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整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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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审问莺儿，薛宝钗拦住了：“妈妈，这分明就是凤丫头想赶我们走找的借口，妈妈怎么当真了呢？”
“可是——”
“妈妈，舅舅家出事了，贾家是希望我们搬出去的，我刚才一直注意观察贾家老太太，发现她已经对我们很厌烦了，所以刚刚凤丫头那样说话一定是受了那老太太的指使的。妈妈你想啊，凤丫头再能，她在这个府里也只是一个孙媳妇。”
“那钗儿啊，我们可怎么办呢？现在你哥哥还在大牢里，我们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妈妈，现在既然老太太已经不提让我们搬走的事了，我们就先住着，但我们自己的宅子还是要整理起来，半年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第二，虽然凤姐姐今天得罪了我们，但她毕竟是王家的女儿，我们还是要同她交好，这样那些小人才不会欺负我们，最后我们没事还是要经常去老太太那里坐坐。”
薛姨妈点了点头，抹着泪说：“我的儿，苦了你了，都是你哥哥不争气，才让你受了这等委屈。”
薛宝钗早红了眼眶：“妈妈不要说了，宝钗不怨。”薛宝钗嘴上说的不怨，可是她也是她父母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被人言语挤兑还得赔上笑脸的委屈，心里不免涌起万般的不甘，只是担心薛姨妈，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因薛蟠杀人却是被贾雨村证得死死的，刑部很快就以杀人潜逃的罪名判了薛蟠秋后问斩，只是今年大家都忙着王子腾的案子，薛蟠的案子判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腊月了，估计要等到明年秋天了。贾政也因此受到牵连被连降数级，成了一个八品的小吏。
这次可没有人救得了薛蟠了，贾政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贾琏依旧每天辛辛苦苦地阳奉阴违。
王家因为王子腾通敌叛国罪被灭族了，而被搁置下来的薛蟠则还在大牢里待着，等着明年秋后。
被贬了官的贾政为了表明他的忠君爱国，自然不会为王子腾一家收尸，王家其他的亲朋故旧也是撇得很清，最后只有贾琏不忍，从王熙凤那里拿了一些银钱，买了棺木，替王家人收了尸。
贾琏的行为虽然被贾政一通训斥，说他是非不分，为乱臣贼子收尸是辱没了祖宗门庭，连累了荣国府的清誉。
贾琏被训得腹诽不已，他想着：“王子腾没有出事前，二叔你和他那么亲切，你都忘记了吗？”他忍不住回到：“老爷，王家毕竟是我们家正经亲戚，我们两家一直往来密切，如今他们家走上歧路遭了难，我们难道连收个尸都不做让他们暴尸街头吗？再说了，他们已经伏法了，有道是人死如灯灭，他们再大的罪朝廷还会再追究不成？”
贾政不防贾琏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又羞又怒：“该死的畜生，如今你翅膀硬了，我的话你不听了，来人，去把他老子喊来。”
对于贾政的传召，贾赦嗤之以鼻理都不理：“他算老几？”
贾政对贾赦父子的行为十分愤怒，他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们这是在败坏贾家门庭！给我们贾家招祸！”他指着贾琏说，“你们给我等着。”他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寻贾母去了。
贾母却觉得贾琏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当年她们对贾琏母亲的做法到现在都让人诟病，荣国府因此也被人说成无情无义，弄得她老人家到现在也不愿意到处赴宴，现在她们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母亲，王子腾他们犯的是叛国罪，琏儿这么做会连累府里的。”
贾母被贾政这么一说也有些慌了，她说：“可是这个孽障已经做了，这样吧，你去林姑爷那里去看看，看看林姑爷怎么说。”
虽然贾政不认为林如海有什么高明的主意，但既然贾母这么说了，他想了想只得去了林府。
此时林如海还没有落衙，正在读书准备春闱的林愉出来见了贾政。
对于林愉，贾政有点瞧不上，他认为他多年漂流在外跟着一个穷秀才能有什么才学？这么多年来想也是虚度了光阴，现在也不过侥天之幸勉勉强强得了个举人，唉——要是自己的珠儿还活着一定能把这个小子比到泥里去。
而作为补天石的林愉自然对贾政是知根知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林愉只是恭恭敬敬地给贾政行了礼：“不知二舅舅大驾光临，外甥没有远迎，还望二舅舅大人见谅。”
贾政看了林愉一眼：“外甥不必多礼，令尊大人呢？”
“回二舅舅，家父还在衙门里呢。”
“今天不是休沐吗？”
“回二舅舅，因为叛国贼王子腾落马，原受王家庇佑的那些人所做的不法事件也暴露出来，如今三王爷和家父等人是日日忙着替那些无辜的百姓伸冤，哪里还记得什么休沐？”
