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星辰》林紫绪

13、祈县13

　　陆星说的都对。林子心确实是这么做的。

　　这时陆星笑道，“你倒蛮聪明的。”

　　林子心暗暗苦笑，真讽刺，被他清清楚楚地识破，他还说他聪明。

　　陆星问道，“你要落脚便落脚，为什么要给自己编个亲戚？”

　　林子心没有回答。

　　陆星这时说道，“我见你穿得破，也没甚么行李，像个乞丐似的来在这县城里。可看你的言行举止，仿佛是好人家出身的。听我一句劝，不要做这一行。你说你些许识得几个字的，哪怕不识字也无所谓，去找点别的事做，找那正正当当的营生。他们跟你说什么、许你什么、画什么大饼你都别信，干这一行不是什么正路，早晚有一天你得栽进去。”

　　陆星这一番话让林子心摸不着头脑，他迷惑地看着陆星，“你说什么？”

　　什么叫“不是正路”，什么是“早晚得栽进去”？

　　陆星以为林子心现在还假装，便说道，“行了，别演了，你那点扮假的伎俩我一眼就能看透，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说了吧。你说清楚，念在还没行事的份上，会从轻发落你。”

　　林子心这时仍然是一头雾水，他和陆星之间，显然两个人互有误会。陆星所说的话林子心听不明白，还有，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捕头仿佛是在苦口婆心地劝林子心不要做坏事，这让林子心觉得怪异无比。

　　他到底做什么了？他不就是只想要在县城里落个脚吗？

　　发现林子心的表情懵懵的，那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陆星便直问道，“说吧，你是哪个窝子里的，谁派你来的，是鹩子还是哨子，传递回去了什么消息？你们盯上了祈县里哪一家商户？有些什么计划？”

　　林子心没听懂陆星的话，但是他听明白了“传递消息”和“商户”，思索了一下，他陡然明白，陆星是不是把他当成贼人抢匪的暗探了？！

　　惊讶之于，林子心暗喜：原来他真的没识破什么！他怀疑我是因为其他的事！

　　见林子心不答，陆星继续劝说道，“看你的举止行事，想来你是刚被他们拉进伙不久。你这样刚入伙的，一般会被派出来当‘哨子’、‘鹩子’，要的就是生面孔能瞒过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进去的，是自愿、无奈还是被迫、被骗，但我得告诉你，别干这一行！你有手有脚，就算难以讨生活，也该尽量去找个正经营生，不要觉得捞偏门能好能发财。”

　　最后陆星看着林子心，认真地强调道，“告诉你，勿行恶事！”

　　陆星越是说的郑重，林子心听着，内心就越安稳，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疼了，他看着陆星，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星皱眉道，“喂，我说哥哥，别装了，你进城来四处打探，还想落脚，难道不是为着探听消息、传递信息，里应外合？”

　　被陆星叫“哥哥”让林子心很不适应，他按耐着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什么抢匪。”

　　陆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林子心，“不是？”

　　林子心恳切道，“官爷，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

　　陆星问道，“那你是哪儿人？来祈县到底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林子心又沉默了。这个是他不能说的。

　　两人沉默着面对面，陆星皱着眉。

　　等了一会，见林子心一直紧闭双唇不作回答，陆星催问道，“喂，说话啊。”

　　林子心继续沉默着，这个问题他很不好回答，说谎会被识破，真话又绝对不能说，唯有沉默以对。不说，不错，而不知情，也就不会连累到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捕头。

　　林子心板着脸的倔强模样让陆星笑了起来，他坏笑着把脸凑了过去，说道，“喂，再不说话我可亲你了啊。”

　　听到这话，林子心瞬间瞪大了眼睛，他闪身避开，又惊又怒地看着陆星。

　　陆星觉得瞪大眼睛的林子心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哭过的眨红的眼角，嗔怒地瞪着他，好玩，真好玩。

　　逗他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