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1、第一章 爆头

　　我不想上课。
　　当然，我不想上课的原因跟李晋羽、刘博几个不一样，不是想去打游戏，逗小妞，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玩乐。
　　只是单纯的觉得厌烦。
　　我厌烦这个教室、我厌烦那个讲台上喷喷不绝的猪头，厌烦吵闹不休像白痴一样的同学，厌烦我座的这张椅子这张桌子，厌烦我上学需要坐的车走的路。有时候我简直只能在做作业的时候得到一点清净，才能感觉没有那么烦躁。
　　我喜欢泡在题海里，那种心无旁骛让人觉得充实，而大多数时候我都笼罩在一种消极的无法摆脱的情绪中。找不到出路，没有切实的理想，就算一时有东西使我激动，但过不多久它就被浪波打翻淹没一样消失无踪，这种没有方向的感觉让我很无力。
　　后面李晋羽和徐涛一党人动作太大，引起了朱八字的一阵斥骂，终于在下半节课消停了。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他们的，虽然白痴却永远充满了活力，热情的追逐着他们那些不知所谓的乐趣，但不知道这些看似直线思维的人会不会在独处的时候也会有跟我一样的烦忧，也会在“我是谁？我应该怎么面对周遭？”这些问题上纠缠不休。
　　正想得没边下课铃响了，这已经是第八节课人人都等着放学，朱八字没有拖多久终于放行。可是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杨欢来办公室一下。”
　　我面无表情，心里开始咒骂他的十八代祖宗。
　　李晋羽从后面升了个脑袋过来问：“我们等你吧？”
　　我心里正烦他们那些邀约，能够借着朱八字躲开也好，便告诉他不知道会挨到什么时候，不用等我了。
　　他大约不甘心我错过这次课后“集体活动”，坚持了一下，但我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如果叫我帮他改卷子或者改作业可能会超过2小时……”
　　他在2小时等待场景中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和刘博、徐涛他们一起在对朱八字的咒骂中离开。
　　朱八字，也叫猪八字，正名朱振川，本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最喜欢说八个字：莫名其妙！自以为是！进而得名“八字”。
　　我拖拖拉拉收拾完东西，跟着进了八字兄办公室。
　　“杨欢啊，这两天班上同学情况怎么样啊？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
　　果然，从他的例行询问开始了。可能因为我成绩不错，或者是因为我爸请了他两次饭，送了他两次礼，他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心腹，所以老是问我这些我从来不会真的去关注，也从来不会老实告诉他的话。当然，我知道他不会只有我一个心腹，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一般都会回答些通用辞令，比如最近学习太忙，琢磨某科某题去了，没有怎么留心之类的话，他多半都不会追究下去，但是这次他逮着话头却追了过来。
　　“嗯，用心学习就好。我看你最近常常走神，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了？”
　　我愣了一下，不清楚他这么问究竟什么意思，也只好以通用辞令对付过去。他看问不出什么，又啰嗦了几句功课有问题尽可以来找他，生活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来找他聊聊之类的，终于放我离开。
　　最后到底也没忘了让带个好给我父亲。
　　我心里一声冷笑，本来我挺喜欢语文这门课的，却因为面前这个人连带的对这门课也没了感觉，这个人玷污了我心目中的教师形象。在他之前，我虽然也恼怒过什么老师，但那其实出于一种学生之于老师的宿命般对抗心里，那些抱怨并不较真，过了就忘了并没落到实处，但这个人让我对整个教师队伍有了一种全新的视角和疑惑。
　　很快就要进入夏天，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此时天色还算早，从走廊上看出去四周都是绿叶，隐约中透出暮春的痕迹。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担心李晋羽他们还没走远便朝着学校后门走去。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的。踏出后门的时候我正考虑拐到大路上打车还是穿小路再慢慢走一会儿，犹豫间听见远处有一声轻唤，立马转身朝小路疾走。
　　二班那个女人缠了我大半个学期，也是让我极为厌烦的事情。平时有这样的情况只要说清楚对方多半都会抽身离去，现在的女孩子自尊心是很高的，可这个张晓铃却从来不明说，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缠人，倒霉偏偏跟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今天确是烦心事不断的一天，我才在小巷中穿了两个弯，就看到了李晋羽一帮人跟隔壁赤中高三的，一伙人堵在巷子里。那边领头的似乎叫什么石哥还是十哥，具体是那个字我不清楚，也没心思去弄清楚。
　　“咦，你怎么找来的？”李晋羽把我拉到一边，显然误会了我碰见他们的意外。
　　我郁闷了一下，没有开口，只含混应了一声盯着看前面的情况。出面和赤中对峙的是徐涛，除了我们班的几个还有三班的何茂。我听了几句就知道了缘由，赤中这几个小混混猫在这里堵人要钱，被堵的正好就是何茂，这也是个冲脾气的主儿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服输，被徐涛他们撞见时已经拉扯推揉了几下，自己学校的又是认识的人自然不会不管。据我知道，原本他们和赤中这一伙在常去的那家网吧是老打照面的，可能早有点心结，这会一席话下来火药味越来越浓，打起来是迟早的事。
　　其实我相信不管以前有没有心结，有没有何茂被抢的前因，他们都会打起来。有句话说得很好，我们这个时期的小子一个个都像火药桶，一点就爆的，连我自己都是，心里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心里那些烦躁眼前有了一个很好的发泄机会。
　　果然，几句之后对方率先动手了，徐涛被一拳揍在脸上踉跄退了好几步，几乎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混战在一起。
　　我站在最后，退了三步捡起墙边的半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有点轻，不过聊胜于无。看准那石哥径直冲了过去，侧踢开旁边挡事儿的人，左拳击他鼻梁，右手同时拍上了他后脑勺，然后轻跳起双肘磕下他后背，抬膝猛撞腹部。有人想从侧面偷袭，我反手掐着他的手关节轻轻往外一扭，就听见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
　　一时间全场都没了动作，那石哥已经倒在地上血染一地，除了被我卸了关节那人还在嘶嚎四周都没了声音。本来在跟石哥纠缠的李晋羽把全程看得最清楚，此刻呆若木鸡，站在我身后神色惊愕，他可能从来没想过我会毫无顾忌下这么毒的手，或者没想过我会有这么毒的手。同样被吓傻了的还有对方一伙人。
　　突然有人喊：“杀人了——”
　　人群又混乱起来，对方忙着查看伤者的情况，有个小子居然哭了出来。我轻轻啐了一口，我的身手我知道，就这样子应该不至于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