听得林愉直呼王子腾为叛国贼，贾政不由得一愣，随即他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外甥说的不错，那厮可不是就是卖国贼嘛。”
林愉对贾政之言不置可否，他笑着递给贾政一本册子：“舅舅，这是这次彻查王家查出的贵府的一些事情，三王爷看在家父的份上并没有深究，只是命家父转交给府上，让府上给三王爷给受冤的百姓一个交代。”
贾政有些迷茫地接过这本册子，他翻开一看：“嗯？”竟然全部都是控告他荣国府的，有告他们欺压百姓的，告他们包揽讼司的，告他们纵奴行凶的，告他们府里奴才侵占土地财产甚至强抢民女的，告他们府里重利盘剥的……
贾政越看越心惊，脸色也越难看，他愤愤地将册子往桌上一放：“外甥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拿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我荣国府？”
“还请二舅舅看仔细了，这是三王爷主持彻查出来的，这里的每一件都是人证物证齐全的，这样的东西能够到了二舅舅手里全是家父恳求了王爷，王爷看在家父任劳任怨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否则依三王爷的本性，二舅舅认为贵府不会被问罪？”
林愉的一番话说得贾政哑口无言，林愉继续道：“二舅舅看仔细了，这些虽然是控告荣国府的，但这些经手人却都是府里的奴才，二舅舅回去好好将府里的那些刁奴整治整治吧，不能让他们再败坏府里的名声，连累府里的主子了。”
贾政此时方醍醐灌顶一般，他这时顾不得他长辈身份了，对着林愉行了一礼：“多谢贤外甥，再替我多谢妹夫，我这就回去处置那些刁奴，给王爷和那些百姓一个交代。”
贾政说完，火急火燎地要走了，他完全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不过林愉还是好心地提点了一下关于赖家的事。
贾政回家之后立即见了贾母，贾母看见他气急败坏急匆匆地进来，不免心咯噔一下揪起来，她急切地问：“老二，林姑爷是怎么说的？我们府里没事吧？唉——都是琏儿那个糊涂种子做的糊涂事带累了大家。”
贾母斩钉截铁对贾政说：“老二，放心，我决不让这个祸害祸害我们荣国府，明天我就让珍儿开祠堂，把这个祸害踢出我们贾家。”
“不知道母亲和二弟要把谁踢出贾家？”
“大哥，你听错了，母亲的意思是把那些败坏我贾家门风的奴才踢出贾家。”贾政四下望了望，“你们全部退下。”
鸳鸯望了望贾母，贾母看着贾政一脸严肃不容置疑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说：“你们也退下吧。”
贾政等所有的下人全部退下后方拿出从林家带回来的那本册子，递给跟在贾赦后面的贾琏说：“琏哥儿，你念给大家听听，我们家竟然养了这么多的刁奴。”
贾琏狐疑地接过贾政手中的册子：“这是？”
“你林姑父让你林表弟给我的。”
贾琏看着那些纸是惊疑不定：“这，这是真的？这都是我们府里的奴才做的？”
“是真的，据说三王爷亲自查证了。”
“这还了得！这些奴才要把我们家害死吗？”
“你们说的是什么？什么奴才要害我们家？”
“老太太，这上面都是说我们家奴才在外面为非作歹的事，那个周瑞打着我们家的旗号放高利贷，逼死过人命，强买人家良田，还帮着人家打官司；吴新登家的儿子，依仗我们家的权势，硬是逼着人家把女儿嫁给她，等人家姑娘进门后又虐待人家姑娘，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到他们家不到一年就死了；还有赖家，老太太，五年前，演军巷那边有户人家，那家男主人在战场上战死了，赖家就上门以一千两的价格强买了人家价值三千两的院子，还打折了人家老管家的腿，打死了一个护院，而且那个老管家因为伤重没有多久就去世了……”
贾母越听越心惊：“这是真的？”
“母亲，这是真的。听愉儿说这是林姑爷求了三王爷，三王爷看在林姑爷的面子上让我们家自行处置这些刁奴。不过林姑爷说了，我们的处置如果不能让三王爷满意，那后果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这周瑞一家已经处置过了，想来三王爷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其他的都好办，只有赖家，那赖尚荣现在还是官身。”
“琏儿不必担心，林姑爷已经替我们想好了。他说我们家可以状告赖家私自打着我们荣国府的旗号，办理了赖尚荣良籍以及为赖尚荣捐官，只要我们递上状子，赖尚荣马上就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吏部也很快会撤销他的官身。”
“这——赖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太太，赖家那个房主人的儿子现在是三王爷身边的侍卫。”
“唉——”贾母叹了口气，知道赖家是保不住了，她想到了和赖嬷嬷这么多年来的情谊，“罢了，谁叫他们这么贪心，为了这两千两银子打伤人呢？老二，你们商量着办吧，给赖嬷嬷留一点体面，其他的是他们自作孽我也管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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