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3、第三章 教育

　　他笑得倒开心，似乎很欣赏我的狼狈。
　　“啊，从四、五岁开始练，快十五年了吧……”他说。
　　十五年！我当即全无斗志，再不想跟他动手了。没立成下马威，被别人立了个下马威，心里愤恨，面上也只能若无其事摊坐回椅子里翻书。
　　他拿着那本《我思，谁在？》轻轻一轮翻动，慢条斯理地跟我说：“其实，我刚是想跟你说，舒芜这本《我思，谁在？》应该命名《我思故我在》”
　　盯着手里的书没理他，默默想了一下心头一动，再抬起眼看他时我突然预感到可能这个人会成为我很重要的朋友，引领我走出那些莫名的烦乱。
　　确实，这本论文杂文汇编不论是否有我想寻找的方向，不论是否解答了我的困扰，都并无一丝失落自我的疑惑之感，其观点处处都表现出“我思故我在”的坚定信念。龙牧，是个透彻的人。
　　“嗯……”
　　我有点羞于问出自己的问题，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瞳像水光一样很干净很清澈，不知觉的就让我问了出来：“如果……嗯，你平时会不会发现自己关注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或者……很多事情和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样，而且别人很难理解你？”
　　他很干脆的说：“那是人生观、价值观跟别人不同。”
　　我嘴角肯定抽搐了一下，我好不容易问出来的问题被他用废话打发了！我看着他踱到我身旁的椅子里坐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发誓，如果他再说废话，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傻问他一句。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的想法跟别人不同，而做了一些刻意的隐藏举动？甚至调整自己，让自己跟别人保持一致，而显得不再异类。”
　　我呆掉了，他说得很准。
　　我发现自己无法像同龄人一样关注某些问题，我无法产生和他们一样的感觉，因为这样有一段时间很自然的就疏远了所有人。我在父母认为的很多大事上都生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但他们用行动直接告诉我，我错了，于是我反抗。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这样会把我陷入完全孤立的境地，我在所有人眼中成了一个古怪的存在，这是对我百害而无一利的，这样的境地中我并不能心安理得的坚持我的正确，我的整个内心都产生了动摇和怀疑，我不知道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也不知道该向谁告解。于是我回来了，上高中以后我回到了人群中，努力让自己尽量别那么与众不同。
　　但是，这样的表里不一让我心里非常焦躁，也看不起自己。
　　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似乎明白了我所处的境地、我想说的话，并伸手过来揉我的脑袋：“你还是个小孩子啊。”
　　意外的我对这个评价和他的举动都没有太大的厌恶感，那只放在我头上的手温柔而强硬，似乎有足够的力量替我打开混沌的思维。
　　第一节家教课，完全成为了一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大讨论。
　　龙牧说：“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烦恼，一般人在年少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思想冲突，包括我在内。但是大部分人想不出答案也就随波逐流，或者再不费这样的脑筋了。有小部分人他们非常幸运，有睿智的父母，他们也愿意跟父母讨论，所以很快就通过了这种阶段。这是幸运也是不幸，继承自父母的思想虽然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却也不过是跟着老路在走，他们的人生必定逃不过上一辈的影响，缺乏独立的见解。”
　　龙牧说：“还有小部分人，他们不甘心变成和普通人一样，他们坚持思索，寻求答案，这些人多半会成为思想者或哲学家。”
　　龙牧说：“寻找对事对物正确的答案，寻找所有事物的根源是否真的有必要？很多东西可能答案早就存在，只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而已。或许到了某个时间，一切都解开了，而之前的一切变成了庸人自扰。”
　　龙牧说：“寻找的过程其实很有意思，总要经过怀疑，否定，寻找，接受，才能建立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龙牧最后说：“我们都要学着包容，有容乃大。包容别人才能发现别人也有独特的地方，也有与众不同的思想，才能吸收所有优秀的东西为自己所用。包容是解决一切问题，是找到正确方向的唯一方法。”
　　那天我们讨论得很激烈，不论我是否接受了他的观点，但无法否认的是这场谈话于我是一场及时雨，他缓解了我内心的焦躁，为我在埋头苦读之外，打开了另一个全新的途径。我知道那些对于父母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出的话，那些疑惑，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宣泄。
　　龙牧在我的世界中，一开始就无比重要。
　　打架事件之后，我的桃花运变得异常灿烂。原来我只受些校内女生青睐，现在，我还不得不每天经受外校女生成群结队的参观，有一个花痴甚至对着我留下了口水！虽然她可能只是笑得太开放，导致唾液无法控制。
　　我很想让本班最猥琐的胖子钟洪斌用露小鸡鸡法把这些白痴都清除干净，但想到龙牧的话我决定包容，保持淡定。但很遗憾，我的态度反而让花痴风潮越演越烈，一些胆子大的花痴已经开始寻找途径以便接触到我。
　　在我快要忍受不下去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龙牧，好在他没有笑话我。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这个时候我已经把他当作我人生的风向标了，跟他无话不谈，所以非常坦诚的告诉他我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谈恋爱？那些女生非常烦人，像胶带一样缠着我，叫声跟刀子似的锐利，令人无法忍受。”
　　他觉得我的想法非常有趣，在弄清楚我并非口是心非之后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不觉得女孩子非常可爱非常美丽吗？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女孩和你在一起，你们可以很亲密。”
　　很亲密的事？我原先总是苦恼一些古怪的问题，迫切地纠结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确实没多少注意力想这类事情，猛一被点醒，我突然觉得和女孩子进行一些亲密的事情似乎是很不错的提议。
　　于是我说：“那么，我就找一两个女孩子试试吧。”
　　“什么？”
　　“做亲密的事情。”我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致以感谢。
　　他似乎又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皱起眉头咕隆一样说：“难道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你对感情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导致你潜意思里排斥谈情说爱。”
　　我愣了一下，可能他又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