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气泡水》给我一个小啾啾

11、第 11 章

　　北方的冬天总是冷得很快，西伯利亚寒流泛着冷意，一转眼就入了深冬。

　　焦头烂额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把一科科接踵而至的期末考熬了过去。

　　吉熙呆在家里百无聊赖。空荡荡的别墅里就他一人。他妈妈去世之后没几天他爸就让他搬出了原先的房子，说晦气。

　　他爸对他的爱或许就是给钱吧，让他住别墅，给他请保姆，司机，大把大把的零花钱，却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

　　保姆阿姨家的孩子即将中考，吉熙这里没什么事，就直接给她放了假。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奇怪，别人都说抑郁症发病时是没有意识的，可他却有，就像是在做梦，浑浑噩噩，头痛疼的厉害，一帧帧痛苦在眼前慢动作放映，却能控制。

　　他甚至可以把粘腻难受小心地包裹起来，冠之以微笑，

　　除夕夜，吉熙没有开灯，周遭漆黑一片，他抱着靠垫埋在沙发里发呆。这几年鞭炮管制愈发严格，平素里噼里啪啦的声响伴着硝烟味消失散尽，一片静谧，本来可以偷蹭的年味也不再愿意施舍他半分。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漫着沉闷的回声。吉熙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摸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沙发空隙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光亮有点刺眼，吉熙眯着眼睛适应半天才看清是杨七在寝室群里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光着脚跑去开灯，为了照顾他光脚的习惯，保姆阿姨特意把他平时的活动区域都铺满了地毯。

　　羊羔绒的地毯踩在脚底暖暖的，挠得脚心有点痒。

　　暖黄色的灯光散漫，荧荧灯火铺衬得房间亮了许多，肆虐的黑暗躲在角落化为阴影，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吉熙按了接听，噪杂的声音扑面而来，混沌的意识在这一瞬间才彻底被拉回了人间。

　　愣神只是一瞬，隔着屏幕的表情变得失真，他看起来有点懵。几个人只当他还没睡醒，并没有在意。

　　杨七道：“宝贝啊，你怎么才睡醒啊？”他凑近镜头，“诶呀妈呀，你这黑眼圈都赶上国宝了。”

　　吉熙嘿嘿笑了两声，“昨天游戏打了个通宵，刚睡醒。”

　　三个人锅碗瓢盆碰撞的背景音还挺热闹，电视机里贺岁声溢出屏幕，吵吵嚷嚷的声响让吉熙这里也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杨七那里有点闹腾，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叽里哇啦，他的耳膜都要吵爆了。杨七扯着嗓子问：“吉熙，你们家怎么这么安静啊。”

　　吉熙笑笑，他年纪小着呢，耳朵没有聋。他把手机离得远了些，才慢悠悠开口，“我爸他们过年没回来，保姆阿姨也回家了，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

　　“小可怜”许之游揉揉鼻子，“要不你买个票来找我玩吧，反正我过年也无聊，天天看小说看得都要长毛了，”他瞥了眼陈榕的视频框，想起自己在陈榕心中的人设，怕陈榕多想，又补充道，“或者你去找陈榕呗，据说他那雪挺大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嚎着呆学校那么久都没见过雪？“

　　陈榕问道：“来吗？我爸妈前两天还说让我喊你来玩，包吃包住。“

　　吉熙摇了摇头，瘫回沙发，“不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悄咪咪告诉你们，自己呆家超爽的，打游戏也没人管，也没人嫌烦。”

　　“说的也是，”杨七接过话头，特别夸张叹了口气，“我这才回来几天啊，我爸妈就开始嫌弃我了，天天呆在家被骂，出去玩也被骂，还是一个人比较…”

　　“杨七你在那嘚嘚嘚啥呢，天天懒得跟头猪似的，你还有脸说！”杨七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虽然距离挺远，但中气十足。

　　吉熙缩了缩脖子，随后一脸得意，冲杨七挑眉“哈哈哈哈你也太惨了吧，要不你跟你爸妈说你来看望留守儿童，来我这里避几天？到时候回家你依旧是你爸妈的小甜甜。”

　　“算了吧，去找你玩我爸妈又不给我批钱，你七哥哥也就靠过年这几天挣红包养你了。”

　　“呕，”吉熙假装吐了一声，“我吐了，你呢？”

　　“一起吐呗”许之游笑着回了一句，“诶不说了，我们家年夜饭要开始了，拜拜拜。”

　　“我也撤了，我这几天得好好表现，争取收个大红包。兄弟们，回见！”

　　许之游跟杨七接连退出，小框框只剩下陈榕跟吉熙两个人。

　　耳畔瞬间安静了不少。陈榕这边虽然也吵，但隔着卧室门，闹声被隔绝开来，只剩下闷闷的弱响，像是小奶猫挠门，不成气候。

　　“你晚上怎么吃啊，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慰问一下你这个小可怜？”

　　“不了不了，”吉熙连忙摇头“大过年的外卖也不好点，有那功夫我泡面都吃完了。”

　　陈榕点开外卖软件，凭着记忆定位到了吉熙家的地点，发现吉熙家住得挺偏，附近的确没什么像样的外卖，只好作罢，“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榕哥，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啊。”吉熙笑着咧开了嘴，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我先挂了，我们家也得吃饭了。”

　　“快挂吧，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