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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Happy End ...

  •   身体因为高烧虚浮且燥热沉重,忽大忽小的雨水被狂风吹得倾斜灌入桥洞,浸润了黑褐色的泥土,沾满了我被汗水湿透的背脊……
      难受。
      就说不出的难受。

      我睁着肿胀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死死瞪视着身上正低头看着我的迪亚波罗。
      这真是一张漂亮典型的欧洲男性面孔,五官刀刻般立体坚毅,想必是撒旦最满意的杰作。玫红色瑰丽的长发蛛网般交错垂落下来,阴影中的苍白脸庞浮着一层靡烂之美的殷红,暗绿色的瞳孔毫无生气地聚焦在我脸上。
      迪亚波罗喘息,干裂的紫黑色嘴唇微张,嗓音低沉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地重复着:
      “就算是地狱的尽头……你也永远别想摆脱我迪亚波罗。”

      心脏和身体某一处在以相同的频率一次又一次地锐利生疼,眼前这个男人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意大利地下黑暗世界昔日最辉煌的帝王,现如今也只落得和我一样屈尊佝偻在潮湿阴暗的桥洞下,一无所有,狼狈而落魄,只能将最后的不甘于怒火全部发泄在他手中仅有的奴隶身上……
      迪亚波罗仅有的奴隶,香取赤野。
      真可笑啊,我连他还不如。
      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现在就连最后的尊严也在被他彻底剥夺。

      迪亚波罗难道真的无法离开我吗?
      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比他更凄惨卑微低下的存在找回自己的掌控欲而已。

      ——那就让他赢吧。
      我深深看着那双暗绿色的眼睛,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忽然就彻底松懈了,沦落到这个地步,再赢过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赢了。”
      我朝面前的人惨淡地笑了起来,声音从撕裂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干涩而枯哑。

      迪亚波罗骤然停下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他将本就紧缩的眉头皱得更紧,显得那张脸庞更加阴鸷狠戾。

      “你赢了啊……”
      泪水滚滚落下,我痛苦地紧紧闭上双眼,一字一句道:
      “所以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灵魂被整个抽离了身体,打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漆黑并没有持续太久,意识以光速穿梭在血肉之间,仿佛在追捕着什么,前方有个模糊的身影在不顾一切地逃窜。
      我已无法思考,只是凭着本能追逐上去,终于在某个砰砰跳动的心脏室内成功扑上去按到了对方。

      “放、放开我!”
      被我压在身下的女人有着我最熟悉不过的面容,‘香取赤野’满脸惊慌拼命挣扎着,怯懦地看着我,讨好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是、是我呀……”

      “……【快进香取】?”

      “对,我也是‘香取’,‘香取赤野’!”
      女人短暂地惶恐后,没由来地冷静下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臂膀,哄人般地劝道:
      “松开我,我们……不是敌人。”

      “……”
      怪异的情形让我无所适从,缓缓放开了她。

      【快进香取】小心翼翼地起身,观察着我的表情,继续用我从未有过的亲切善良面容搭话:
      “赤野,你很痛苦吧?我都了解的,因为‘我’就是‘你’,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啊。”

      “……很痛苦。”
      她说的没错,我麻木地看着她,机械地重复着。

      女人松了口气,恢复了淡定自如,与前一秒快要哭出来的狼狈截然不同地靠近了:
      “那么,我来替代你吧,就像过去的每一次。”

      “……”

      “你想逃避的、你害怕的、不擅长面对的……全部都交给我。”

      “……”

      “让我来成为‘香取赤野’。我会替代你好好活下去。”
      ‘香取赤野’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紧贴着我的耳畔继续诱哄:
      “你累了,赤野,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累了。
      我彻底放弃了思考。
      哪怕这个女人和迪亚波罗一样是过去无数次阻碍我的恶魔,那又如何。
      这一次,就顺从恶魔的话……

      那就沉睡吧。

      ★★★

      迪亚波罗落败,PASSIONE需要新的首领。
      这个位置理应由小队领导人布加拉提获得,却被无心争夺权力的温和黑发男人拒绝,顺理成章地交托给了被虫箭选召的乔鲁诺。
      15岁的年轻教父,□□界名副其实的冉冉新星。

      现在乔鲁诺.乔巴那的愿望达成了。
      每一天都变得忙碌且充实,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布加拉提等人留在了他身边协助他,名叫波鲁那雷夫的法国那人和他同样有权有势的日本挚友也会给予他同样的帮助。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如他所愿……
      只是少了一个人。

      “我找不到她!”
      特里休恨恨地抓着乔鲁诺,全然不在意自己手中揪着的是那不勒斯□□教父的衣领,只顾疯狂质问:
      “【黄金镇魂曲】到底做了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不是说赤野不会死吗?!她在哪里……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啊!”

