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同桌》左钦月

77、番外

　　冷月将两大包垃圾随手朝垃圾桶边一放，直起身时抬手揉了揉自己肩膀，跟狗一样忙碌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忙到现在客人全走光了自己有时间喘口气休息。
　　动了动两下脖子，她返身要回去时，视线扫到蹲在后厨墙角边抽烟的身影时，身形先是僵了一下，然后白眼一翻只当自己没看见。
　　对方却不打算如她心意，在她要推门进屋时，立马起身上前拦下她，冲着她扬着一朵大大地笑脸，“冷月妹妹，我们谈谈吧。”
　　“闪开，不谈。”她嫌烦地要拨开他的身影继续进屋，对方将身体死死堵在门边，就是不让她进。
　　“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看在我辛苦守你一个月的份上，赏个脸跟我吃顿饭吧。”
　　“我没打电话报警说你骚扰我已经是对你客气了。”冷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手一拎，拽着他的衣领就往一边拉。
　　陈嘉和手脚并用地扒拉着门边，苦哈哈地叫嚷道：“我也是没办法呀，陆导跟我下了死命令，如果你不答应来演这部戏，他就会辞退我，让我回老家村里去养猪，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怎么能回家去养猪。”末了，他声情并茂地差点要流下两行男儿泪。
　　“你养猪还是养鸡都跟我没关系，我说了，我对演戏没兴趣，别说是一个月了，就算是你在这里蹲半年也没用。”拉不走他，冷月索性也不管了。
　　大不了自己饶点路，从前门进去。
　　陈嘉和哪能轻易放过她，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费尽心思劝着她，“演戏多好呀，我还想去演呢，就是人家陈导看不上我呀，你自己算算你当厨师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你再算算你演一部戏能赚多少钱，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来演这部戏的女主角，可是偏偏陈导看不上呀，他觉得你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还是身高，都跟戏里的女主太像了，说这个角色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你来演的话都不需要刻意去琢磨这个角色，本色出演就能演活。”
　　冷月掏了掏耳朵，陈嘉和这边苦口婆心的劝，她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心烦且脑袋瓜子疼。
　　她不搭理他，任由他在旁边喋喋不休说给不停。
　　去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她同后厨的几个小师傅道再见，步出饭店时以为陈嘉和已经走了，没想到他还蹲在外头守着她。
　　见她换完衣服出来，忙献殷情又迎了上来，“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冷月还是不睬他，径直往公交站牌那走去。
　　陈嘉和这人似乎不大懂什么叫做挫折，这一个月来，每天准时来饭店守她，无论她理不理他，他精神照旧亢奋地同她说着一大堆的废话，她都怀疑他嘴巴是不是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晚上十点，公交车姗姗来迟，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走到后车厢的末了位置坐下来，陈嘉和也尾随她后面上来，投完币后直接走到她旁边的位置那坐下来。
　　冷月双手搭在前面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打着困倦的呵欠。
　　这个时间点，公车上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陈嘉和也算有眼头，没有在这里追着跟她讨论要不要演戏这回事。
　　细数日子，自高中毕业以后来北京念书已经三年多。
　　因为陆寒尧那货，她最终没能如自己所愿，高中毕业以后去学艺当厨子，而是同他一起考来了北京。
　　虽然两人没有在同一所大学，但是胜在两所学校离的近，平时见面也很方便，骑个车十几分钟的功夫便能见面。
　　不过陆寒尧那厮到了大学以后，反而比在高三时还要忙，从一开始的天天见面，到后来的隔一天见面，再到后来的隔二天见一面，然后隔三天，隔四天……
　　冷月为此心生不满过，捏着他的两边耳朵问他，为啥他的大学这么忙，而她却这么闲？是不是他故意找理由不想见她？还是在学校遇到其她中意的姑娘了。
　　陆寒尧当时用行动直接表明，自己真的真的真的是因为忙，并没有故意找借口，也没有移情别恋，请陆夫人放心，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别的姑娘休息惦记他半分。
　　……
　　进了大学以后，她真的觉得陆寒尧这人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所以他们大学论坛上说他高冷的那些人，到底是啥眼神？
　　到了大二以后，陆寒尧更忙，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加少，冷月自己也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做后厨工作，工作有些辛苦，可是她很喜欢。
　　陆寒尧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喜欢，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自那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更少，有时候半个月见不上一面。
　　陆寒尧为此经常叹息，明明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和个单身狗没区别？
