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乱花渐欲迷人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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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人家见着都要笑你这个小傻子了！哪有人放着漂亮的姑娘家不要，却宁愿待在家中长伴绉巴巴的老太婆呢？」
「夫人才不是什么绉巴巴的啊！方才见你梨涡浅笑，风韵及状貌还甚悦人眼目呢？」亚舒忙帮着搭话，从眼神中又透露着一丝对亲情的羡慕。
「真的吗？你这么懂赞赏人的说话，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啊！」李夫人双手抚着自己的脸，笑得更是灿烂。
「真的是......会说话的一张嘴啊！」少郎有点不屑。 「和尚们都是如此口甜舌滑的吗？」
「郎儿，又在不依礼数了吗？为娘早前在马车上时不是吩咐过你......」
「呀啊！我懂了，我懂了！」少郎双手作推却状，他深怕其母要当着别人，特别是在上舒的面前向他说教一番。
「你啊，何时才会真正长大成人呢？免得为娘少担心你多一天......」
「娘啊！不要再在人前论说你的乖儿子啊......」说时，又再一次勾着母亲的一条手臂。
「乖乖乖，我宝贝儿子呀！你看人家亚舒长得多口巧、手灵！」
「不是，不是啊！夫人，没有的事。」亚舒很是谦和地回应李夫人的夸赞。
「是他什么都巧！手也灵巧、口也灵巧......」倒是少郎看是有点儿呷醋了。
「好了，好了！你俩都巧，都一样乖巧！好吗？」李夫人真拿这个恨不得的爱儿没办法。 「人家学你这样大的，有的也已结婚生子了！要你娘亲疼你多一点，那便快点讨个儿媳妇回家来！」
「娘啊！你倒会趁机会威迫利诱我了！我看你倒不如认他为干儿子，让他还俗，为你娶一打小老婆回来，生得了你儿孙满堂，可好？」他指了指亚舒，又把嘴噘着了。
上舒被少郎这么一说，顿时低下了头，实在不知要如何应对。
「说来也是！」李夫人也有幽默的时候，见儿子呷醋的样子挺趣的，很想继续逗他一逗。
少郎却突如期来地一把拉着亚舒的手肘，把他的手覆在母亲的手背上。其母及亚舒自是有点儿惊愕！
「哪你们俩母子好好聊一聊，如何筹备上契宴和为他讨个老婆子吧。我这就要先去解手了。」说罢，少郎倏地回向安养堂那里逃逸去了，只余下母亲及亚舒俩人面面相觑。
「李夫人，令郎他......」
「叫他少郎便可，算来你可是他的小恩公啊！」
「夫人，都说没有的事，那是方丈......」
「都不要见外了！」李夫人和譪地拦下他的话。 「说着，你看起来也应差不多与少郎同岁。」
「小僧年方十六，过了今个冰月（西历十二月），梅花吐幽香时，便也十七了。」
「哪？可会是冬月廿六（西历廿四日）吗？」
「夫人怎知？正是。」亚舒错愕地作了一下揖。
李夫人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 「怎会有那样巧的事情的啊？这世间......」
「夫人所为何事如此高兴？」
「怎么这么巧？你与我儿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啊！」李夫人不自觉地拉着亚舒的两手。 「那你就直接叫我干娘吧，可好？你今天就了了我这个心愿吧！」
「夫人，且慢。不是我不高兴，要说真的高兴都来不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生为佛门中人，早也认定自己是佛门的鬼了。何况寺中早有定规，必须谨遵师命的啊！
在未有为师答允前，徒儿自是不敢莾下决定。望夫人见谅！」
「噢，你真是太乖巧了！我愈看你就愈是满心欢快，让我今天就径直往问咨询忘忧大师去。不，我现在就去！」李夫人坐言起行，边行边远去。 「你待着，等少郎回来，我叫他去取来糕点与你分享......」
「夫人，等等！等......」
「快，要叫一声『娘亲』！」李夫人站得远远的，免去了彼此的尴尬。
「娘......」亚舒欲制止，已是抑止不了李夫人的一时冲动。他满脑思绪地踱至老榕树下，在围壆上以衣袖拂了拂灰尘，便坐在上面，望着一片莲荷在发呆。
延寿堂内，其侧有一偏殿，李家大小姐媚儿正在与负责帮忙信众们解签的僧人求问签意。丫头与紫衣求的为中签，而媚儿求的家宅为上上签，但问姻缘的却反是下下签；顿时使她心生不快。
这时于风刚巧路过该殿廊，和尚本不好近女色，见鲜有如此清丽女子，却脸带忧愁；自是看多了两眼，但这一看可是不得了。
他全然像被迷魂似的，便不自觉地走进偏殿。 「敢问姑娘，何事使如斯女子挂上愁容呢？」
见求问的人身型魁梧，仪表尚算堂堂；丫鬟俩便替小姐解答：「小姐她因问姻缘而得下签，正是心生不悦！」
「多事。」媚儿悄悄地对她俩说话，只见她们含笑地低下着头。
「姑娘，小僧才疏学浅，不懂慰解。但人生，若要交给因果，倒不如交给自己。」
「多谢阁下开解。」
