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志》鹤轸

15、下山

　　她的追问反而让瑾渊无法回答，直接将玉环塞到她手里：“给你就给你，送你做礼物，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可得问清楚了，是送礼的礼，还是赔礼的礼。”

　　瑾渊不愿回答，故意岔开话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钻牛角尖？”

　　“你又为什么那么不信任我呢？”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只是心中有疑，想要验证一下，但是是想验证连城对成蹊有多少忠心，还是对他有多少真情？瑾渊就说不明白了。第一次觉得感情是那么复杂的一件事。

　　见瑾渊纠结的眉毛都皱在一起了，连城失笑，收好玉环：“看在这么好的玉石上，此前的事我便不与魔君计较。说起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无需如此。”

　　“这怎么可以，师父曾教导，做人做事应言而有信……”

　　瑾渊说到一半打住，见连城面色不虞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忘了，你不喜我说师父。”

　　“我不喜，有什么关系？你愿意就好。”

　　况且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城没必要在这事上和瑾渊起争执。

　　华婼便是瑾渊的心结，积累越久结越难解，还不如干脆些，将事情摆出来说清楚了，说不定就能解开。

　　连城看看窗外艳阳高照，歪着头说：“今日无事，魔君不如与我聊聊你师父的事吧。我也是很崇拜华婼尊上的。”

　　凡是修仙者应当无一人不崇拜华婼，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对神童的敬仰，神童高不可攀，但是不妨碍常人将她视作榜样努力。只是可惜，因为先天基因带后天加成，无论旁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华婼的高度。

　　“没什么好说的。”

　　瑾渊拂袖准备离去，连城扯住他臂弯，仰着脸说：“别啊，我想听么，想看看华婼尊上是个什么样的师尊。”

　　她手小小软软，抓在瑾渊的臂弯上，温暖的感觉穿过十指侵入他的皮肤。魔君大人便这样被一个小姑娘拖回去，在她祈求下勉为其难开口：“师父于我便如母亲一般，她养育我数年，我自然爱戴她，若是无法手刃她的仇人，无法报答养育之恩，那活着有何意义？”

　　是华婼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自然是为了华婼而活着。

　　连城心中疑虑更深：“你对于华婼尊上，只有养育之恩，爱戴之情？”

　　“不然呢？”

　　连城也不知道如何挑明才好，只能暗示道：“华婼尊上生的很美？”

　　“你怎么知道？”

　　“我曾见过尊上杀魔图。画的很精致，我一直在想真人定会更美。”

　　其实连城知道有尊上杀魔图，和成蹊住处的帝姬击鼓图一般，都是常人用来在家中辟邪的图画，也不会有多么美丽，但连城确实知道华婼容貌乃是一绝。

　　除了上次在回忆中见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在书中设定，含霜帝姬死后，白泽用佛前三瓣金莲养其魂魄，槐江山灵玉铸其原身。所以，华婼的容貌实则是白泽亲自雕刻出来的，自然与常人不同。

　　但没想到连城说到这个时候瑾渊却道：“是很美，然后呢？”

　　“啊？”

　　能有什么然后，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你面前，你竟然和我说爱戴之情，说出去鬼信啊？更重要的是，如果仅仅爱戴之情，那后面瑾渊折腾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一个单身狗见不得男女主秀恩爱？太扯了吧。

　　可瑾渊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垂眸见连城如玉般的脸庞，鬼使神差说一句：“其实你也很漂亮，不比师父差。”

　　连城听闻此言倒吸一口冷气，一脸不可言的表情：“你，还是再长几年吧。”

　　他才五百岁，肯定是因为太小了，分不出美女，辨不出爱欲。

　　虽然听见有人夸自己好看连城很开心，即便这不是自己的身子。

　　可瑾渊不同，在百分之五的好感度下，在自己脖子上伤痕的警示下，连城绝对不会认为这是示好，顶多，就是看见好看的事物随口那么一称赞。

　　而瑾渊，他话一出口便觉得一股热浪往自己脑袋上冲，赶忙挣开连城的手转身：“你要是休息够了便去后山我教你修炼之法，我在后山等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疾步离开了，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妖怪追着他。

　　可惜连城此刻还纠结在瑾渊对华婼到底是爱情还是恩情中，没有注意到瑾渊的异常，生生错失了一个逗弄他的好机会，令人惋惜。

　　良久连城才想起瑾渊要教自己修炼之法，这才急急忙忙往后山跑去。一边走一边想，瑾渊如今还是个半吊子，尽管比她强那么亿点点，但到底未学成，能教她什么，可别再把她给带歪了。