　　冷月听了他的抱怨以后，嗤笑了他很久。
　　之前他忙时，她闲，没事她会经常跑去他的学校找他一起吃午饭或者晚饭什么的。
　　现在好了，两人皆忙起来，想要见上一面，真的挺难的。
　　这样维持了一个多月，陆寒尧最终动用了武力以及……咳……色相逼迫冷月点头同意与他一起在外头租房子住。
　　这样即使两人白天忙的要死，最起码晚上还能见一面。
　　冷月听这话时直翻白眼。
　　冠冕堂皇！
　　同居呀~
　　冷月与陆寒尧住在一起一个星期后还没有缓神过来，竟然就这样和他同居了。
　　虽然这人还算本份，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也同意了她的要求，就算同居，两人也要一人一间屋。
　　陆寒尧当时挑了挑眉，满是趣味地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那一眼，暧昧十足，仿佛在告知她，“小样儿，条件你尽管定，遵不遵守那就是他的事了。”
　　冷月轻“呵”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那一眼的暧昧。
　　想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虽然这货没有越过防线，但也紧紧只是没有越过防线而已，至于防线外别的种种行为……
　　呃……
　　算了，她不想多说。
　　总之就这样吧，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然而……
　　这种甜蜜的日子眨眼便逝。
　　陆寒尧这货用了两年时间修完了大学的课程，然后第三年，直接申请飞去了国外继续深造。
　　为期两年。
　　冷月虽然不舍，但是也没有阻止。
　　两人虽然是恋人，但是彼此应该有自己的海阔天空，她本身就不是那种会一天到晚腻歪着男友的女子，陆寒尧也不是那种喜欢自己女朋友成天粘着自己的人。
　　何况只是两年……
　　而已……
　　嗯……
　　而已吗？
　　真正送他去机场那天，她突然间很想任性一回，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去任何地方。
　　陆寒尧也是同她心情一般，想现在就带上行李拉着她的手一路飞奔回家，去他的学业……
　　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不过，两人都仅仅只是想想。
　　双方都知道，念头这东西，也不过只是念头而已。
　　“陆哥，一路保重。”
　　“你也是，我不在的日子，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机场人潮涌动，周遭嘈杂不断，播音员提醒旅客登记。
　　她站在他面前，扯了扯唇，勉强撑起了一抹笑，“记得不要太想我。”
　　“这个恐怕很难做到。”
　　“不准搭理除我以外的妹子。”
　　“这个可以做到。”
　　“不准变心，敢变心我一定废了你。”
　　陆寒尧笑了一声，拥她入怀，“不用担心，别人我不了解，但是我这人比较长情，轻易不敢动心，动了心……”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轻，冷月还是听得很清楚，“便是一辈子的事。”
　　她回抱他，不顾周遭嘈杂目光，仰起头吻他。

　　一恍眼，自陆寒尧离开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两人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暑假，她飞去国外找他，一次是寒假，也是她飞去国外找他。
　　陆寒尧这一年半一直待在国外没有回过国，主要是学业太忙，没时间。
　　两年时间，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他想压缩时间尽快学完，好能早日回国。
　　她依旧租住在陆寒尧之前租的那个房子，这人走了以后也没同她商量，直接和房东续了两年的房租。
　　租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稍稍有些远，坐公交要半个多小时，大师傅曾让她搬去员工宿舍住，冷月拒绝了，她实在不想与别人一同合住一间屋，再加上饭店那个地方，她算是瞧出来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个个都是挖空心思勾心斗角，她真心想不透，大家身份一致，有什么可攀比，连谁新买了一件衣服一条手链都得在背后议论半天是哪个牌子的，值多少钱，要赚几个月的工资才能够买一件。
　　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同，追求也不同，她无法理解也就不想参与其中，更不想苟同。
　　虽说她现在租的地方离上班处远了些，但总归住着舒心。
　　公交到站后，冷月下车，陈嘉和跟着她一起下了车，对她租住的这片地方，他现在无比熟悉，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烧烤摊，于是提议，“我请你吃烧烤吧，他家的味道我尝过，羊肉串烤的特别正宗。”
　　要是往常，冷月肯定会拒绝，可是今天她没有，主要是自己也饿了馋了。
　　陈嘉和见她点头，开开心心地领着她往那家烧烤店走去，路上呱啦呱啦又是一通劝，劝她演戏有多好，红了以后能赚多少多少钱。
　　可是她只想生活安逸，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是成天被人追在后头连点个人隐私都没有，更何况，她的性恪也不适合娱乐圈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烧烤店里人挺多的，陈嘉和与冷月没坐在屋里，在外头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冷月虽然很饿，但是没有吃太多。
　　陈嘉和在饭店外头守了她一晚上，傍晚时分吃过的饭，这会早就饿了。
　　所以烧烤一上来，他暂时抛开要说服冷月拍戏这件事，低下头一根接一根地撸着串。
