花竟有如此觉悟。

　　“这倒也是。”于昭昭笑着应了一句，等着桂花继续说下去。

　　“咱们呀，生老病死是常事，那教是教人向善的，姨娘常说，活着行善死了才入无天之地！”

　　这——于昭昭心下有些复杂，没说话，听着桂花继续念叨：“哎，反正奴婢也是有些信的，就是姨娘没了之后，也没人再跟奴婢说这些。”

　　于昭昭笑了笑：“心中向善，神明自知，桂花也不必太多虑了。”

　　胡叔也连连称是，看桂花不再开口，于昭昭也不提这个什么无天教，晚饭罢，趁着桂花陪天明去河边玩耍的时候，跟胡叔交待了几句，探查京中是不是还有旁的贵妇人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