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王者归来》公子墨菲

72、Chapter 67

　　这几天，除了给他检查和术后治疗，他基本见不到苏溪，一开始还会问几句的由美妈妈，被儿子糊弄过去几番以后也知道两人应该是出了问题，看着消沉的儿子，很是担心，可看着苏溪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便不再问，装作不知道，毕竟他俩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最近想来探访他的人很多，但他都拒绝了，但当织田信成说要来探视的时候，他想了想答应了。
　　病房里，织田信成给他倒了杯水，自顾自说道:“我刚才看到苏溪，她脸色不太好，担心坏了吧？”
　　一听她不舒服，羽生结弦紧张了起来，这两天一直见不到她人，虽然妈妈说他睡着的时候有来过，可她不见他，是在避着他呢。
　　“她生病了吗？”
　　烦躁，心里都是烦躁和焦急，如果不是脚上那厚重的石膏，他已经掀被下床去找苏溪了。
　　“嗯，问了说还行，不过……”织田信成迟疑一瞬，还是开口问道:“感觉你们气氛怪怪的，是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生病了？”
　　沉默许久，羽生结弦纠结地开口:“我和溪，可能，可能要分手了。”
　　“啊？为什么？”织田信成过于惊讶，都破音了。
　　作为羽生结弦少有知道他和苏溪事情的好友，知道两人一起走过来的不容易，也知道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几乎就没见过他们吵架，也没听过，冰演比赛见到两人一起出现，也感觉更多的是他在闹，她在笑。
　　“因为她一直对我都是始终如一的选择，也给了我坚定不变的偏爱，可是我却不能，她也因为我常常不安，常常一个人独自帮我承担。”
　　“那你考虑怎么办？不然，和她求婚吧！”
　　两人这么般配，不结婚实在可惜！而且之前都见家长了。
　　“不行，”羽生结弦一口拒绝，没有一丝犹豫，“我不能用婚姻捆绑住她，她应该是因为我准备好并且能给她幸福才想结婚，她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她本来就不应该因为我改变，如果我不能给她幸福，不能给她提供积极向上的力量，那她离开我，也是对的。”
　　“可是你办得到她离开吗？”
　　羽生结弦久久没有回复，心情说不出的烦躁，最后泄气地说:“办不到，可是，我不能让她为难，总得捅破那层纸，她不舍得，那我得主动点。”
　　织田信成听了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觉得惋惜，拍拍他肩膀，希望能给到一点安慰。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织田信成起身告别，看着他一脸菜色，本想劝他和苏溪好好谈一谈不要分手，有问题一起好好解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离开后，羽生结弦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枝丫不知道在想了什么，回神的时候拿出手机打开和苏溪的聊天页面，然后发道:“溪，我们谈谈吧。”
　　没过一会儿，对话框那头发了个“好”。
　　两人约定晚上谈话，羽生结弦将由美妈妈打发回去，说苏溪会照顾他的，不用担心。
　　由美妈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任重道远地摸摸儿子的头，“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们的。”
　　“嗯。”羽生结弦微笑眯着眼，乖巧地朝由美妈妈点头。
　　等待，他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暗，直至昏黄的灯光亮起渲染天际，直至门被啪嗒打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直至她出现在眼前。
　　“抱歉，久等了吧，今天手术排的有点满，刚查完房。”白大褂随意地穿在身上，胸口的口袋里别了满满的笔，双手插在口袋里，拉着椅子到床边坐着，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听说你生病了，还好吗？”这两天都没见到她，感觉清瘦了一点。
　　“嗯，好多了。”可还是咳嗽了一声。
　　羽生结弦挪动着身体将桌上的保温杯拧开递向她，“喝吧。”
　　苏溪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大口，她今天忙的确实没时间喝水，也不敢喝，怕手术途中想去厕所。坐下那一瞬间，她觉得腿得到了解放。
　　“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
　　看着她那么疲惫，羽生结弦觉得自己好像给她造成了麻烦，内疚不已。
　　“不了。”可似乎也觉得太累了，手将椅子拉近床，“我眯一会儿，十分钟后叫我。”
　　说完就趴在床边，几乎秒睡，确实是非常疲惫。
　　羽生结弦轻声试探地叫了她一声，没有回应，然后才敢伸出手，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将那调皮的发丝捋到耳后。
　　他附身凑近亲了她的额头，然后躺在旁边，近距离地看着她。
　　真好，好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了，近到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她温热的呼吸平稳绵长的呼出，脸软软的，像果冻一样，真想尝一口。
　　某人小心地戳着她的脸，真希望这一刻停留久一点。
　　窗外的月亮剥开云层偷偷观望，柔和的光亮包裹着两人，像是披了纱。
　　睡了一觉，苏溪感觉精神好多了，她也好久没睡这么好了，在她醒的前一秒，羽生结弦赶忙坐好，拿起床头的书假装自己在看书。
　　“这么黑，眼睛看的不疼吗？”苏溪揉了揉被压麻的手，看了眼表，睡了一个多小时，他没叫她。
　　“啊，哦，还好。”羽生结弦仓皇地掩饰内心的惊慌，语气尽可能自然点。
