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44、42 电子幽灵

　　江与城在网络问题上是个很传统的人，除非是认识的人不加好友，除非是熟悉的话题不发评论，除非是错误太大、负面影响太强的言论不开嘲讽，毫无野心地做着一个“小透明”——可以说是互联网时代的“沉默的大多数”的典型代表之一了。
　　所以当她某天突然在论坛信箱里发现了一封沉底了好几天的站内私信时，惊讶了不到一秒，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让它沉底了。大约是什么交朋友的邀约吧，这么久没收到回信，对方说不定自己都忘了，江与城如是想着。
　　刚开学，班级里杂事很多。罗梦露刚过初六就去竖店影视基地了，等她的戏份拍完，估计正好撞上第一次月考了，所以一直把上课当自习的江与城也不得不认真听讲记笔记，以便定时去给好友补课。事情一多，江与城就彻底把那封陌生人的来信扔进了记忆的“回收站”。

　　令江与城没想到的是，快被论坛的事和高三的课业挤压成夹心饼干的叶洲，还为此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门来找她。
　　“你有看到‘亚马逊女超人’的信息吗？”叶洲在江与城回寝室午休的路上拦住了她，开门见山地问。
　　“谁？”江与城被这中二的名字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才从“回收站”里翻出了这个名字，“你是说那条论坛短信？”
　　“是的。他是论坛三个管理员之一，叫林灏。他有事想找你，但是站短和你的联系邮箱都联系不上你，就想从我这里打听。”
　　江与城惊讶了：“找我？是什么事情？”
　　叶洲表情很郑重：“我没有透露你的信息，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下这件事，再自己决定要不要做。是关于一个小孩儿的安危……”

　　论坛专门设有一个求助区，本意是让在社会生活中遭遇麻烦的同伴们有个咨询讨论的角落，同时也以典型案例为前车之鉴，供后来者参考。不过，大概因为能找到这个论坛的人都有几分自我保护的意识和能力，这个区自设立以来就没有出过很严重的事件，遂逐渐沦为会员们聊天打屁、吐槽父母上司的第二个生活交流区。
　　但在不久前，一个2级会员在求助区发了一个帖子。这个名叫“秋叶黄”的会员在游戏世界频道里看到了一个叫“云天霸94”的网友发出的求救信号，说自己被关起来了——被关在了电脑里。一贯是天马行空的游戏网友们纷纷开始在世界频道刷屏，哈哈哈地夸这个疑似1994年出生小学生的思路清奇，而当时秋叶黄也在游戏上。因为异能力者的身份，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信息不对，赶紧私信联系了云天霸94，反复沟通交流后，大概确定了这个发求救信号的人还不满12周岁，留在电脑里的思维貌似不完全——至少没有当天上网之前的记忆，而身体和其他部分的思维不知所踪。这孩子当时还登着论坛账号，秋叶黄在论坛上搜索他的账号，发现他除了游戏板块，最常逛的就是渝市板块，据此怀疑这孩子是渝市人，但也没办法取得更多的信息了。
　　秋叶黄把他和失踪小孩的聊天记录po在了求助帖里，请各位同伴帮忙想办法。这个帖子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天南地北的同伴们纷纷留言出主意，论坛为此发出了一个1000积分的奖励任务——足够让1级会员直升3级，召集有能力和意愿帮忙的会员，成立营救小队。

　　江与城：“那个女超人的信是上周发的，现在还没找到人？那是我能做什么呢？”
　　叶洲：“其实这一周还是有一些进展，他之前是觉得有一个空间系能力者比较方便，没联系上你也就算了。但现在情况有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给他打个电话？我怕我转述不清楚。”
　　江与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两人找了个比较私密的角落，打给了林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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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渝市公安局遭遇了一起灵异事件。

　　一开始是有人在好几个大型论坛的渝市区域同时发帖，说自己被关起来了，求大家去救他。但当网友问他被关在哪里时，他又说不清楚，有人质疑他为什么被囚禁了还能联网，他也支支吾吾不肯明说，于是大家只当他是拿人消遣。还是有热心人以防万一报了警，但民警一查IP地址，发现就在渝市下辖的北碚区的一个小网吧里。民警去查，没发现网吧有什么奇怪之处，顶多就是经营不规范，让一些未成年人偷偷混进去上网了。于是民警开了一张罚单再口头教育几句后，就把这事儿当成个恶作剧，结案了。
　　直到一周前，巫山县有位七旬老人来报警，说他在城里上学的孙子周末没回家，联系班主任，班主任却说孩子周四就请假回家了。警察一问小孩学校在哪里，老人说是在北碚区，接待的警察一下子想起了前两天北碚区的朋友给他讲过的“论坛假警案”的小故事，发帖人也是在北碚区，再一查，IP地址定位的网吧地址就在学校附近，这下子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火速把案情报告给县公安分局的领导，又层层上报到市公安局处。市公安局也重视起来，决定两案合并调查。

