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王者归来》公子墨菲

43、春季园游会

　　洁白的窗帘剪碎午后阳光，斑驳地洒入静谧的室内，绵长规律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欣长的身躯倚靠着床头，光影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轻轻扇动，眉宇间满是认真，目光偶尔往身旁一瞥，不由柔和。
　　秒针不知疲倦地一圈圈转动，反倒是时针，像此刻正酣睡的她，懒洋洋地一点点前进。
　　过了好一会儿，如向阳处猫咪的她，终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眼帘颤动，悠长的呼吸转为长长的舒气，随之睁开还弥漫水汽的凤眸，迷糊地嘤咛着。
　　“醒了？”
　　“嗯……”她揉了揉眼睛，侧身拉着他坚实的手臂，借力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靠着他肩膀闭目回神。
　　“饿吗？”像撸猫一般，修长的五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蜻蜓一吻。
　　“有点，几点了？”
　　羽生结弦合上笔记本，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手表瞥了一眼放回，“快四点了。”
　　“你去酒店把东西收回来了吗？”声音里说不出的慵懒散漫，半眯着眼望向他。
　　他原想点点头，但想着她靠在肩头，就一动不敢动，声音从喉头涌出，与鼻腔共振，“嗯——你的行李也收回来了，手续也办好了。”
　　苏溪坐直身子，手捂着唇，打了个呵欠，顺手擦着泪腺分泌出的眼泪，“我们还是坐新干线去吧，你拿我手机查查票。”说完就要越过他翻身下床洗漱，临了还扭头询问，“我煮面，你要吃吗？”
　　话音刚落，他条件反射似的大声回答：“要！”
　　吓得她刚要落脚的动作一顿，满眸惊诧地瞅着他，“你那么大声干嘛？”
　　他扁着嘴，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抖机灵地眼珠一转，转而笑眯眯地脑袋一歪，拉着她袖子，奶声奶气，“我饿啊。”
　　“午饭有吃吗？”
　　摇摇头。
　　“那早饭呢？”脸色难看几分。
　　再摇头。
　　苏溪脸色阴沉得快滴出墨，贝齿咬了一下下唇，伸手毫不客气地弹了一下他脑门，他脑袋随着“啪”的一声后仰，眉头皱在了一块，牙关紧咬一瞬，露出仿佛吃了黄连，苦兮兮的表情。
　　“疼吗？”看着他额上那白皙皮肤上的泛红，苏溪轻叹口气摇摇头，这肤质真是好到让人羡慕不已。
　　“疼……”他皱皱鼻子，想要戏精上身，演绎一下窦娥的凄惨，唇线刚下拉，就被她反身捏着脸，却没下狠手，数落道：“知道疼就好，我先煮面给你吃。”
　　走没两步回头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羽生结弦感到了后背一凉，只好展现招牌式笑容——眯着细长的眉眼，脸因笑而皱在一块，企图萌混过关。
　　然后换来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下次再这样，你就死定了。”
　　饭桌上，瞧着他如难民营逃出来，没吃过饭一般狼吞虎咽，苏溪倒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语气里满载无奈。
　　他嘴巴里塞满面条，鼓鼓的像土拨鼠，朝她柔柔一笑，然后继续咀嚼，咽下后乖巧地说道：“我想吃你做的饺子。”
　　“现在”
　　“可以吗？”他眸子里突然期待。
　　苏溪勾了勾嘴角，眯着眼，语气温柔地说道：“不行。”
　　不理会他嘟着下唇，一副郁结的表情，将筷子放下，嘱咐着，“你吃完洗碗，我去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哦～”

　　体谅小辈们舟车劳顿，到家后，铃木浩泽只是关切地问候几句，就让他们去休息。看到她手上的戒指，也没得多说什么，除了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几秒。
　　房内，苏溪表情漠然，抱着电脑坐在床上回复邮件，这两天堆积了一堆事要处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忙不完。
　　毛巾搭在肩头，他执起一边擦着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披着浴巾坐在她身旁。
　　“吹风筒在浴室靠门的柜子下层里，吹干头发就先睡吧。”她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着。