      “她还活着,”
      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回答,无人注意到他攥紧颤抖的拳头,只是看到他平静而冷漠的伪装:
      “我能感觉到她的生命能量还在。她必然还活着……和迪亚波罗一起。”

      眼前闪过香取赤野燃烧着黑色火焰般的瞳孔。
      哪怕她躯体崩塌地跪倒在他面前也绝不低头的模样,以及她莫名恢复伤痛后残酷到没有一丝人性的冰冷眼神。

      是香取赤野。不是‘阿卡诺’。
      乔鲁诺.乔巴那永远无法让这个人屈服。
      在他的预计中,香取赤野摆脱了DIAVOLO的替身并体会到‘永远无法接近真实’的死亡轮回后,必然会回头找他的【黄金体验镇魂曲】低头……
      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现在一个月过去了。

      香取赤野并没有出现。

      ……她当然不会出现,据那个救下阿帕基的牛排头描述,DIAVOLO的真实能力并非‘预知’,而是吸收记忆作为代价恢复躯体损伤。

      ——“如果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说谎呢。”
      在钟楼之上,在香取赤野带着真实的惊恐不顾一切地伸手拉住他的瞬间,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地闪过了那么一丝悲伤。
      恶毒,凶狠,残酷,理性一切只是表象,真实的香取赤野在迷茫,在困惑,在挣扎。

      乔鲁诺曾天真地认为香取赤野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镜子一般的存在,他们相似,他们是最理解彼此的人,直到她褪去所有伪装,与迪亚波罗并肩站在他面前,嘲讽击碎了他所有的美好幻想。
      她太狡猾,过深的瞳色又总是轻易能掩藏所有情绪,可在钟楼之上……

      “我在说谎,”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惨淡而脆弱,黑色的睫羽低垂,黑色的泪光闪烁,他看到了海市蜃楼似的温柔,隔着一层渺茫的迷雾永远也无法真实触碰。
      香取赤野的声音令人心碎:
      “是啊,我一直都在说谎。”

      或许那就是他离真实的香取赤野最靠近的一次。

      “少年,”
      波鲁那雷夫观察着他的神色,无奈叹息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劝说的口吻安慰:
      “没有必要靠过去的每个细节一一评判她,那个女孩是否是真正的恶人,你的内心应该很清楚才对。”

      “……”

      “虫箭起初差点就选择了她,是因为她也有着值得被选择的地方——和邪恶抗争多年仍未泯灭的一点黄金精神,”
      银发法国男人说着,下意识地抬手轻抚着肩膀上已被治愈的伤口:
      “在斗兽场,她拿起匕首,明明可以刺中我的心脏……但是她没有。”

      香取赤野说: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虫箭。
      香取赤野说:我要打败迪亚波罗那个混蛋。
      香取赤野说:我没有欺骗你……唯独你。

      如果香取赤野在说谎?如果香取赤野并没有说谎?
      到底她说的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又该怎么去分辨?
      乔鲁诺认为自己的思维一向清晰敏捷,但这一次所有过往的回忆和每个人给出的信息纷繁负责地在脑海里搅在一起,他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这一切。

      如果她没有背叛他?

      从心脏处后知后觉地蔓延开了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快要窒息般地痛苦起来。

      如果香取赤野并没有背叛……
      那就是他,亲手杀死了‘阿卡诺’。

      ★★★

      “嗨,乔鲁诺。”
      有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只见香取赤野正朝着他微微笑着,站在街角不起眼的阴影下冲他挥着手。她像是全然没在意他脸上僵硬和惊讶的神色,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啦?”
      女孩的语气如此亲昵温柔,带着情真意切的关切,低头凑过来担忧地近距离打量着他,甚至还作出了有些委屈的模样轻声问:
      “你不想见到我吗?还是说……你还在生气?”

      乔鲁诺不发一言地盯着面前陌生的香取赤野,继续观察着。

      这个‘香取赤野’有说不出来的古怪,她仍旧好脾气地站在他面前,这一次更加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撒娇般地攀上了他的胳膊,直接靠过来贴着他的耳畔诱哄般地开口了:
      “如你所见,我和迪亚波罗分道扬镳了。我现在回来啦,所以……乔鲁诺,原谅我吧。”

      香取赤野说:原谅我吧。
      香取赤野低头了,按照他期望的那样屈服了。
      可胜利的满足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反感与恶心涌上心头,让金发少年几乎下意识地狠狠推开了面前的黑发女孩。

      乔鲁诺冷眼瞧着眼前还在微笑着的‘香取赤野’,没有语气地说道:
      “她现在在哪儿?”

      “?”

      “你不是她,”
      乔鲁诺用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愤怒语气再次重复后命令道:
      “把阿卡诺还给我!”