　　苏溪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书，闭目转动眼球问道:“你在看书吗？”
　　“是啊。”他佯装镇定，“怎么了吗？”
　　苏溪轻笑一声，歪头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戏谑，“那你真厉害，可以倒着看书。”
　　闻言他慌乱地把书倒正，随后觉得自己确实像小丑，也不再装了，索性把书合上放到床头。
　　其实不用羽生结弦找她，她也会找他谈谈的，拖久了对彼此都不好，她这些天想了很多，也整理的七七八八，虽然其中或许有情绪在做的不成熟决定，但很多事，还是要交给时间。
　　苏溪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最近物色了一个合适的医生，他会接替我的工作，过两天让你见见，如果你有别的诉求，再谈。”
　　他心里咯噔一跳，满是抵触。
　　“那你……”不会再管我了吗？
　　后面他没问出来，可苏溪却知道他的意思，“我会担任顾问，如果他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会联系我，你觉得可以吗？”
　　想说不可以，但羽生结弦也知道他在苏溪这里，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而她找的合适人选，应该不会有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情况吧！
　　“可以，那你呢？”
　　闻言她耸耸肩，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我还没想好，可能回学校教书，可能去流浪，也可能去国际支援。”
　　羽生结弦觉得心头苦涩，她的计划里，没有他，自己或许会慢慢在她人生里淡出。
　　气氛突然静默，如同窗外的云遮月瞬间夜色沉了下来，他想说点什么，可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他突然失去了勇气，他没勇气面对，想要逃避，不顾一切地逃避，可身上的伤痛，脚上的石膏却牢牢把他按住。
　　苏溪何尝不是，只不过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于是率先开口:“结弦，我们……”
　　“溪！”他生硬地打断她，勉强地扯着嘴角笑笑，可似乎感觉自己笑比哭难看，嘴唇不自觉撅下去。
　　苏溪不说话，等他开口。
　　果然，他还是不舍得，还是害怕失去她。
　　羽生结弦借着窗外月光凝视眼前人，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面色淡淡地望着自己，那影子似乎与多年前重叠，那是他们自大地震以后的再次相遇，她首次成为他的主治医生，全权负责他的手术治疗，那晚来病房照看他的时候，她也是那样坐着，那时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紧张、局促不安，心飞快的砰砰跳着……而如今，怎么只剩下悲伤了呢？
　　“你可以抱抱我吗？”羽生结弦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紧张期盼地望着她。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看起来分外清冷寂寥，那感觉，让苏溪想起冰场的白炽灯，好像也是那样拉长他的影子，偌大的白色冰场里，只有他孤身一人，不停地练习，不停地跳跃。
　　那么大的冰场，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孤独，太孤独了。
　　心里隐隐的痛起来，苏溪起身朝他走去张开双臂，弯腰将他揽入怀中，手上那真实的触感让不安的内心平息下来，那温暖是那么让人眷恋。
　　羽生结弦脑袋埋在她颈间用力吮吸她身上独特、只属于她的香味，还是一样让他觉得安心，一样会心动，怀抱还是一样让他觉得温暖。
　　可是，可是……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抽泣声，一开始隐忍克制，后来失声痛哭。
　　苏溪缄默不语，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怀中人打湿她的衣服，任由眼泪从锁骨滑入心口。
　　啪——
　　雨点斜斜打在窗户玻璃上，雨势越下越大，大概是神听见了他们的悲伤，不由动容了吧。
　　等他平息下来，他接过苏溪递给他的手帕，将脸上的泪水都擦干，然后将手帕折好放在桌上，随后温柔地朝她笑笑，虔诚地捧着她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轻声絮语，喉头微微哽咽，“溪，如果，如果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辛苦不快乐的话，放手也没关系哦，即使一开始无法适应，但我会努力调整的。”
　　苏溪眼神幽幽地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我知道。”尽管努力克制，可是眼眶还是忍不住再次红了起来，“虽然我真的很不舍得，可是我不愿意看着溪你一天天变得和我疏离得像陌生人，也不想你勉强自己去故作坚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幸福，无论天气是晴，还是阴，还是刚刚好，因为有你，每天都很绚烂，因为有你，即使有时候很困难，我也觉得一定可以过去的。可是，以后如果再遇到那样相同的情况，我……我大概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我不能放弃花滑，这样说很自私，可是，一路上正是因为花滑，才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我觉得我除了花滑，也不会别的，我们也正是因为花滑才结缘，所以我觉得如果没有花滑，我不可能遇到你，也配不上你。你实在太好了，好得让我总觉得拥有你不真实。”
　　苏溪依旧沉默地看着他哭泣诉说，心情很沉重，眼睛像针扎了一样，也想狠狠下一场大雨。