　　他凑近，头枕着她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沿着她脖子滑下，湿了衣襟，惹得她往旁边一缩，推了推他，“别闹，我忙呢。”
　　原本以为等上那么一两个小时，她就会忙完，结果临近十二点，落地窗前的她仍不见要休息，压低声音开着视频会议。
　　哎——
　　羽生结弦戴着耳机抱着枕头，有几分闺中怨妇的意味，意象练习后，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颚，耳边是他听不懂的法语，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她，只是眼皮渐渐地开始了打架。
　　待忙完，已经深夜两点，苏溪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余光一瞥，只见他倚着床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结弦。”她附在他耳边，伸手轻轻推了推。
　　“嗯忙完了？”声音糯糯，迷糊地摇头晃脑，循着声源，准确无误地搂住她的腰肢，脑袋贴了上去。
　　“嗯，你怎么不躺下睡，脖子不难受吗？”
　　“不小心就睡着了。”他憨憨地笑着，执起她手放在唇边轻吻一口。
　　夜色渐浓，他延绵悠长的呼吸声从耳边穿过，苏溪微仰着头，借着皎洁月光描绘他的轮廓，指尖滑至他下巴那疤痕处，心里止不住地泛着点点心疼。
　　指尖下移至他胸口处，掌心贴合，感受着那强有力的跳动，然后凑近，闭上眼眸，用心去感受。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沐浴露清香，伴着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意识逐渐涣散，沉入梦乡。
　　翌日早饭过后，苏溪跟着外公去了书房，而羽生结弦感觉要是回房待着似乎不太好，于是乖巧地抱着平板和电脑坐在侧厅，最初感觉有几分不自在，但随着专注度渐聚，倒也好了不少。
　　“嗒——”白色的杯子放在他手边，他随之看去，是上野管家。
　　“休息一会儿吧。”他那布满岁月皱纹的脸，露着亲切和蔼的笑容。
　　“谢谢。”羽生结弦礼貌地点头致谢，捧起白色杯子，心里有一丝紧张，脑子飞速运转。
　　“不用紧张，当寻常聊天就好了。”
　　“好。”
　　“伤势恢复得还好吗？”
　　他颔首，“现在还在恢复期间，还要进行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的恢复，但某些程度上来说，已经能滑了。”思索着，然后继续说道：“脚踝的情况是，就现在在做的训练内容而言，没有什么疼痛感，应该问题不大。”
　　“真不容易，小姐一定对你管得很严格吧？”
　　“诶”他微愣一下，嘴角弧度越发地大，漫延至星眸，染满笑意，眯着细长眉眼摇摇头，“还好。”除了严起来有点可怕。
　　上野管家也不拆穿，顾自说道：“小姐小时候养过一条金毛犬，叫小修，有一次小修的腿摔断了，小姐为了防止它不好好静养，干脆就把四条腿都打上石膏。”似是觉得好笑，眼角的皱纹一道一道叠起。
　　羽生结弦闻言，笑一僵，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艰难地咽了一口水，看来苏溪对他还是很温柔的。
　　“其实以前我担心过，小姐或许会真的不找伴侣，因为她一直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也曾说对婚恋什么并不感兴趣，觉得一个人更为自在，所以她说有交往对象的时候，我很惊讶。很失礼地说一句，我完全没料想到，小姐会和你交往。”
　　被这么一说，倒是让他不知该说点什么接话，而上野管家歉意笑笑，继续说道：“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你不好，我原以为小姐至少会找个和她一样在医学行业的佼佼者，或者能够体贴照顾她生活的人，结果都不是。”说着摇摇头笑着，似是对自己预想失误的自嘲，“看到小姐和你在一起时露出的幸福笑容，作为看着她长大的人，心里还是多少会感慨。”
　　他理解地颔首，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认真地听着打开话匣子的上野管家絮叨着苏溪的成长故事。
　　“对了，你想看看小姐小时候的照片吗？”
　　“可以吗？”羽生结弦其实也蛮好奇，他们没相识的时光，她是怎样的。
　　“当然。”
　　当苏溪从书房里出来时，上野管家在和羽生结弦说着她从前的趣事，见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便起身与她对视致意离开，把空间交给两个年轻人。
　　“谈完了？”
　　“嗯，现在收拾一下行李，晚上我们回千尾住，待会儿我顺带送你去赤坂御苑，结束以后再去接你。”千尾是她在东京的一处住所，以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就一直住在那里，离这儿也不过半小时的车程。