      “阿卡诺已经死掉了噢~”
      ‘香取赤野’歪着头无辜地眨着眼,对于自己的伪装被拆穿没有惊慌,反而更加兴奋激动地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没用的……我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阿卡诺说过……她是绝对不会抛下我的。”

      “是吗?”
      ‘香取赤野’换上了浮夸做作的同情目光,啧啧看着他幸灾乐祸般地提醒:
      “可她连自己说过这句话都不记得了呀~”

      “……”

      “乔鲁诺.乔巴那,早在你解除【黄金体验】站在她对立面的那一刻起,早在你放弃选择相信她的那一刻起……”
      ‘香取赤野’冷下脸来,露出与真正的她相似的冷酷说道:
      “她放弃了你们共同的记忆,只为了在你背叛后能继续活下去。你的‘阿卡诺’,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这句话犹如灵魂暴击,让一直逃避着现实的金发少年再也无处可躲地直面残酷的事实。

      ‘香取赤野’没有放过他,她再次鬼魅般地靠过来,重新拉起了他的手,缓缓道来:
      “我啊,喜欢漂亮又有权势的男人。比如未来会继承乔斯达家财产的小仗助,比如拥有□□势力的托比欧……迪亚波罗不行,迪亚波罗太老了……乔鲁诺你也很可爱呢,虽然之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贫穷学生,现在就不一样了,你成了PASSIONE的老板。所以其实,我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乔鲁诺你噢。”

      “……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卡诺’已经死了,消失不存在了。但我也是‘香取赤野’啊,你看,我和她一模一样不是吗?把【黄金镇魂曲】的效应从我身上收回吧。”
      黑发女孩笑得甜美又乖巧,满是欣喜和怜爱地望着他:
      “我可以做你的‘阿卡诺’,比起那个暴力冷漠永远无法靠近的‘阿卡诺’,我更好不是吗?我可以乖乖屈服于你,满足你所有的期望……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更多——”

      “……滚开。”

      “?!”

      “滚开!”
      ‘香取赤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一向柔弱乖巧的金发少年,那双金绿色的瞳孔里迸发出快要燃烧般的愤怒火光几乎吓得她双腿发软想要跪下。
      乔鲁诺.乔巴那紧紧抓着她那试图攀上他肩膀的纤弱手腕,用能捏碎她骨头的力气掐住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道:
      “你不是她……你和她完全不同!!”

      好可怕!
      ‘香取赤野’快要吓哭地崩溃了。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啊,明明看起来那么乖那么可爱的金发弟弟怎么能这么凶怎么吓人,呜呜呜呜难道说乔鲁诺只有面对真正的香取赤野才会保持柔弱猫猫的假象?
      这就是绿茶吧!这绝对是绿茶,呜呜呜呜呜奶狗奶猫都可以,但是绿茶就不行,救救她啊她快进香取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想找个有钱男朋友谈恋爱而已嘛!

      ‘香取赤野’正急着想找个借口脱身,偏巧在此时,有人举起枪,怼在了面前忽然暴怒抓狂的年轻小教父脑后。

      “举起手来!”
      来的是一帮气势汹汹的持枪警察,顷刻间就把两人团团包围,但主要针对的还是乔鲁诺:
      “你就是PASSIONE的BOSS吧?有人举报,你们涉嫌du品//交/易。”

      ★★★

      乔鲁诺一手还紧紧揪着那个冒牌香取赤野不放,同时冷眼扫视了一圈包围着他们的五六个警察。
      PASSIONE与du品沾边早就是那不勒斯人尽皆知的事,警察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抓他这个新上任的首领,不用想就是迪亚波罗那个老不死的在想办法使绊子。

      作为替身使者的他根本不在乎普通警/察的威胁,就算真正动起手来他也有信心确保自己不受伤,后续冲突缓和的事就交给组织里的人去安排。
      只是冒牌的香取赤野显然是被这个阵仗吓坏了,她大约是没被人拿枪怼过脑袋,吓得浑身发软地原地哆嗦,从那张乔鲁诺熟悉的脸庞上浮现陌生违和的惊恐与怯懦,实在可笑极了。

      “和、和我没关系呀!”
      冒牌香取赤野呜咽着,泪眼汪汪地环顾着四周,她的意大利语说得不够好,只能夹杂着英文拼了命地为自己辩解:
      “放过我,和我没关系!”