　　冷月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咬一口羊肉串喝一口酒，她刚吃到第四串时，陈嘉和面前的烧烤已经扫荡了一大半。肚子有了饱意，他撸串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也有了闲心继续他的长征道路。
　　他实在想不通，换作别的姑娘要是被导演相中，早乐开花点头答应了，哪还用得着他在这边天天蹲点的守着来劝。不明状况的还以为他是来求她办事或者借钱的。
　　唉……陈导也是，人姑娘都不止一次表明立场对演对不敢兴趣，可他偏偏要跟要死磕，就要她来演。
　　怎么之前筹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没见他对女主角这个角色这么上心过，角色都快差不多定下来的时候，他不知临门变什么注意，非要把女主换了，搞的投资方那边差点翻脸。
　　本来就是一个新人导演在这个圈子里半点名气都没有，能拉到投资帮你筹拍电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不好好把握机会把那些金主爸爸哄好，非得要学那些大导演的臭脾气说一不二。
　　这下倒好，硬是把金主爸爸给得罪了，人家本来愿意出钱投拍你这部影片就是为了自己的小情人能在荧幕上有个露脸的机会，也没指望你能让这个小情人有多大红大紫，无非就是想圆这个小情人的一个明星梦。
　　可是偏偏没眼力见呀，跟人金主爸爸叫板，现在好了，金主爸爸也被你得罪了，人家撤资要走，而你自己一眼相中的这姑娘时至今日都没打算点头来演你的女主角。
　　何苦哀哉呀我的陈导大师兄！
　　陈嘉和一边咬着肉串，一边劝着冷月，还不影响他在心里第九十九次吐槽陈导这个不知变通的傲娇新人导演。
　　“我不会拍戏的，所以别在我这边浪费时间了。”喝完最后一口酒，冷月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要去结账。
　　陈嘉和赶忙扔下吃了一半的串，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心里顿时过意不去，“哎，你说你一个小姑娘结什么账，我都说了是我要请你吃烤串的。”
　　“不用，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明天以后别再跟着我了。”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找零，她朝口袋里一塞，转身即走。
　　陈嘉和还要跟上去时，冷月有所感知般回头狠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心生怯怯的不敢再跟，望着远走的那抹身影，顿时泪流满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打电话给导演连连诉苦水。
　　陈导人家不听他这些有的没的，就想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能让对方点头答应。
　　陈嘉和心恨呀，你那么想签她你到是自己来呀，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小助理天天跟着人家。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出你当初追着我屁股后面要跟我当助理的那份决心，绝对事半功倍手到擒来。”
　　挂了电话，陈嘉和愁绪满面的对着天空长长叹了一声气，好想回到半年前，拍死那个一心要给陈尔东当助理的自己，就是不知他现在辞职不干，陈尔东会不会弄死他？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他惜命，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辞职，陈尔东因为投资方要撤资的事情现在已经忙的一头乱，他这时候再去跟他提辞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再次叹了声气，望了一眼冷月消失的方向，委委屈屈地想，自己还是继续跟吧，只要让这个小主子愿意点头答应来演这部戏，他以后的前程定是似锦，所以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他一定要拿下她！
　　冷月到家洗了一个澡，头发擦到一半时，视频电话卡在十点半的时候准时响起。
　　她放下毛巾，随手抓了两下头发，看起来显得没有那么乱以后才接通视频电话。
　　“晚上好，冷姑娘。”
　　“早上好，陆帅哥。”
　　“刚刚起床时我翻了翻黄历，上面说今天依旧会是我非常想念你的一天。”
　　冷月对着视频电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黄历上有没有告诉你，我今晚做梦会不会梦到你？”
　　“这个黄历上没有说，不过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周公，问问他对此是何安排。”
　　冷月躺在床上，笑意实在止不住。
　　陆寒尧待她笑得差不多了，才与她闲话家常起来。
　　“今天如何？”
　　“还行，我新学了一道菜，非常好吃。”
　　“是什么菜？”他一听，便开始馋了，要学来这里最大的不习惯，真的非饮食不可。
　　冷冷细细道了一遍，陆寒尧是越听越馋，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吃到她做的菜。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冷月才想起来一件事，同他讲些陈嘉和每天来饭店门口蹲她的事。
　　陆寒尧之前听她提起过一次，不曾想过去这么久，对方还没有放弃。
　　“只能怪我女朋友长得太好看了，瞬间莫名觉得压力有些大了。”
　　冷月笑了一声，让他滚蛋。
　　陆寒尧在那头笑了笑，问她是何想法。
　　冷月摇了摇头，“没兴趣。”
　　“不知冷姑娘对什么有兴趣？”
　　冷月望着视频里的他，“你。”
　　分别这一年半时光里，她押不下的每一个想念，经由这视频里的他带来了丝丝安慰。
　　若是没有拥抱过，或许经由这样的每日问候会消减一些想念，可是拥抱过的人。
　　岂是靠着小小的屏幕便能瓦解相思之苦。
　　所以少年，你要加油呀。
　　我在北京，盼你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