　　但瑾渊去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帮连城修炼，不知从哪里淘弄来两把剑，煞有其事的摆起架势和连城比划。

　　连城哪里会这些，欲哭无泪向系统求救：“我穿越难道就不继承原身的一切吗？你们就没有什么宝贝攻略之类的？”

　　“一切从头开始，切实让宿主体会穿书世界的真实生活。宿主加油，修好感值的大好机会，上。”

　　估计最近连城接二连三的上涨好感值鼓舞了小破系统，说话也多了几分斗志。

　　可这份热情并没有感染连城，她和瑾渊练得又不是情意绵绵剑，能涨什么好感度，不被刺几个窟窿就不错了。

　　一连三月，瑾渊带着连城练剑，练完了回去接着练调息，到了晚上还要让连城读医书。

　　生生从秋高气爽练到了寒冬腊月，基山位置偏南，倒不至于太过寒冷，只是连城一到冬天就像进入冬眠一样，想尽办法逃避。而且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基山不比魔界，连城到了这里之后发现自己活得越发像个正常人，需要吃饭补充能量，而且畏冷。

　　所以当她没有足够衣服面对到来的寒冬，又在一个带着寒霜的早晨被瑾渊拖起来练剑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感冒了，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瑾渊问：“你怎么了？”

　　连城裹住薄薄的衣服，瑟瑟发抖：“冷，我好困。”

　　见她眼神迷离，脚步虚晃，瑾渊立刻收了剑：“今日不练了，回去休息，明天我们下山，去山脚镇上给你买些衣物。”

　　“好，魔君再见。”

　　连城迷迷糊糊往回走，走到一半才想起瑾渊刚才说的话，他说明天要带她下山买东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是基山，现在是冬天，而原书中，男女主就是在基山山脚的清水镇，在一个冬天遇见了瑾渊，难道，就是明日了？

　　连城急不可耐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着急的连自己生病都忘了，第二日就生龙活虎站在瑾渊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问他：“魔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你不是生病吗？”

　　“我体质好，一晚上就养好了。”

　　“是吗？”瑾渊竟然伸手在连城脑门上摸了摸，感觉她温度正常才说：“嗯，是不烧了。”

　　一旁的卿卿见二人亲昵地模样不屑地嗤笑：“切，装模作样，人都是一样的有心计，欺骗我单纯的主人。”

　　这主仆滤镜真厚。

　　连城心情大好，也不和它争论，甚至还将它抱起来：“卿卿和我们一起走吧，我抱着你。”

　　“谁要你抱。”卿卿从她怀里轻快地跳了出来，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可口的少年，插着腰神气地说：“我自己走。”

　　基山并无恶兽，清水镇只是个单纯的人间小镇，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算的繁华富庶，大街上人声鼎沸，酒肆铺子鳞次栉比。

　　连城第一次感受到这里的人间城镇，兴奋地四处乱转，若不是还有个瑾渊跟在身边，怕是早就扑出去大卖特卖了。

　　瑾渊既然说了帮连城买衣服那就是买衣服，直奔裁缝店帮她买御寒的衣物。

　　珠光宝气的老板娘一见几人气度非凡定是大富大贵之人，笑的嘴都裂开了，上前招呼：“呦，这位小娘子生的当真貌美，我这里有一件上好的织锦镶毛斗篷，做工精细，最配你这样的美人了。”

　　连城讪笑：“不必如此庄重。”

　　瑾渊反而接过那件斗篷，看了两眼问连城：“喜欢吗？”

　　“……还好。”

　　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是那老板娘倒也没有夸大其词，这斗篷的确是一等一的好料子做成，做工也是精妙，连城看了也啧啧赞叹两声。

　　瑾渊看出她眼中的欢喜，便将银子递给老板娘：“这件帮我包起来。”

　　老板娘见到钱笑得更欢了：“哎，这就去，几位再瞧瞧，我们这还有……”

　　老板娘越发来劲，一口气介绍了七八件，估计都是店中的好物，价格不菲。可瑾渊还真就都给连城买了下来，到最后连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卿卿更是因为主人的冷落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忽然连城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师兄，你看那位公子，生的英俊，出手也大方。”

　　连城寻声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对璧人，女子娇俏灵动，乌黑长发挽成双髻，齐刘海下露出一双小鹿眼，眼含笑意看着她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更是气度非凡，白衣绣着青竹，衬的身子高大挺直，如同修竹一般，又似美玉，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看向女子的神色满是温情。

　　而男子看见她的容貌之后，笑意却凝在眼中，变成惊骇：“连城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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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是描写潘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