      被刻意指示过的警/察哪里会放过她,见她挣扎哭求的厉害,反而更加厌烦恼怒,举着枪戳着她的脑袋命令她往一边站去。

      “乔鲁诺!乔鲁诺!救救我啊!他们、他们会开枪吗?我会死的”
      快要被拉开的‘香取赤野’满脸泪水地抓着金发少年的衣袖哭哭哀求,见他仍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于是更加崩溃地胡言乱语起来:
      “不行、我不能死……赤野、赤野!你回来吧,这种场合就交给你、是赤野的话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女人吵死了,想办法让她闭嘴!”
      有个警察不耐烦地骂骂咧咧道,一边威吓着打开了枪栓。

      咔哒——
      清脆弹跳声响起的瞬间,原本满是惊恐的黑发女孩像被打开了莫名的开关,忽然低头站在那里不动了。
      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变化在她身上产生,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四下蔓延,让那些警察也跟着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凌乱柔软的黑发都仿佛笼罩了一层无法捉摸的凶煞气息,变得凌冽而令人不安,终于,短暂又漫长的几秒过去后,香取赤野缓缓抬起了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庞。
      冷酷,烦躁,愤怒与蔑视一切的狂妄回到了她的脸上。

      “怎么敢……你们怎么敢的呀……”
      她咧嘴轻轻笑了起来,和冒牌香取赤野惹人厌烦的柔弱微笑不同,是让人胆战心惊、征服一切的疯狂:
      “竟敢用枪指着我香取赤野?!都给爷跪下!!!”

      ☆☆☆

      无语。
      真他妈就无语。

      【快进香取】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休长假,结果呢?我的意识沉睡了才没几天就又被她强行揪出来营业。
      还一睁眼就对上几个警察拿枪怼我脑袋的棘手情况,一边乔鲁诺.乔巴那那个欠揍小混球还在津津有味地围观。

      都给爷死吧——
      不对,我现在没替身了。
      ……那又怎样?替身有屁用,老子没替身照样把这群傻逼都杀了——

      我才撅了一个警/察的枪,正把另一个反手按在身下要踩上去的时候,米斯达和纳兰迦带着□□的人及时感到,阻止了剩余几个把枪瞄准我的瞎眼条子,眨眼功夫危机就解除了。

      ……然后现在我双手反拧地正被米斯达按在乔鲁诺面前跪着。

      “米斯达、你抓香取赤野干嘛?”
      纳兰迦急得在一边跳脚:
      “她和我们是一伙的不是吗?喂乔鲁诺,你快点和米斯达说呀,她当时不也被老板那个混蛋挟持了吗?”

      南意枪手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谁知道这家伙现在是怎么想的,指不定是老板派来的,决不能让她伤害乔鲁诺!”

      我放弃挣扎,懒洋洋地跪伏在金发少年面前。
      我佛了,我真的佛了,现在还能怎么办,身份都暴露了,箭和替身都没了,我就菜,我就垃圾,我躺平任嘲。
      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地回头瞥一眼米斯达:
      “那你有种开枪杀了我啊。”

      “你!”
      米斯达气到呜呜,扭头就朝乔鲁诺讨公平:
      “乔鲁诺!你看她呀呜呜呜,她又欺负我!”

      “我就这么可怕吗?”
      我抬眼对上表情复杂的乔鲁诺,冷笑着刺激在场的各位:
      “没了替身,中了【黄金体验镇魂曲】的无限死亡,就这都能让你们害怕。我香取赤野果然很强——”

      “我可以收回【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能力。”
      乔鲁诺.乔巴那突然开口道,就在我以为这小兔崽子良心发现的时候,谁知他好死不死又补上了一句:
      “求我,阿卡诺,只要你向我低头,真诚地恳求我,我就收回【黄金体验镇魂曲】。”

      “莫名其妙。求你?凭什么?”

      “……”

      “你爱取消不取消,烦死了,谁管你啊。无限死亡还能无限复活,有什么不好的。”
      我烦躁地轻松挣脱了米斯达的束缚,起身要走:
      “都滚开,我回我自己家死。箭我不要了,以后都跟你们这群烦人□□没关系了——”

      话说到一半,脚下不知何处生长蔓延过来的藤蔓牢牢地捆住了我的小腿,制止了我的行动。

      回头,我对上了一双闪烁而执着的绿眼睛。
      眼睛的主人死命地和我杠着:
      “求我,阿卡诺。”

      “‘阿卡诺’是什么玩意儿?”
      我恼怒地扯着那些越来越多缠绕上来的藤蔓,忍不住吼起来:
      “要我香取赤野求人?你做梦,直接死梦里算了——”

      “我明白了,”
      直到绿植把我从头到脚都给紧紧捆得没法动弹,金发年轻教父终于柔弱无奈地叹息,轻声道:
      “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向我服软,是吗?”

