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3、2 穿越or重生？是个问题（小修）

　　“冷静！！！”江与城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江与城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空间。
　　这是间不到20平的小屋，没有窗户，光源来自头顶上用双股电线吊着的一个光溜溜的白炽灯泡。四面雪白的墙壁没有挂任何装饰。江与城正坐着的这张床——或者说床垫——两面顶着墙壁，床头旁正好留出一扇门的宽度，供木门开合，门前地面上堆着一溜杂物，包括一个正冒着白烟的电饭煲，和一大一小两双看着有些年代感的鞋。大的是双穿了有段时间的浅口低跟白皮鞋，被主人擦得很干净。小的是塑料凉鞋，“水晶”状半透明的浅黄色带子。江与城拿着比划了一下，比她现在的尺寸略大点——估计是为了预防小孩个子涨太快，故意买大了一码。
　　她于是套上凉鞋，从床上爬了起来。
　　再过去是一个敞开的大箱子，漆成绿色的表皮有点开裂了。箱子里摞着些衣服，看着也都不新。
　　这便是屋子里全部东西了。
　　江与城现在穿着的这件绵T恤十分宽松，她站起来时垂到了大腿中段的位置，看上去是个女款。“不大妙啊，我这才几岁的身体，女士T恤也穿着这么大！”江与城心想。没有镜子，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只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微妙的熟悉。

　　“所以这TM到底是穿越还是重生？！”江与城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没等她骂完，只听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城城今天很自觉啊，我还说让你再睡会呢。是不是开学很兴奋了？”一个很熟悉但明显年轻很多的声音传来。江与城转头一看，从醒来就一直惶惶然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来人身量不高，一个标准的妹妹头梳得整整齐齐，微圆的脸蛋上有几颗不明显的雀斑，白色的确良的短袖衬衣裹着结实的身体，下摆规规矩矩地扎进黑色西装裤里，手里拿着一个牙刷杯和一条毛巾，俨然年轻了20年的江母，殷春华。
　　江与城想起自己在哪里了。这应该是她小时候，约莫4-5岁，还是6-7岁？

　　在江与城印象里，为了让她能在城里上学，江母在她很小时便从农村初中应聘上城区的小学，独自带着江与城搬来城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可投奔，暂时向学校申请了一间储物室，收拾成能住人的模样。
　　江与城对这段记忆很模糊，只隐约记得中间似乎有一年雨特别大，学校临时放假，让刚起床洗漱完的小江与城难得地睡了个回笼觉。“难道是98年大洪水？”江与城默算了下时间，这个时间她才5岁，但从和母亲的身量对比上直觉不大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应该是过了段局促的日子后，我们才从这储物室搬出去到一个出租屋去——是哪个出租屋来着？”
　　童年时期的记忆太遥远，江与城也不爱去回想整理，是以零星的碎片拼凑不起，这时就让她头疼了。

　　殷春华的动作打断了江与城的思绪。她熟练地从箱子里摸出两只瓷碗，打开电饭煲盛出两碗白粥，又从一个白色塑料袋中摸出一小包榨菜，往碗里各挤了几根，便把其中一个碗塞进江与城手中。
　　“傻愣着干嘛？赶紧吃完去洗漱，趁着学生们还没来。开学第一天呢积极点！”殷春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双筷子递过来。

　　江与城只好接过筷子闷头吃起来。白粥熬得很烂，没什么米味，不过分量着实不小，看着比殷春华的还多些。吃着吃着江与城突然顿住：“等等，我不是梦想过很多次重生回小时候要从小开始控制饮食保持身材以免胖了之后再也减不下来吗？我吃这么多是干什么！”
　　殷春华注意到江与城的心不在焉，有些诧异地催促到：“怎么了？动作快点赶紧的。”

　　江与城：算了，减肥不差早餐这一顿。
　　于是继续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所以说，胖总是有原因的。

　　吃罢饭，江与城在江母的催促下，顾不得细想，拿着毛巾牙刷，走出房间的门。入眼是熟悉又陌生的回廊。
　　这种感觉很微妙，江与城不敢说自己还能叫出几个小学同学的名字，关于那些面孔的记忆已经被时间磨蚀，又或者被他们长大后的面容覆盖，但关于这栋在后来的地震中废弃又重建的教学楼，她却依然能清晰地记得每个细节，包括教室与办公室的位置，与回廊上的书画格言。
　　她跟着儿时的记忆走向走廊另一边的厕所。一番洗漱完，又换好衣服，江与城接过江母递来的书包，包上有个小卡片，用有些稚嫩的笔触写着两行蓝黑色钢笔字：

　　“都茵小学三年二班
　　江与城”

　　“很好，破案了！”重返2000年的江与城心想。

　　收拾完碗筷准备出门。殷春华一边锁上储物间——同时也是母女俩的临时居所——的门，一边嘱咐江与城一天的安排。殷春华也是江与城就读的这所学校的老师，准确来说，应该是江与城因为殷春华在这里执教的原因，才得以入学，从农村换成一个城市户口。不过殷春华教的不是江与城的年级。现在时间约莫早上7点半左右。学校第一天报道是8点开始，学生通常不会这么准时，但作为班主任的殷春华在开学第一天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先让江与城去她自己的新教室帮老师搬搬书本打扫清洁，上午报道完可以去她办公室等一会，她们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饭——这小学是没有食堂的。
　　江与城目送母亲匆匆离开后茫然了片刻，抬脚往楼下走。总之，先去三楼的教室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