「不必多谢！再者一个人的祸福吉凶，既是无法控制；倒不如恬然面对，便更是心安理得。」
「谢过公子，那小女子告辞了。」媚儿侧身行了敬礼拜别于风，正欲离去。
「敢问姑娘芳姓大名？」于风急着问。
「小姐她......」丫头正想代为回答。
「只是平常人家女子，有缘再见。」媚儿笑着答话，便转身离去。
「因缘果报，自求多福便可，不必求问神明啊......」
离开延寿堂远去了，紫衣才小声地与丫头说话。 「那个小僧为何像是对小姐她死前烂打的？」
「便是。」
「都不要说了。」媚儿见寺院人多，不便多言，规劝她们小事化无。
紫衣答道：「是的，小姐，我们不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妳们也想早些嫁人了么？我回去便向娘亲代为说媒，让妳俩一并嫁出去，免得碍我眼目！」媚儿这样说自是带半分开玩笑。
「不要啊！小姐，我宁可当陪嫁丫鬟，也要在小姐身旁一生一世。」紫衣忙着答话。
「一生一世，我哪有那样好？」
「就是好。若不，怎会连个不吃荤的和尚也想来搭讪小姐妳呢？」丫头忍奈不住又在吐槽了。
「都说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不怕小姐让妳早早嫁人了么？」紫衣幽她一默。
「若对象有如方才那和尚之姿，那也不错啊！」丫头喜上眉梢。
「让你嫁个盲聋哑或傻子的！」紫衣反答。
「好！那就让她嫁个盲聋哑的吧。」李媚儿也微笑着掺话。
「不要啊！小姐，我不说便是了......」
主仆关系和洽，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闹笑骂，全无一点芥蒂。
倒是于风，自此心心念念，总会浮现此女子的芳容。
莲塘旁，榕树悬在空中的气根，随风摆动着一个节奏。
「喂！在发什么呆呀？」少郎忽地坐到亚舒身边来。他在安养堂那里取来了，那个他于今早携来
的最大的包袱。
「你是否借故解手，实则趁准时机.....」
「哎咲！我才没那等闲功夫啊！你道我是做媒的吗？我又不是三姑六婆！我堂堂一表人材、仪表出众、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少郎总是遇上有人欲夸他的时候，脑筋就会突然地当掉，便会胡言乱语的，说些有的没的以掩饰自己的害羞。
「好了！知你是全天下最高大帅的那位了呗！」
「你知道就好。」说着一边解开那个大包的结。打开一看，原来又是些精美糕点耶！看得亚舒乐滋滋的。
少郎早已知悉日前寺内打翻果品之事。现在见亚舒这么舒心，自己也跟着眉开眼笑了，笑得更是甜丝丝的。
他俩欢乐的笑声，引得附近作事的和尚们注目。
再加上早有传闻，那个「一笑能融天地」的郎少爷今天会到寺上来了。好事者，无不想一睹庐山，便都趁空埋伏在不远处要见其真面目。
就在离榕树不远，走道的大廊柱后，正有许多人窥视着他。
「真的耶！都说他貌如宋玉，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天人之姿......」
「男的耶！我以为是个女的，但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果然是一笑能融天地！」
「我说是一笑能『用』天地便是。」
「哪有这末夸张？」说时，敲了敲那个刚说了个「用」字的家伙的头。
「哎呀！」
「......」
就是这样喧嚷不休，同时也搅扰到了少郎、上舒间的聊天。
少郎唯有先回应一下他们对自己行的注目礼。正用手在空中向左右摆动，向那些围观的和尚们示好。
「他看过来了！」
「等会要问他要个签名留念。」
「我也要个留念。」
「留念！」
「......」
在马车驾回李府的途中，少郎伸首，望着窗外那些不断划向背后的起伏一不定的景物，略有所思。其母见他似又再陷于郁闷之中，便切法引起他的注意。
她转目向着女儿道：「媚儿，妳不是说要去求签了么？求的结果如何？」
媚儿喜滋滋地回答：「家宅求得上上签啊！」
「妳不是要去求姻缘的么？」这个倒引起了少郎的好奇心。
「你这个小子，干吗突然八卦起来了？」媚儿在揶揄其弟。
「就是想妳早点嫁出去，生多一点娃托娘亲照顾去；省得她时常在我耳边说闷，催我早点讨个很能生的回来......」
「哈！你这样也能卸给我吗？那怎能相同？」其姊以衣袖轻拍了他一下。
「有何不同？」少郎即时闪身了一下。
「不信你问一问她们的意见？」媚儿指向俩女仆。
坐在较后位置的紫衣及丫头均笑而不语。
「郎儿，这样不能相提并论。」母亲也表示不甚认同。
「你的是要传宗接代的啊！」媚儿继续抢话。
「哪不都是有大哥和二哥他们吗？」少郎崸时扯高声浪。
突然地空气凝聚了一刻。
「少爷，你要是能生过娃娃，便会知道其中的乐趣了！」倒是紫衣机灵。
「真不明白妳们这群女人们想的是什么？整天都只懂得想着生娃的事......」少郎噘了噘嘴，一手向着耳道内转，。
「什么是这群女人？」少郎竟然同时地听到四把声音在高声回应，顿时吓得差点儿从车座上跌出。
他滑稽的模样儿，顿时又使得整个车箱之内，充满了愉悦的欢笑声。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