      “?当然,就凭什么。我和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

      “带走吧。”
      乔鲁诺压根没想听我说下去,厌倦地挥挥手,一副标准□□教父的做派。

      于是……
      于是我他妈就被他扔到了意大利南部某家与世隔绝的疯人院里。
      ……还是和迪亚波罗一起。

      “你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啊?香取赤野?你为什么就不能?”
      迪亚波罗此时正和我一起挤在某个阴暗窄小的衣柜里,大胸怼着我的脸,一边还不忘低头骂骂咧咧地指责我:
      “你低个头,骗那个小兔崽子把【黄金体验镇魂曲】收回,我们两个关联还在,我也能自由,保持实力未来把帝王之位夺回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呆在这个破地方——”

      “迪亚波罗?香取赤野?”
      “人呢?吃药时间到了!”
      衣柜外脚步声来回频繁地响起,是热情花大价钱雇佣的专属贴心医护人员在抓我和迪亚波罗两个唯一的病人。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我没好气地扭过脸努力呼吸,同时怼回去:
      “你怎么不去啊,去乔鲁诺面前呜呜哭着叫他爸爸让他放过你好了。”

      “你妈的!我去有用吗?那个小变态就是想看你向他低头,你满足他不就完了?”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凭什么这种破事就都要我来干?我警告你,迪亚波罗,你已经不是我的替身了!”

      “香取赤野你这个烂脾气到现在了就不能改改吗?除了我迪亚波罗谁还敢要你——”

      咣当。
      衣橱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拽开:
      “抓到了!他们两个在这里!”

      草。
      真的草。
      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想逃出去吗?”
      服用了精//神/药//物的发霉屑男人情绪稳定了下来,压低嗓音鬼鬼祟祟地凑过来突然说:
      “我有个办法。”

      “我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你早逃了,还会这么好心告诉我?”

      “这个办法,”
      迪亚波罗莫名其妙地老脸一红,羞羞答答地凑到我耳边轻声哼唧:
      “你是必须的,香取赤野。”

      ?
      ???
      不祥的预感。

      ☆☆☆

      三个月后。
      精神病院的会客室里,我瘫在冷板凳上坦然面对着眼前黑着脸的金发年轻教父。

      乔鲁诺率先开口了,语气冰冷地问:
      “谁的?”

      我:“还能是谁的,当然是迪亚波罗的啊。难不成还能是你的吗?”

      米斯达在一边捂着嘴强行克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严肃地对仍旧黑着脸的教父苦口婆心道:
      “乔鲁诺,我就说了,就不该节省经费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他们两个就是有一腿嘛~”

      “说这个都晚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直接提要求:
      “都关那么久了,差不多就放我出去吧。你难道要我在这里生孩子?”

      乔鲁诺状似头疼地狂揉太阳穴,默默道:
      “孩子,打掉吧。”

      米斯达尖叫:
      “这怎么行!这也是一条生命啊!让她生,让她生!”

      我跟着起哄:
      “对啊,还有【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能力是不是也该收一收了。”

      乔鲁诺还算清醒:
      “你和迪亚波罗的关联还在,收回能力他要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
      “反正他在这里差不多也快全疯了,你要是实在担心他作妖,继续把他关里面,把我放出去好了。”

      门外迪亚波罗愤怒的吼声轻轻松松传进来:
      “香取赤野你他妈还是人吗?我是孩子他爹!”

      “阿卡诺,”
      金发少年翡翠色的眼眸里承载着整个春天的哀伤,委屈又柔弱地看着我,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你宁愿怀上迪亚波罗的孩子,也不肯向我低头吗?”

      “不是‘阿卡诺’。”
      我再一次认真地纠正道:
      “是香取赤野。”

      “好,”
      乔鲁诺.乔巴那咬牙切齿:
      “这个孩子你要留下,就别后悔。”

      ☆☆☆

      时间快进到5年后。

      当年乔鲁诺当即解除了【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能力,放我回到罗马生孩子,迪亚波罗留在了疯人院,要不怎么人人都说PASSIONE老板的位置谁做谁屑呢,孩子一出生【黄金体验镇魂曲】的死亡轮回套餐也回来了,我和迪亚波罗又重获了自由。
      空条承太郎给我安排了份工作,我在SPW的监控下不断死亡而被克扣薪水,连连怒骂了不起的资本家。
      迪亚波罗这个屑更不用说了,社恐的他找了数十份兼职,总是干不了多久就被人辞退回家死宅,名副其实地当起了我的小、……老白脸。

      叮叮——叮叮——
      门铃声从我们租住的小公寓门外接连不断的响起,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踹了一脚身边床上躺着的男人:
      “肯定是催缴水费的,迪亚波罗,快滚去开门……”

      狗男人刚要起身,就听他尖叫着骂骂咧咧道:
      “香取赤野!你压我头发了!”

      这个男人真是烦死了,早跟他说了别留那么长的头发,浪费洗发水不说,床就那么点大,我不管怎么调整睡姿总能压到他那一头烦人的玫红色发霉长发。
      迪亚波罗见我没动,只得气鼓鼓地把头发小心翼翼地从我和被子之间抽回去,然后踢沓着拖鞋满腹牢骚地跑去开门,没一分钟就听到他砰地重新推开门回来了,哗啦掀起了我的被子,怒吼道:
      “说你几十次了!香取赤野!外卖能不能别点夏威夷披萨!”

