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黑法师成神指南》白桃茶泡饭

8、第 8 章

　　三天后，萨维亚帝都，金桥区。
　　中心公园的喷泉已经开启了一整天，沿路的鲜花和缠绕着彩带的街灯都热情的向行人们展示着节日的欢快气氛。
　　和前些日子戒严时的紧张和惶恐相比，这样的气氛无疑显得更加珍贵。流浪乐师和吟游诗人们绕着许愿水池围成一圈，演奏着不知名的欢快乐曲，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里是斯维亚皇家歌剧院的所在地，也是圣辉城的娱乐中心。
　　整条街以大剧院为中心，遍布着各种俱乐部和小型剧场。平日里流连在金桥区的大多是贵族和富商，今天却一反往常，街上人流如织，行走在其中的人们装扮各异。有不少都穿着朴素廉价的日常衣物，看他们来的方向，大多是居住在圣辉城南区的平民。
　　然而最多的依旧是贵族和中产阶级。这些自诩上流阶层的男士们身着布料价值不菲的正装，拿着木制手杖，小姐和夫人们则穿着镶满了花边蕾丝的繁复衣裙，戴着软边羽毛帽，矜持地在女仆的环绕下走下马车，走向今天的目的地，“血玫瑰”的表演场地。

　　沿街不断有戴着高高三角帽的小孩子跑来跑去，一边大声欢笑，一边朝着来往行人大喊着：“血玫瑰马戏团今日开演啦，银百合街23号倪克斯大剧院！”

　　“血玫瑰也需要打广告吗？”看着街边小孩子们快乐的身影，夏塔好奇地问了一句。
　　在她旁边，玛姬咬着一支冰糕，含含糊糊道：“或许呢？客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看着跑来跑去的小孩们，她又补充了一句：“况且这些小屁孩很好收买，或许只需要几颗糖果。”

　　几人现在正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倪克斯剧院的方向走去。至于马戏团的演出票，自然是由财大气粗的夏塔小姐包办。
　　来到东大陆已经有半年多，星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出神。

　　“哇，亲爱的，那边有位先生已经朝这边看了好几眼了。”玛姬忽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挤眉弄眼地道。
　　星霜疑惑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望了她一眼。

　　夏塔笑嘻嘻地道：“我看他再过一会，就要上来问你的名字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好友，因为名义上是出来看表演的，今天星霜并没有穿她平日最爱的那件带兜帽的，可以将身形和脸孔都遮住的法师袍，而是换了一件花边领的黑色长裙，裙边用金银丝线绣着星辰和月相的图案，腰带是挂着月亮坠饰的长银流苏。映着她那头即使被软纱帽边遮住也十分显眼的银色长发，既神秘又高贵，就像传闻中美丽的巫女。

　　玛姬兴奋道：“那我们打赌，他究竟会不会来！”
　　夏塔：“才不要，我认为他肯定会来。”
　　“那我们达成共识了。”玛姬一脸遗憾地摇摇头，片刻后，她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句，“啊，他走过来了！”

　　星霜一脸黑线地听着她们旁若无人的议论，十分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两个人一起出来。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余光看到似乎真的有人走过来，她拽了一把夏塔，木着脸道：“快走。”

　　后者好像完全被玛姬的态度影响了，跟着一脸兴奋地摇了摇头：
　　“别害羞嘛，亲爱的，你已经十六岁了，在我们云岚已经是可以定亲的年纪，再说，卡特斯可没有规定淑女不许交男朋友。”

　　“……”
　　这位大小姐或许已经没救了。星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反正她对“血玫瑰”的马戏表演也并不感兴趣。
　　她放开夏塔，后退几步，飞快地消失在了银百合街的人潮中。

　　“哎，人呢！刚刚还在的！”
　　于是，等那位被她们议论了一会的年轻贵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走过来时，只剩夏塔玛姬两人目瞪口呆地和他面面相觑。

　　.

　　相比银百合街的人流如织，悬铃木街显得颇为冷清。望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群，星霜有些无聊地想着或许今天圣辉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去了金桥区，也不知道倪克斯大剧院能不能坐下。
　　悬铃木街18号倒是一如往常开着门，很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今天是圣咏节，即使没有马戏表演，帝都人也会出门娱乐的。”金老板将柏兰的戒指和星霜需要的魔法材料递给她，笑呵呵地道。
　　“那您为什么不去呢？”星霜接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云岚人可不兴这个。”金老板摇摇头，“这是萨维亚歌颂永恒之主的节日，和我们天之女神的信徒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一定。星霜想起某位十分乐在其中的公主，不由有些黑线。

　　“星霜小姐也是去看表演的吗？”金老板打量着她的衣裙，笑眯眯地问。
　　“算是吧。”星霜点点头，虽然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完全不想再过去了。
　　金老板望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现在应当还来得及。其实血玫瑰的表演还不错，您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说的也是，来都来了……
　　星霜在心里有些自嘲地想道，看来云岚在某些方面确实和她前世的国家有着某些共同点。
　　“好吧，您说的很有道理。”
　　她礼貌地点点头，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在手上，把装着魔法材料的小包放进衣袋，离开了杂货铺。

　　等星霜再次回到银百合街，人潮非但没有减少，还变得更加拥挤。
　　一列庄重严整，气势恢宏的马车队从远处浩浩荡荡驶来。似乎是被守卫在两侧的圣堂骑士们威严的表情所影响，拥挤的人潮不再像刚才那样纷乱喧嚷，而是齐刷刷地追随着道路中央那一架金白色轿厢，顶上镶嵌着永恒之主圣徽的巨大马车。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
　　“赞美我主，赞美阿西涅珈殿下！”
　　道路两边，不时有狂热的信徒齐声呼喊，赞颂着永恒之主和轿厢中端坐的白衣青年的名字。

　　“圣子殿下也和我们一样，是去看表演的吗？”在距离星霜不远处，一名小男孩怯生生地问道。
　　“胡说什么呢？”年轻的母亲敲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每年的圣咏节，教会都会在大剧院举办圣歌祭典。小加纳，今年我们足够幸运，能够赶上圣子大人亲自到场。宝贝，到时候你可要听话……”

　　原来，那辆马车中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圣子阿西涅珈……
　　听到身旁的夫人和小孩的谈话，星霜忽然若有所思地想到，圣咏节是这样隆重的节日，血玫瑰马戏团又为何会选择在同一天表演呢？
　　难道这不是公然挑战教会的权威吗，这么看，萨维亚王室的态度也很微妙，竟然会允许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
　　又或者，圣咏节有三天，血玫瑰只在第一天表演，并不是十分重要？
　　可是阿西涅珈本人竟然也亲自到场，这其中的态度，是否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在星霜思考的时间里，圣子殿下的马车已经逐渐朝大剧院的方向靠了过来。
　　星霜也从未见过永恒之主教会这位神秘的圣子，这时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望过去。

　　隔着半开的金色帷幕和纱帘，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白衣身影。等走到近前，才能稍微看清楚一些：轿厢中端坐着一名年轻的男人，身穿镶嵌金边的白色长袍，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眉心处有道金色的十字星印记，右耳挂着一枚镶嵌血红色宝石的长耳坠。
　　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微闭双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听不见周围的热切呼唤。

　　这就是教廷的圣子么……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像人。
　　星霜正在心里十分大胆地对人家评头论足，下一刻，处于重重人群视线中心的圣子忽然睁开了眼。

　　阿西涅珈微微转过头，看向了银百合街边的少女。
　　星霜对上一双淡金色的，没有感情的眼睛。