　　第一个帖子发出时间是8天前，是周四。当时北碚区刚组织了一波打击黑网吧接收未成年人上网的行动，学校附近的网吧是重点排查对象，片警在下午就查过涉案的那家名叫“波波”的小破网吧，没查出问题。但在警察们收工之后没多久，就从那家网吧里的一台电脑中，发出了第一封求救帖，并且之后两天，直到接到第一次网友报警的民警去网吧走访前，这台电脑都陆续有回复网友的评论。
　　负责跟踪求救帖这条线的王立安先去了波波网吧，找网吧老板查看了电脑使用记录，发帖人回复评论时，那台电脑都正好有人在上网，可惜的是，网吧的管理不严格，并没有记下电脑使用者的身份信息，只能凭借网管模糊的记忆，判断那台电脑并没有固定的使用对象。于是王立安带走了涉案的那台电脑的主机，交给警局的技术人员研究。

　　而另一边，负责失踪小孩余一波的学校关系排查的丘鹏去了小孩的学校。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都怪我工作出纰漏，没收到假条就放娃儿出门，可他家里情况特殊，父母外出打工，只有个眼花耳背的爷爷在家，娃儿说爷爷生病了急着回去，老人也联系不上，我是真担心他家出事啊！这娃儿虽然成绩不好，但一直也都算听话，我没想到他会拿这种事撒谎。”年轻的老师在办公室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自责又是委屈。一旁的年级主任一脸怒气，当着警察的面就又开始骂这老师。丘鹏不得不当了回和事佬，劝年级主任消消气，在案情明朗前，先别急着责怪老师。

　　接着，他又去问班里的同学，从一个和余一波关系不错的学生处，得知他最近染上了网瘾，经常周五去学校附近的网吧打游戏，那网吧老板名字也有个“波”字，就觉得和余一波投缘，会偷偷放他进去，网费也打了个折。
　　“那网吧是不是叫‘波波网吧’？”丘鹏问那学生。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学生连连点头。

　　得到线索的丘鹏立马给王立安打了电话。于是王立安立马折返网吧，这次直接把网吧老板常一波带到了警局审问，在一番痛（严）陈（厉）利（审）害（问）后，常波终于供认了他接收未成年人上网的“不法行为”。上周四下午，余一波溜出学校跑来他网吧上网，中途遇上警察检查，吓得他抱起小一波就往后门冲，把人都吓呆了。但是等他应付完检查回头再去后门时，小一波已经不见了，也没再回来过。王立安和丘鹏反复审问，常波都坚持说余一波之后再没来上网过，之后两天用那台电脑的人不是他。在警察第一次上门来查“网上假警”案后，常波觉得心里毛毛的，还给那台电脑做了次杀毒，也没有发现什么病毒程序，就暂停了那台电脑的使用——那之后发帖人也确实没再回复评论了。

　　王立安提出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两个案子其实没关系？有一种可能性是，发帖子的人确实不是同一个人，有可能一开始有人恶作剧发帖，之后这账号没退出，后面的人就接着恶作剧下去了。”
　　丘鹏：“有这可能。我反正是不信什么灵魂被关进电脑里，还能自动发帖的这种鬼故事。”
　　但人有的时候就不能太铁齿。丘鹏刚说完这话，技术人员处还真就出了个“鬼故事”。

　　张云珮接手这台因为她前几天查出来的IP地址而落网的电脑主机后，把主机接上了自己的显示器，先按程序把整台主机的文件做了备份，接着去查论坛账号。从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可以找到小孩失踪的那天，确实有那几大论坛的浏览记录，但并没有保存账号信息。张云珮发信息给同事，让他们找找余一波的个人物品里有没有记录常用账号信息。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同事真找到了一个记账号密码的小本子，登录账号后，确认了发帖人账号和余一波本子里记录的账号一致。也就是说，如果网吧老板没有撒谎，那么在余一波失踪的前几天里，有人在这台电脑上用余一波的论坛账号发帖求救了。

　　而更吊诡的是，在张云珮打开电脑的几乎同一时间，那条求助帖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