      烦。
      真的好烦。
      都说七年之痒,现在才五年,我感觉和这个狗逼男人的日子已经要过不下去了。

      起床气让我忍无可忍地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扑上去揪住他那头恼人的头发和他打起来:
      “我就点!我他妈就喜欢菠萝披萨!不爱吃你就从这个家滚出去,别睡我的床,别吃我的外卖!你工作吗?你现在还不是靠我在养你!”

      这几乎已经成为日常的单方面打闹以迪亚波罗那张老脸上多了我三道爪印为收场,屑男人倒是不跟我动手,反正他动手了自己也吃亏,这一次也不例外,等我差不多气消了他才卑微谨慎地靠上来,结实的长胳膊圈着我把我搂过去,像只粉红色的豹子,强硬地低头蹭着我的脖颈小声讨饶:
      “那、……那你把披萨上的菠萝都挑掉我就吃。”

      “滚!爱吃不吃!我看到你就烦!”

      迪亚波罗阴鹜且线条硬朗的脸上浮现一闪而过的委屈,他明智地扯开了话题,突然问:
      “迪亚呢?感觉最近都没看到他。你又把他扔哪儿去了?”

      “迪亚、谁——哦,你说儿子啊,”
      我愣了一下,也才想起还有那么回事,随口烦躁地回:
      “不知道,好像是扔给谁照顾了。”

      “?香取赤野你真是屑啊!”

      “你还有脸说我?你难道就不屑吗!当年是谁要杀特里休?”

      我揪着狗男人的长发正要二度打起来,电话铃就响了,我一手揪着迪亚波罗缠在指尖打结的头发一手抓过电话,没好气地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福葛为难的支吾:“香取赤野……能拜托你见一面乔鲁诺吗?像上次那样……”

      “两千万里拉。”

      “两千万?”福葛立刻又变暴躁了:“你是人吗?只是见一面开口就要两千万里拉?”

      “?我香取赤野早就不做人啦。两千万,不还价,行就行,不行拉倒,你找别人吧——”

      “行,那就两千万,现在转你银行账户。”
      福葛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迪亚波罗正咬着拨掉菠萝片的夏威夷披萨,满脸被绿的表情瞪着眼珠瞅我:
      “你又要去见乔鲁诺那个混小子?不许去。”

      火气,上来了。
      我一巴掌连带着菠萝披萨一起扇飞了迪亚波罗的老脸:
      “两千万里拉我不去?你赚钱养我啊?”

      ☆☆☆

      那不勒斯,午后,街角。
      金发教父早就等在了约定地点,抬眼看到我出现,如今二十岁的乔鲁诺还是和过去一样绿茶又柔弱,湖水般的绿眼注视着我朝他走去,温柔地笑着开口了:
      “阿卡诺,听福葛说你有事找我?”

      “对——不是‘阿卡诺’,是赤野,你他妈舌头是捋不直了吗?”

      完全无视我恶意的金发教父仍旧一脸恶心的温柔深情表情,自顾自地推进对话: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你终于打算和迪亚波罗离婚了吗——”

      我受够了和这小混球的鸡同鸭讲,直接拎着他就走:
      “你别管,你跟我过来就对了。”

      “去哪儿?”
      乔鲁诺好像很高兴,又有点害羞,甜蜜地小声道:
      “我还没有准备戒指,就这样直接去登记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鬼啊?
      我没搭理他,只顾把乖乖听话任由我拉着走的金发教父带到了目的地。

      乔鲁诺.乔巴那,抬头看了看埋伏在牙科诊所门前接应我的福葛和布加拉提,悲伤且痛心地转向我质问:
      “你怎么能欺骗我……”

      ?这个场景,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我骗你什么了?我只说让你跟着我走,你自己跟过来的。”
      我一把将他推向目露凶光的福葛,坦然道:
      “我香取赤野从没骗过你乔鲁诺.乔巴那。”

      福葛也哀怨地提醒自家教父:“乔鲁诺,睡前别再偷吃布丁了,还有你那颗蛀牙真的该拔了。”

      叱咤那不勒斯甚至全意大利的缉du□□教父就这样泪眼汪汪地被押进了牙科诊所。

      ☆☆☆

      两千万里拉已经到账,乔鲁诺.乔巴那也骗、……带到了牙医面前,任务圆满完成,我本打算就这样回去,顺便路上买一份玛格丽特披萨敷衍家里蹲的某个发霉老男人,布加拉提就在这时叫住我了:
      “赤野,你不来PASSIONE坐坐吗?迪亚还等着你接他回去呢。”

      嗯?儿子原来在你们这里啊。
      那就没办法了。
      我跟着这群年轻秧歌踏入热情大院,就看到米斯达正抱着我儿子和特里休来回对骂,东方仗助在一边拿着本《意大利语初学者精选100句》。

      特里休:“迪亚长得明显就像我!你看他的眉毛,看他的鼻子,和我一模一样!”