　　“我以为我已经努力长大了，可在你这里，永远都算小孩的程度，不仅没有办法为你遮风挡雨，反倒你的大风大雨，好像都是拜我所赐……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想叫你别走，我们不要分开，可是，可是，如果明知道你已经觉得疲惫、不幸福，我还不肯放手，那这样怯懦的我实在太卑鄙了……”
　　羽生结弦其实不想在她面前哭，明明已经在见她之前就调整了，可是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没有她，还是觉得很悲伤，身体觉得很悲伤，所以不由自主地流泪。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一点都没有要停的趋势。
　　苏溪努努嘴，深呼了一口气才忍住眼眶要蓄满的泪，抬手抚摸他的脑袋，指尖从发间摩挲而过，眸里带着丝眷恋地凝望他，拇指仔仔细细将他脸上的泪水泪痕擦掉，然后附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被吻的他傻愣愣地望着苏溪，像个孩子一样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弦，你很好，不必因为喜欢我就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行，我和花滑本来就不是一个天平上的，让你从中选择也是不对的，你不必小心翼翼，也不要胡思乱想，因为我对你的爱会永远保持热烈，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只管昂首向前走，只管自由自在的，困难什么的我来想办法，只是……”她低头笑笑，却带着苦涩，“只是我或许要暂时离开，但别担心，也别害怕，我只是有点累，所以想在原地休息了，看着你慢慢扬帆远去，即使今后可能不会再同行，我也依然会为你祈祷。”
　　苏溪再次仔仔细细地抚摸着他的眉眼，擦掉他脸上的眼泪，眼里满是缱绻不舍地说道:“以后，你或许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子，到时候你们会相爱，会……”
　　“不，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子的，我只喜欢你。”羽生结弦打断她，透着固执，怕她不相信，还发誓:“如果我食言，就诅咒我……”
　　“好啦，”苏溪捂住他的嘴，手心里软软的，“没关系的，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在一起的，我或许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所以，不要因为我就放弃其他可能。”
　　羽生结弦抓着苏溪捂住自己唇瓣的手，五官皱在一起不甘地哭着。
　　苏溪低头敛眉将他再次揽入怀中，只有这样，心痛才能好一点。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苏溪咬着下唇隐忍悲伤，“嗯，还是朋友。”
　　“那就好，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那我可以联系你吗？”卑微的语气里夹满心酸。
　　“结弦。”
　　他慌乱地道歉解释:“对不起，我……我太贪心了，如果你觉得会打扰你，那就算了。”
　　眼里的落寞和悲伤，却还是让苏溪心软，“没关系，可以联系我。”
　　“真的吗？”原本失落的心情晴朗了起来，眼里带着欣喜。
　　苏溪点点头，仅仅这样，羽生结弦都觉得满足了，因为这样，他们至少还能联系，还能以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地问候。
　　“那，你休息吧，有事按铃，晚安。”
　　“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两人心照不宣地道别，从恋人退回朋友。
　　苏溪步履沉重地走向门口，手指的紧握在掌心留下痕迹，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顿了顿身形，然后转身朝他小跑，一把抱住了他，捧住他脸亲了一口，本来亲完就要跑，却被他抓住胳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脖子拉进距离，认真却带着吞噬地吻着。
　　修长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带着她松垮的发绳一拉而下，顷刻间长发披肩，好闻的独特清香包围着他们。
　　亲完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苏溪在他红肿的眼眶里看到满满的深情不舍与恳求，却还是丢下一句“你休息吧”就仓皇逃离了现场。
　　跑不了的羽生结弦坐在床上，目送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一声“啪嗒”关门声让房间陷入安静，他看着手里的头绳发呆，上边还缠着一根她的头发。
　　他小心收好那根头发，将发绳套在手腕上，躺下将手腕凑近鼻子，然后另一只手覆盖，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平息还在疯狂跳动的心，然后慢慢陷入睡梦。
　　仿佛这样，苏溪还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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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之前写的魅叙搬来了，LOFTER好像不大行了听说，魅叙是已经完结了，不过番外没写，可以去看看，里边苏溪也有出场，没全搬，因为阿江感觉也不大行。
这一章很长哦，久违的长～
关于这部的番外，万一我决定改结局，其实就无效了，所以才锁起来，如果大家觉得没关系，就留言我解锁吧。感谢在2023-03-06 16:05:33~2023-03-14 10:4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茶 10瓶；ddrabbi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