　　他眼里写满疑惑，“你送我去园游会吗？”
　　“嗯，你要是和我外公一辆车下去，记者要怎么写？羽生结弦疑似与铃木会长是一家然后他们就开始调查，羽生结弦到底和铃木集团家族的哪一位女性有关系，是不是那位从未露面的外孙女。”长长的一段话，语调轻快如百灵鸟，婉转起伏，很是悦耳。
　　这新闻要是爆出去，相当于是告诉大家，马云的外孙女竟然和国内最红得发紫的运动员在一起，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外孙女是谁，然后好奇心趋势，就会疯狂地跟踪，人肉。
　　羽生结弦面露无奈，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万千只蚂蚁在头皮上成群爬过。
　　“但你送我过去没关系吗？”
　　“没事，”她抽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通行证，挥了挥，“我拜托外公帮我拿到的。”
　　“不用住这里多陪陪外公吗？”
　　“不了，我还想多过几天二人世界，你不想吗？”朝他眨眨眼，笑得慈善。
　　额……
　　他想。
　　梳妆镜前，苏溪微仰头给他系领带，眉眼间都是认真仔细，“你也应该学学怎么系领带啦，又不是很难。”
　　“不是有你在吗？”他耍赖地捏着她衣角，憨态可掬地笑着。
　　“那过两天我走了呢？”
　　羽生结弦语塞，这几年她一直在身边，这种问题，他根本就没考虑过，再者，就算她不在身边，训练商演，也没有需要系领带的时候。
　　他思考了两秒，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那就不系了！”
　　“……”这是什么破回答。
　　她抬眸白了他一眼，摇摇头，一副没救的模样。
　　不愧是天皇夫妇举办的春季园游会，被邀人员有两千多人，而皇室御用地，审查自然是要严苛不少，但除去刚进管辖区那会儿费时间，开进去后还是比较快。
　　“你要离开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他微笑着挥挥手，然后开门下车。
　　看着他走向入口的身影，苏溪发动车子，顾自开车回去，路过家附近超市的时候，想到某人说想吃饺子，便去买了一些食材，只是隐隐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此刻在赤坂御苑的羽生结弦，有几分窘迫，在被不少人扫描式紧盯脖子和口袋，以及看到有人带着奖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四年前的乌龙，又上演了一遍——他忘记带金牌来了……
　　当被问及时，他仿若忘记带要交的作业的孩子般，语气里满是不好意思，弱弱地说:“我忘记带了……”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作为一个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人，镜头总是追随着他，也有不少人想与他合照，羽生结弦尽可能与异性保持着距离，礼貌温和，却也带着疏离，似一层薄薄的膜隔着。
　　这放在不远处视线随着他跑的铃木浩泽眼里，很是满意，有了对象的人，就该这么自觉。
　　“怎么，你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满意”他的老朋友宫田真一拄着拐走到他身旁，目光也停留在正微弯腰，认真听着身旁人说话的羽生结弦身上。
　　铃木浩泽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说。”
　　“如果他还单身，我倒是想让我孙女和他认识认识，但我听说他有个俄罗斯女朋友，叫什么克丽丝……恩爱得很，人家女孩子为了他还……”
　　“乱说！”铃木浩泽打断他，他外孙女什么时候变成俄罗斯人，还叫克丽丝了，沉着脸怒道:“一把年纪了，没事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而被老友突然一发飙的宫田真一满脸懵，与管事面面厮觑，不明白这突然的火气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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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更新了，能更真的太不容易了（泪目，昨晚本来想更来着，关了电脑就没更了）这章硬是拖了三四天才收尾……这集标题貌似也不太走心……??(??Д｀)??
不知为何有种难写的感觉……(?Д?≡?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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