      米斯达不甘示弱:“那是像迪亚波罗!不对、迪亚明明长得更像乔鲁诺才对!”

      东方仗助:“QAQ Please stop fighting.It’s、……It’s not Great.”

      我刚想反驳我儿子的长相怎么可能和乔鲁诺扯得上关系,再一瞅被南意仔提在怀里的某个小家伙,他原本那一头粉色小软毛不知怎么变成了金色,额前还被人拼老命卷出了三个圈圈……可不就是像某个绿茶秧歌的造型吗?

      “妈咪!是妈咪!”
      真正的小崽子从米斯达怀里挣脱,三下两三灵活地蹦跶到了我面前,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闪放光地紧盯着我,伸手拼命地朝我举着撒娇:
      “要妈咪抱抱!迪亚可乖啦,福葛叔叔出的题目我都做完了噢!”

      福葛转头就去揍纳兰迦了,边揍边吼:
      “你个低能儿!香取赤野的儿子才五岁就能做高数题了,你怎么还在算加减乘除?”

      ?!
      妈的福葛你有病啊,我儿子才五岁教他高数干嘛?!

      这群秧歌真的烦死人了,我不想管那么多,正打算提着儿子回家,谁知迪亚一个鲤鱼打挺在我手中翻了个身,蹭地窜到一边牢牢抱住了金发教父的裤腿,再扭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开口就是一股熟悉的茶味:
      “妈咪,我不想回去,我想和GIOGIO爸爸在一起,妈咪也留下好不好。迪亚不喜欢发霉章鱼,迪亚想要换个爸爸。”

      “你叫谁爸爸?”
      我气得人都快没了,上去拼命试图把小臂崽子从教父裤腿上扒回来,一边用力掐他的小脸蛋:
      “你这绿茶语气跟谁学的?”

      “呜呜呜呜~可人家就是喜欢GIOGIO爸爸,妈咪你就和GIOGIO爸爸结婚好不好。”

      我抬头瞥一眼捂着拔了蛀牙而红肿起来脸颊的某位教父,他看上去压根就没打算管,甚至笑容满面纵容地看着自己的腿部挂件,两个大小甜甜圈迅速互换了个视线,显然就是说好的。

      我心平气和地松开手,换上笑脸亲切地柔声向儿子发问了:
      “迪亚,宝贝,刚才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什么、什么呀。”
      年仅五岁就拥有能刷出福葛高数题的聪明迪亚心虚地眨眼避开了我的目光,很快又换上绿茶的笑脸甜甜地冲我卖萌:
      “没有人教过迪亚,这些都是迪亚自己的愿望,妈咪就答应人家嘛。”

      “是吗。”
      我作势扭头就要往门外走:
      “那你就跟着你GIOGIO爸爸过好了,既然要做别人家的儿子以后就别喊我妈。”

      “呜哇——妈咪我错啦——你不要扔下迪亚嘛——”

      好家伙。
      小兔崽子一哭,周围的人顿时就都围了上去,并纷纷用看屑的眼神看向了我。
      其中不包括某个牛排头,东方仗助终于抓住时机,凑上去用和五岁小孩差不多的幼稚口吻对我儿子嘟嘟道:
      “小迪亚QAQ让仗助做你爸爸不好吗?”

      “不好!”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兔崽子瞥一眼东方仗助,没好气地说:
      “我不要牛排头爸爸!”

      “仗助的发型才不是牛排头呢!嘟啦——”

      我忍无可忍地冲过去,撩起袖子一把拽回了儿子,同时痛揍东方仗助:
      “你疯了?你嘟啦谁呢?敢动我香取赤野的儿子?给爷死——”

      ☆☆☆

      “哈?你说什么?”
      迪亚波罗瘫在沙发上,一手还举着我买回来的玛格丽特披萨,不敢置信地瞪着我哇哇乱叫:
      “你说儿子被乔鲁诺抢过去了?你还被米斯达打成这样?你疯了吧香取赤野——卧槽你打我干什么?!你打不过别人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呜……我还不是担心你吗,你现在没替身【倒退】了,能不能别老跟人起冲突。”

      折腾了一天我也累得够呛,松开迪亚波罗后自顾自地倒头栽倒床上,盖上被子只想睡觉。

      这个屑男人没了声音,也没靠过来继续像个管家老妈子那样碎嘴,我听到他默默无言地打开了冰箱的门,把剩余的披萨放了进去,关上门后进了浴室。
      我听到花洒被打开的声音,过了没多久又停止了,迪亚波罗也没再出来,浴室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大概是又死了吧?
      我这样想着,懒得起身去确认,翻了个身裹住了被子。
      没过太久,大概也就十分钟,浴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踢沓的拖鞋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床前,然后床垫忽地一沉,有人紧跟着慢吞吞地靠了过来。
      没有意料中烦人凌乱的玫红色长发落下,我奇怪地回头,就看到了一头短发的迪亚波罗,正皱着眉,一张英俊的老脸满脸阴鹜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他后颈上方那一块狗啃似的发根,有点刺,又有点痒,手感倒是不错。

      “你终于笑了,”
      他松一口气,轻声问:
      “心情好点了吗?”

