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公司创业记》M江月白M

319、第二百九十八章 逼供

　　道情二号毫不手软，一根一根折断他的手指，疼痛会让人丧失理智，那金羽鸟已经痛得快昏厥了，道情冷森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那金羽鸟疯狂点头。道情二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没有目露凶光，甚至没有半分情绪。可就是这样淡然到冷漠的眼神，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浑身血液倒流，有胆小的直接尿了裤子。道情二号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除了恐惧之外的肯定，“现在，你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向我证明，你们有活下去的资格。”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一句话，不是威胁、不是恐吓，却比威胁和恐吓有更强的震慑力，就因为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正因为是事实，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有了第一个精神崩溃的，其余的也就全部崩溃了。正说到关键的地方，陆压那边却不知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信号便时断时续。好容易恢复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荷烨咋舌，想着也只能等道情二号回来之后再细问了。
　　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道情二号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点了点头，“很好。一会儿见了道君，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给陆压发去信号，道情二号把他们断了的胳膊一个一个又接了回去，等了不过几分钟，陆压便折返回来，“我有重大发现，那些巨缸之中的五行器，每一个身上都有金羽鸟族禁术的痕迹。曾经我在引渡他们的时候并未注意这些，如今仔细检查，才发现了端倪。一个采药人是不可能会金羽鸟族的禁术的，除非，燕别蝴说了谎，他根本不是采药人。”
　　道情二号没有回应他的“重大发现”，只一挥袖，一车的金羽鸟便现了身，立马磕头如捣蒜，“道君饶命，是旬若世子，是他让我们干的！那个采药人……根本不是人族，是世子找人假扮的！”
　　荷烨愤然道：“原来是这样！燕别蝴根本就是旬若的人！什么五行器，什么方术，根本就是旬若对付他叔叔、囤积自己声望和地位的毒计！这孩子，真视人命如草芥！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自导自演这样一出大戏，差点连我们都被他骗了！”
　　洛汐沉声道：“不仅如此，凭旬若根本不可能下这么大一盘棋。这规模、路子，你能说没有一阳王甚至是金羽王的支持？行止当铺肯定也有问题，为何偏偏选在我们公司旁边？能说不是另有企图？我让林旦旦查过他们的背景，大东家是无翼鸟族。无翼鸟族确实是在六界开了不少当铺，就因为他们制作的归墟馕作为仓库保险且方便。因此当时我虽有怀疑，却来不及细想，我刚刚黑了他们银行的系统，无翼鸟族在两年前得到过一大笔不明功德，八成就是金羽鸟族的贿赂。我看，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类似这种偷梁换柱的事儿，你看他们如此驾轻就熟，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干！”
　　“所以，刚才道情二号不让这些金羽鸟说太多，是怕陆压自责？”陆压作为锦绣年华的技术顾问，这些年其实也充当着守护者的位置。大家能同意锦绣年华开采红矿，很大程度上是知道有陆压在。
　　荷烨知道陆压的脾气，若他知道自己一直被算计、被耍得团团转，肯定要当场把这些金羽鸟都杀了泄愤。可是这是他的梦境世界，随意杀戮是会损伤自己的。
　　“是啊，道君心思简单，直来直去，怎是他们的敌手。”洛汐为自家傻师父叹气，“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再跟他细说吧。”
　　荷烨感慨到：“所以调查说吴山的毁灭与红矿有关，还真是如此。旬若等人草菅人命、觊觎红矿，最终引来全族被灭。说起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洛汐点了点头，推测说：“如果只是红矿的力量，不足以造成这样毁灭性的破坏。吴山毁灭之时我们都感受到了强大的上古神力，或许是二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本来事情到这，已经可以告一段落，只要陆压自己醒过来就是了。可是，临了又出了幺蛾子。只是一个没注意，画面中的陆压便怒了，他对道情二号道：“你为何要一次次欺瞒我？是，我不像你智计过人，被利用了这许多年而不自知。没能守住锦绣年华，还成了间接导致金羽鸟族灭族的凶手。可是，为何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
　　“道君，不是的！只是因为这里是你的梦境世界，我担忧你情绪剧烈波动，损伤神识。出去之后，我定把一切都说给你听。”陆压是个认死理的，他认定的事儿，任凭你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听的。如此一来，道情二号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陆压冷哼一声，“道情将军，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么？”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犯轴啊？”荷烨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要是打起来，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啊！”
　　正是知道陆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画面外的两个人都觉得有心无力，没有任何人劝得了牛脾气上来的陆压啊！
　　果然，道情二号苦口婆心说了好半天，陆压除了更不耐烦了一些，一句没听进去。
　　“汐汐，快想想办法！”画面已经陷入了混乱，不但看不清楚，连他们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荷烨急的团团转。道情二号身上附着着洛汐的一部分灵识，要是出了事，本尊定又要灵识受损，他们可没有第二颗续魂丹了呀！
　　“苦肉计，能用第一次就能用第二次。”情况紧急，洛汐只能选择了最冒险的一个办法。“引爆这个躯壳，瞬间的能量燃烧，可以把精神力放大到最大，届时，当能唤醒道君。”
　　荷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绝对不允许他如此豪赌，“可是你自己怎么办！这可是以燃烧你自己的灵识为代价！”
　　“我这一世为圣灵，若圣人以自身斩尸功德渡我，当能保全性命。”洛汐态度十分坚定，语气也不容置喙。
　　荷烨坚决不同意，“斩尸功德？若是给了你，他便自动降为亚圣，而且，这损耗至少得几千数万年才能补的回来！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哥哥！我们必须赌一把。现在的状况，道君已经在失控的边缘，若是我不能救回他来，我的那部分灵识也必然湮灭，既然不论如何都要牺牲，为何不更有价值呢？何况，他是我师父，我必须带他回来，最坏的情况，就是要委屈哥哥再等一万年，用续魂丹来救我了。”洛汐平素对荷烨百依百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异常固执。
　　其实，他夸大了现在的状况，若是他想要抽身，并非没有机会，虽然也有不小的失败概率，但总比直接燃烧灵识来得靠谱。他不愿荷烨再等上一万年，他只想与他相守相伴。可是，若为小私舍弃大义，何以苟活？
　　荷烨知道劝不动他，眼眶一热，泪水在眼圈里打转。他恨不得把这个人当场千刀万剐了，一万年！说的容易，感情分明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就合该他牵肠挂肚、日思夜念么？
　　洛汐呀，道情！为什么两辈子了，你一点没变？为苍生可以死，为道义可以死，为天地君亲师皆可以死，自己又如何能够阻拦？
　　荷烨狠狠地咬上洛汐的唇，霸道地与他唇齿纠缠。洛汐的下巴被撞得生疼，舌头被咬破，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吻中。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天地失色。又咸又涩的热泪流淌在他们交叠的唇瓣之间，一如当初道情铸成金身之后的那个吻。
　　有关告别，有关苦涩，有关承诺，有关生生世世。
　　不愿，不懂，不理解，都化成无条件的支持，一如往昔。
　　荷烨想起在鬼市之上，他迎着天雷而上的时候，心中脑中便全是这个人，只此爱之一念，使他不畏死也。
　　璀璨的金光照亮了整个画面，荷烨觉得自己脚下犹如踩在云彩上，站也站不稳。指尖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一颗心却坠入深海，沉下去、沉下去。
　　可惜，不畏死，却灭不掉向死而生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