      “你突然剪头发干嘛?”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侧过身单手撑着脑袋打量他:
      “有点丑……”

      短发的迪亚波罗其实也不丑,这个发型甚至还显得他年轻了至少五岁,干练利落的短发露出他饱满的额头,眉眼轮廓也更加清晰深邃,一双暗绿色的眼睛在室内灯光下静静地注视着我,有那么一点闹脾气地恨恨眨了眨眼,只听他小声嘀咕:
      “你不是烦我头发太长睡觉老是压到吗?”
      过一会儿他没底气地小声补充:
      “……是不是真的很丑啊?”

      “还行,”我思量片刻妥协地松口违心安慰道:“反正你本来也不帅。”

      迪亚波罗往我腰上掐了一把,没再说话。
      他现在又像一只巨型玫红色的猫咪、说是豹子更确切一点——但是豹子也会撒娇吗?

      玫红色短发的男人靠过来,蜷缩在我身边,低头埋在了我的颈肩轻轻磨蹭了两下,然后伸出手紧紧地……
      搂住了我的腰。

      “香取赤野。”
      我听到迪亚波罗轻声认真地念着我的名字,然后自言自语般又开始念叨了:
      “丑就丑吧,反正你永远也休想摆脱我迪亚波罗。”

      “是啊,”
      我懒洋洋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发皱的表皮,内心感受到的竟然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宁。
      时不时就会突然死亡的生活好像也并不能称得上是我理想中的平静生活。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香取赤野,生来就不是和‘平静’能扯上关系的那种普通人嘛。
      想到这里,我只得更紧地搂了搂身边的狗男人,无奈叹息:
      “还能怎么办呢,就凑合着过呗。”

      迪亚波罗不知怎么抽风似的突然翻身压到了我身上,暗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狗狗祟祟,没头没脑地提议:
      “做吗?”

      “?也行,套呢?我记得用完了吧?”

      “不戴了,”
      迪亚波罗来劲似的开始扯腰带,并热切提议:
      “就再要一个孩子吧。既然迪亚都被乔鲁诺拐走了。”

      “滚!”
      我回过神来开始踹他,顿生烦躁和怒意:
      “生孩子可他妈烦了,要生你自己生,我这就打电话让乔鲁诺用【黄金体验】给你安排个O宫……”

      “?香取赤野!在床上能不能不要提别的男人!”

      “行吧,我真服了你。那你把毛衣穿上我就和你做。”

      “?……???你他妈就是想睡托比欧!香取赤野你就是屑!”

      我和迪亚波罗扭打在一起,直到地上到处扔满了凌乱的衣物。

      我回过神来一把掐住狗男人的脖子提醒:
      “还没说好呢,真要是再搞出一个孩子来,谁带?”

      “谁带?”
      明显也不想带孩子的屑男人面露为难,也就仅仅一秒。

      当我们再一次目光相触,彼此心里都有了一个相同的答案。

      我和迪亚波罗异口同声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乔鲁诺.乔巴那!”

      -Fin-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凉瓷”,灌溉营养液 +12
    感谢小可爱“36170092”,灌溉营养液 +23
    答应你们的HE,正文到此就彻底结束了,营养液不要再给啦啵啵
    +++
    《快进》最初是没有大纲的,香取赤野原本就是暴躁易怒没人性嗜血疯狂好战/绝不可能有一丝心软温柔/见谁都打不讲理的中二人设,唯一的软肋是对亲情和平凡的渴望。但她并不是适合‘平凡’的类型,如果真的能获得平静生活,大概也会很快厌倦。
    HE偏向沙雕所以很多逻辑都有点说不通(别问生孩子的时候迪亚波罗疼不疼,我不知道w/至于野爹为什么能在被嗲强推后还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十几年的感情基础+她本来就不正常?)
    这个坑其实原本预计只有8万字,在写到10章左右的时候就卡文卡得死去活来,人设和剧情都很混乱,怎么写都不顺手,更新后时常觉得‘好烂’‘这么烂应该不会有人看了吧那就坑了好了’。
    然而每一次都有天使读者鼓励我‘好看’‘想看后续’,还有大家各种奇思妙想的评论真的都很有趣,是我完全没想到的生草
    渐渐觉得好像这个坑也没那么烂,无数次挣扎重写大纲继续后香取赤野竟然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眨眼就30万字了,所以读者真的了不起T_T)如果不是你们,是绝不可能有香取赤野这个完整的故事。
    总之,谢谢阅读至此m(_ _)m
    可能还有一篇番外*也可能生不出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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